火车一路向着高原义务返顾地爬行着……
车上的乘客也随时针的牵引一个又一个地回到了自已的床上。随着大灯的熄灭,车厢中就又剩下火车那独有单调而又节奏的“咔哒”声,整个车厢越发地静了。
而此时躺在下铺的钟颉与莱昂也都各自想着心事静静地躺着。钟颉在心里不断强迫、说服自己之后,终于也在火车上睡着了。莱昂却想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又回想起自已是怎样认识并来到中国的。
莱昂第一次与中国在一种心灵上的触动,是在他看北京2008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在莱昂以往的认识世界里中国只是一个古老、原始的符号,而那美轮美奂的场景,无论从刚开始的飞天,还是到后来的活字印刷术;从精湛的武术,还是到鸟巢上绽放的烟火。处处展现出来的中国元素与现代科技完美结合的华丽画面,深深震撼着年青莱昂的心灵。他看到的不仅是一个拥有悠久文化的中国,还是现代、科技的中国。他真切地感受到古老的中国发展了,并以她瑰丽、炫烂的色彩融入了当代世界的胸怀。
刚满30岁的澳洲小伙在这种无论是视觉还是心里的震憾下,一心要来到中国,来到北京。他想用自己的眼睛亲自鉴定这个古老国家,在经济与科技的浪潮下,是怎样续写出这波澜壮阔的历史卷画?
就这样在一番准备过后,莱昂毅然离开了在澳洲的科研所,并想办法在澳洲驻北京的一个新能源科技发展公司里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职位,那就是担任公司驻北京的技术专家。
来到北京以后,莱昂一面工作一面利用闲暇时间到北京的各处参观。他到过天安门前看升旗;他骑自行车车穿越过大前门;他到雍和宫学祈福;他还在簋街吃小吃。然而就在他想要穷尽北京这座古城时,他却渐渐被那里闲适、恬淡的中国人所吸引。他好奇那些喝豆汁的北京人,他们竟能在他感觉又酸、又苦、又略带一股臭味的深绿色浆状物中,喝出一种眉开眼笑、由里往外的酸爽与满足!他们没有其他大都市里生活的人所特有的拘谨与矜持,有的只是在一种平实心态里的从容与随意。看着那些不急不燥、张弛有度的北京人,他好象明白了北京这座古城为什么历经600多年的历史长河里历经变迁而没被其湮没。也许正是因于他们很早就明白:那刻意留存的珍贵与奢华,抵不过千百年来尘滞于平凡人心里,所历经人生的沉浮与苦楚。他们把这种时世沧桑研磨为豆汁,即便是酸、即便是腐、他们不仅要喝下去,他们还要在这种苦涩中回味出活下来的不易与乐趣。他们就那样率性而从容地经历着自己的人生;他们就那样以一种惯了的心态迎合着北京所赋予他们的盛与衰、荣与辱。
他突然对这样一个可以把一种抽象、复杂的生存智慧就这么随意转化为一种简单而具体哲学人生的民族产生了一种崇敬。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民族可以几经千年而终没有被其他形形色色的文化所吞噬所淹没,甚至依然熠熠生辉地闪着他自己独有的光色!
莱昂就是这样想尝试着接触这里的人、了解这里的文化。而当他第一次走进学校第一眼看到林晓音时,他以为眼前的林晓音就是那个在奥运会上穿红裙子已长大了的林妙可!而那种时空的穿越感使他很惊讶地看着林晓音,他感到太神奇了。直到他发觉那只是个误会时,他还是很惊奇林晓音和那个林妙可是那样的想像!
想到这里的莱昂就又翻了一个身,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少了,他只是听着窗户外火车飞速前行的声音。正当他告诫自己马上睡觉不要再乱想时,就听见对面钟颉的床上发出一阵粗重的呼吸与一种压抑的呜咽声。他一下子就想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很迅速地下床,来到钟颉的身边轻声地问道:“Hi,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醒一醒!”此时正在梦魇中的钟颉在莱昂的轻唤与拍打之下猛地醒了过来。“噢……怎么了?”钟颉很是疲惫地问道。“刚才你梦了,看你难受,你好些了吗?”莱昂小心地与钟颉说着。
“这样啊!累死我了。刚在梦里我在追一个人,想让前面的人帮我拦住他,结果我怎么也喊不出来。还好醒了,要不是你还不知要跑多久呢?”醒过来的钟颉说道。“对了,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什么,我没睡着。”莱昂也听不太懂钟颉的话,也不意思再问,于是他就答着。
“你还没睡着?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天都要亮了,你快休息吧。”钟颉连忙小声地嘱咐莱昂去睡会儿。
莱昂看钟颉没有事就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翻了几下,就胡乱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