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摇头:“你写得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写作是一种痛苦,你很年轻,你脆弱的情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因此,大哥希望你暂时不要去尝试写作,更不要尝试来写我。我的心门已经关闭了,不会再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踏步走进我的内心世界。别人看着我笑,看着我哭,看着我喜悦,看着我忧伤……其实那些都不一定是我真实的情感,或许我只是在喜怒无常地逢场作戏。人嘛,光溜溜的从母亲肚子里生下来,然后穿上衣服,准备好官帽、钞票、荣誉、耻辱等等有用和无用的道具,粉墨登场,老了,戏演完了,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得不把擤进手心里的东西扔完了才能再回去……想想吧,我们一生到底为啥呀!”
“大哥,你很悲观?”
“大哥不悲观,大哥只是世事淡泊。淡泊和悲观各是一码子事情!”
次日,陈蕊搭乘许莉父亲的车子返校了。
车子辗过花坛前的水泥地面,轻轻地,扬起了尘埃。
李明跑来,匆匆忙忙的将照片塞进陈蕊手里。他说:“多保重,到校后给我写封信来好吗?”
陈蕊眼里泪光闪动,她摇着头:“大哥,别指望吧,我可能没有时间!”
说完,心里阵阵酸涩,竟控制不住,扭头扶住许莉的肩膀低声缀泣。
“怎么了?”许莉问。
“没怎么,走吧!”陈蕊哽咽道。
车轮快速旋转起来……
陈涛和母亲站在门前石阶上,挥动手臂。
李明的手臂也挥动了,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车儿渐行渐远……
2006年春于重庆长寿望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