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北鸾轻轻挑了挑眉,原来鞠徵打的是这个主意。
“二公子有礼了。”少昊仍旧不咸不淡地回道。瑞奇到底没有鞠徵那样的老道,脸上露出几许尴尬。
北鸾一笑,上前一步,道:“北鸾见过仙君、二公子。”
鞠徵仿佛才看见北鸾,惊讶道:“这便是姑姑了吧?多年不见,姑姑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在下都快认不出来了!”
北鸾笑靥如花,面对鞠徵话里有话的讽刺,恍若未闻,道:“仙君才是呢!北鸾这么些年没来蓬莱,仙君依然是风采卓然,可真是驻颜有术啊!”北鸾气死人的本事,她认第二,这六界谁敢称第一呢?
“就是啊!连本仙都不知道,原来仙君这么懂得驻颜之术,本仙可得好好请教请教仙君了。”晗炘身着一身红袍,嘴边漾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一手负背,一手执扇,好不风流。
身为仙界第一毒医的晗炘,他的能说会道可是完全不亚于北鸾的伶牙俐齿。
北鸾睇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晗炘一脸无辜,道:“小鸾儿,我怎么不能来呢?”
鞠徵拱手道:“原来是晗炘殿下,在下恭候多时。”
“哦?原来我这么有面子,让仙君恭候,怕是连少昊帝君都没让仙君等过吧?”晗炘摇着折扇,俊美的脸上勾着动人心魄的笑。
“呵呵,殿下说笑了。”鞠徵尴尬地笑了一下。
“说笑?”晗炘道:“真不巧,本殿从不说笑。”
鞠徵的笑僵在嘴边。
说起来,晗炘比起北鸾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北鸾至少还顾及一下少昊,没有说得太过分。但是晗炘嘛,无拘无束的孤家寡人,倒是没什么好顾虑的。
这时,瑞奇道:“父君,咱们该去下一桌敬酒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和三位聊,却忘了敬酒这回事,真是失礼。在下就先失陪了。三位慢用。”话毕,鞠徵便揖了一礼,带着瑞奇离开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真没意思!”晗炘撇撇嘴。
“我的殿下啊,您老人家把寿星公都给吓跑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北鸾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小鸾儿,人家千里迢迢赶来看你,你怎么忍心伤害我呢?”晗炘痛心疾首,收起折扇,空出双手想要折磨折磨北鸾“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少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优雅地落座,伸手将北鸾扯到蒲团上,就这么躲开了晗炘的魔爪。
“我说少昊,你也忒小气了!”晗炘没能碰到北鸾的小脸蛋儿,心里极度不爽。这天底下,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和少昊说话的,恐怕只有晗炘和流川这一对奇葩兄弟了。
“算了算了,本殿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了。”晗炘见少昊一脸不想理他的样子,自讨没趣,只得悻悻然摸了摸鼻子。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北鸾的旁边,道:“小鸾儿,这么多天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北鸾忽然感觉到身旁一阵冷意,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少昊,见他淡然处之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受错了。
粗神经的北鸾当然不会细想,回头跟晗炘继续你来我往地斗嘴。
晗炘捉住北鸾的手,附在她耳边轻轻咬耳朵,道:“小鸾儿,这个宴会多无聊啊,不如我们去找点儿乐子?”
北鸾一听有乐子,立即就兴奋起来了,双眸闪着明亮的光芒,满满的都是兴味,道:“什么乐子啊?”
晗炘神秘一笑,道:“跟我走就知道了!”话毕,不等北鸾回答,便拉着她风一般地离开,就连跟少昊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少昊后知后觉地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二人,手,悄悄地抚上心口。
还在跳动。它,还是热的。
却说北鸾和晗炘二人。
晗炘笑眯眯地说道:“到了。”北鸾定下心,眼前的景色映入眼帘,不自觉地感到惊叹。
一湍瀑布在崖上飞流而下,汇入地上的小潭,潭水清澈明亮,北鸾脚下的浅滩处还能够看到底下的细沙和鹅卵石。一道彩虹横跨在瀑布之上,阳光星星点灯地洒在流水上,晶莹透亮。
这里,才是被誉为“仙境中的仙境”的仙界桃源蓬莱岛应该有的的景色和气韵。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我来过蓬莱这么多次,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北鸾惊喜地问道。
“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要小瞧我,我好歹也是一殿之主,本事可大着呢!”晗炘佯怒道。
“是是是,我的殿下,是北鸾错了,给您赔个不是。”北鸾顺势恭维道。
“这还差不多。”晗炘很享受这种感觉,挥起扇子洋洋得意地说道。
正在二人欣赏美景之时,潭中忽然一条白色巨龙腾飞而起,溅起一大片水花。晗炘皱了皱眉头,跨步上前护住北鸾。
巨龙居高临下,带着无上的威严与龙族与生俱来的种族优越,七分轻蔑三分审视地盯着底下两只细小的蝼蚁。忽然,巨龙的身体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汇成人形,降落在二人面前。
晗炘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从前他独自一人来的时候,这么不见这条巨龙,而北鸾今日第一次来,怎么它就出现了?真是奇怪!
巨龙目光看向晗炘身后的北鸾,清秀的脸蛋让他眸光一深,居然,不是她么?可是,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气息。
他后退一步,拱手道:“惊扰二位,失礼了。在下临琛。”
临琛如此彬彬有礼,倒是让北鸾和晗炘有些意外。
晗炘微微颔首,道:“原是我二人无故闯入,惊扰了您的清修,晗炘在此向您赔个不是,失礼。”
临琛摇摇头,道:“殿下常来,临琛心里有数。只不过今日这位仙子倒是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一个人,怕是吓着二位了。”
“不会不会,”北鸾从晗炘身后走出来,道:“我才不像晗炘那么胆小呢!”
临琛看着天真活泼的北鸾,眸色一黯,不,不是她,她一向沉静内敛,怎么会这样活泼呢?
晗炘的眸中闪过一抹探究,这个临琛,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仙子芳名?”临琛仍然不死心,想试上一试。
“在下北鸾。”北鸾笑得灿烂,仿佛冬日暖阳。临琛面色不变,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北鸾,北鸾,这是巧合,还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