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本殿所知,银龙一族在当年龙族大战之中就已经被赶尽杀绝,二太子能够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让本殿好生好奇啊!”晗炘上上下下审视了临琛一番,弄清了他的身份,便开始挖掘内幕。
临琛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却又温文尔雅地笑了,带着微微的苦涩与悲伤,道:“陈年往事,殿下又何必深究呢?临琛恰巧逃过一劫,却苟延残喘于世,未随先祖而去,实在是愧对银龙一族的风骨。”
晗炘勾起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倒不再追问。反倒是北鸾问道:“你这么多年在蓬莱,都没有人发现吗?”
“当年,临琛受故人所托,为历代蓬莱岛主洗脱凡土俗尘,并将蓬莱岛历代守护的秘密告知他们。临琛的存在,只有历代的岛主知道。”面对北鸾的问题,临琛倒是出奇地有耐心。
晗炘嘴角含笑,不置一词,心中却默默评估着临琛的话。银龙一族的净化之力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脱骨洗髓的妙法,若是这样倒也说得通。
“那鞠徵也知道你的存在吗?”北鸾问道。
临琛摇摇头,道:“鞠徵其实不过是一个赘婿,哪里有资格接受我的净化?现在蓬莱岛的秘密,只有下一任岛主瑞南知道。”
北鸾惊了一下,原来鞠徵不是蓬莱的嫡系子孙。所以,今日误入阵法,瑞南才会独自前来救她。原来如此。
晗炘眼中闪过暗芒,这个蓬莱岛,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让一条拥有龙族尊贵嫡系血脉的银龙和历届蓬莱仙君共同守护?
这时,忽然地动山摇,整个蓬莱陷入一阵剧烈的地震,眼前的瀑布悬崖轰然坍塌,沉入潭水,不见踪迹。
晗炘急忙捉住北鸾,将她拥入怀中,施法稳住二人的身体,安抚道:“没事,别怕!”北鸾点点头,心中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临琛深深地皱着眉头,一跃而起化身成为巨龙,盘旋在上空。
同样,前来参加仙宴的各路神仙也感受到了地震。少昊轻轻眯了眯眼,来了。他念了咒语,锁定了北鸾的位置瞬移来到北鸾的所在地。
“小鸾。”
北鸾听到少昊的声音,急忙挣开晗炘,扑进少昊的怀中,“师尊。”少昊一面安抚着北鸾,一面抬头瞥了晗炘一眼。
晗炘耸耸肩,表示很无辜,帮忙保护人家徒弟还要被瞪,这个世界怎么了?
地震忽然间停止了,而这样的平静之中似乎掩藏着下一次更加激烈的暴风雨。
霎时间,天空之中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少昊把北鸾移开怀抱,在她身边布下一个结界,道:“乖乖待在结界里,哪儿都不要去。”北鸾乖觉地点点头。她总觉得很烦躁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她似乎希望又不希望。她不敢开口,生怕少昊看出了破绽。
少昊安置好北鸾,与晗炘对视一眼,一同跃上天空。
远方,一道天雷猛然劈下,却打在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结界上。天雷一道接着一道,似乎不需要酝酿,不要命地往下狠狠劈落。
结界经受不住天雷的一次次打击,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无限扩大,最终这个结界破裂爆炸,余威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白光炫目,恍如白昼。
只那一瞬间,却又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少昊握紧手中的剑,四万年了,终于可以做一个了断。
一声低低的嘶吼缥缈地传来,带着远古时代低沉庄重却又充满血腥杀戮的气息,掠过众人的耳畔,转而消散在空气中。
一具形似老虎的身体出现在空中,悄无声息,却又不可忽视。它全身附满金色的毛发,背上一双洁白似雪的翅膀张开,似有遮天蔽日之能,长长的尾巴自然地垂落。
一双瞳眸倏地睁开,眼中尽是凌厉得似乎要毁天灭地的煞气,明明是耀眼的金色,却是阴沉地令人心惊。
“呵呵呵……”墨涳低低地笑着,兽形的躯体却口吐人言,道:“少昊,你我又见面了。四万年了,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总该有一个了断。”
“四万年前,你敌不过本座,今时今日亦是如此。”少昊清清冷冷的声音之中,却透着难以琢磨的沉重。
“少昊,你真的以为你敌得过我吗?如果当年不是为了她,我会甘心情愿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困四万年吗?”墨涳化成人性,声声泣血、字字诛心地指责着少昊:“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失踪那么多年?”
“你,根本就枉为人夫,根本就不值得我称你一声父亲!”
有如平地惊雷,在晗炘和北鸾的耳畔炸开。
师尊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北鸾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而晗炘,却是若有所思。白帝与其子穷奇的事情,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穷奇莫名其妙地失踪,谁知竟然被封印在蓬莱岛。少昊这个儿子,天赋能力比起他来不遑多让,只可惜性子有些偏执,当年据传连少昊都无法拿下他,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够封印穷奇四万年呢?
“小鸾,你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害你的!等我杀了他,我就带着你走,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好好地生活!”墨涳的眼神越过少昊,落在结界中的北鸾身上。
北鸾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在她的心脏蔓延开来,随着心脏的跳动而一收一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昊眼神如刀,手中执剑,道:“既然如此,今日何不断一断胜负!”
墨涳低低吼了一声,双手凝聚出法力聚成光球,“哈”地一声将它往少昊那边推去。随即踮脚一跃而起,紧跟在光球后面。
少昊挥起绝凌剑,斜斜地划下来,形成一道光刃,迎上光球。二者碰击,随即爆炸开来,烟雾弥漫。墨涳冲破烟雾,一拳直击少昊。少昊神色不变,挥剑而挡,两道真气相碰,竟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