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各有各施展才华的舞台,有人适合从政,有人适合经商,有人适合娱乐圈,各有各的精彩。
而左野磔就是天生的经商高手,商场是他的舞台,每一次站,他都能带给观众们无与伦比的精彩表演。
他的才华卓绝,无人可及。
左野集团与T方的代表团的商谈没有当即拍板,早已在程致远的预计之内。
左野集团没有再让步,倒是让T方代表有些始料未及,他们原本以为,左野集团对这个拓展计划是志在必得的,最后也没有甩出他们想要的结果,确实让他们意外了一下。
无论如何,谈判暂时搁置。
左野雅慧和木野望留在公司继续与智囊团开会讨论,没有回来吃饭,左野凛和北夏也出席一个宴会,没法陪同薇拉一起吃饭。
上官琦做了一大桌的中国菜,餐桌上就得他们几个人。
入座前,左野雨与薇拉一起过来,左野磔拉开椅子入座,不需经人指点,也知道那个是自己的座位。
左野靖藤招呼着客人上座,薇拉也没有再拘束,走到左野磔身边拉椅坐下。
左野雨见状,动动唇,还没有开口,上官琦便抱着女儿坐到了平时公公婆婆坐的位置上。
“妈咪,我们坐错位置了。”佩儿知道位置是不能乱坐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
“爷爷奶奶不在家,没关系。”上官琦一笑而过,给佩儿拿过她自己专用碗筷,往里面夹菜。
“哦。”小丫头小小声的答道,眼眸却悄悄的看往对面坐在妈妈位置上的薇拉,很轻的皱皱眉头。
“开动吧。”老爷子看了满桌的菜,笑眯眯的招呼着大家吃饭:“薇拉,不用客气,多吃点。”
“我不会客气的。”经过一下午的相处,薇拉觉得这一家子的人都没有什么架子,她放下了一直拘谨的心。
“薇拉,我知道你不会用筷子,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刀叉餐具,还有之前买给佩儿练习的学习筷子,全新的,佩儿还没有用过。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试试。”上官琦微微看着对面的女子说道。
“不介意,当然不会介意,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是中国留学生,她做的菜都非常好吃,我曾经专门去学习如何使用筷子,就是为了吃她做的美食,不过始终学不会。”薇拉弃刀具而选了儿童筷子,好奇的拿到手上:“这个很可爱。”
她套到手指后,尝试性的夹了夹:“似乎可以使用。”
“可以的。”上官琦轻笑。
左野磔见上官琦这么心细如尘,不自觉的深看了她一眼,上官琦接收他的目光,行云流水般,很幽泽,有很多的探寻意味,她转开来,看往女儿:“佩儿,要不要吃宫保鸡丁?”
“要,我喜欢宫保。”
“是宫保鸡丁。”左野雨笑道更正。
“嗯,鸡丁是什么?”佩儿口齿不清的说。
“把鸡肉切成小粒,就叫鸡丁。”上官琦对佩儿的提问总是能很耐心的解答,所以佩儿在这种来而不拒的教育模式下,也就接收得到更多的信息。
“哦,把牛肉切成小粒,就叫牛丁吗?”
“是的,但是,很少有人会把牛肉切成小粒,因为人们都喜欢吃牛扒,佩儿也吃过牛扒是不是?我们是到桌上才会把整块的牛扒边吃边切割。”
左野雨拿起餐巾给她擦去嘴边的饭粒,笑道:“小丫头,快吃饭吧,嘴巴里塞着饭菜说话可不是一个小淑女应有的行为。”
“小淑女是什么?奶奶说我是小名媛。”
“对,你是小名媛,所以也不能边吃饭边说话,知道吗?”
“爹地,是吗?”小公主转头看往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左野磔,询问道。
左野磔点点头:“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哦,我知道了。”佩儿赶紧闭上嘴巴。
上官琦低眸看了看她,抿抿唇,拿起筷子吃饭,她去夹面前的那碟菜心炒牛肉时,左野磔的筷子也正好落在上面,两人似有默契的互看了一下,上官琦快速的移开自己的筷子,收回碗里。
左野磔在对上她眼神的那刻,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断掠过,某过场景内,他们曾经一起吃过饭,也曾经这样对视,然后笑开……纤长的手指里有一枚闪耀的钻戒……
他蹙了一下眉,有些恍神的放下筷子,扶着发疼的额角,第一次,第一次有记忆回笼,零碎的片断里有她的影像!
他们婚后吃过饭,他们笑颜逐开,他们婚后还是很甜蜜的……戒指……戒指那时还在她的指间……
左野靖藤发现孙子的不对劲,马上跟着放下碗筷:“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他也立马放下碗筷,关切的看向他。
“哥,你怎么了?”左野雨看到了左野磔的脸色有些发白,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左野磔摆摆头,睁开眼眸往正对面看去,他看到了一双极为担忧的眼眸,它的主人正蹙眉看过来。
“要不要把稚叫来?”左野雨想要起身去拿电话,稚说哥哥的脑部有於血,哥哥刚才突然感觉不舒服,这种情况可大可小。
“不用,我没事。”左野磔放下抚额的手,重新拿起碗筷。
“你要不去休息一下,等下我给你热了饭菜带回医院吃?”上官琦终究是启唇。
“不用,我就在家里吃。”
“磔,不要逞强。”薇拉也劝说道。
“真的没事。”左野磔侧转眸子朝她笑了笑。
“没什么就好。”左野靖藤看一眼左野磔,确定没什么事后,放心下来。
一顿饭还算吃得愉快,左野磔很少话,吃得很少,可能是吃了药胃口不太好的缘故,不过不时有给薇拉夹菜,薇拉使用儿童筷子也老滑菜,很难夹得稳,逗得左野靖藤开怀大笑。
坐在她身边的左野磔只好不时出手帮帮她,上官琦一直带着微微的笑容静看着,心里渐渐凉薄,她想,如果他未婚,没有女儿,也许,这是一个故事的开端。
她默默的吃着饭,不时面快微笑,偶尔照顾女儿,还算得体。
左野雨看得清楚明白,她心里叹息,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坐到薇拉的身边去。
吃完饭,佣人上来收拾碗筷,几个人又坐到客厅里休息。
上官琦从来没有觉得,一个白天,可以过得这样漫长。
左野磔出事的那些日子,都好像没有今天这么漫长过,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时间一直在停留。
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来自一个年轻的无心机的对手的压力。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她没参与,只是陪坐着,佩儿自己玩,也会和他们互动。
她偶尔会拿过手机划拉屏幕,查看一下并没有新的提示的手机。这个手机,她很少用,没有什么朋友,脸书都没有登入过,根本无内容可看。
她只是觉得,应该找些什么让自己做一做,以掩饰自己的一颗焦灼难安的心。
七点,泷泽打电话回来,左野雨接电话,泷泽说,可能没法准时赶回来接左野磔,问她可不可以代为送一下他回医院。
左野雨说:“没事,我送吧,你和境生不用赶回来了。”
泷泽在那边谢过后,挂掉电话。
“泷泽?”左野雨挂掉电话后,左野磔抬眸就问。
左野雨点点头:“嗯,他们还在公司商讨一些事情,等一下还要送T方代表回酒店,说是可能赶不回来,让我安排司机送你们回去。”
“有事忙就不必专门赶回来了,让司机送吧。”
“没事,我送吧。司机也下班回家了,让人家回来不好。”家里个个都会开车,除了老爷子的专属司机,没有多备司机,晚上老爷子也不出门,司机朝八晚五的班。
“薇拉我送吧,你送磔回去,两个不同的方向,再转来转去也麻烦。”
“可是你得照顾佩儿。”
“没事,让她陪爷爷,妈说他们八点半左右就能回来。”
“这么早吗?什么宴会这么早结束?”
“不清楚。”上官琦摇摇头。
结果,送人的时候,左野雨选择送薇拉,上官琦送左野磔。
佩儿原本是想跟着去的,但是上官琦不想让她去,因为她今天又没午睡,很快就会想睡觉。
她担心等一下她睡在车里,她没法照料两个。
她说:“佩儿,如果我们都出去了,只剩下太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他会很寂寞的。”
“可是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要是你去了,姑姑不在,我也没法照顾你,你会给我们造成困绕的,你觉得这样好吗?”
“不好,可是……”
“那么乖乖在家好吗?”
“……”佩儿有些想哭的样子。
“让她去吧。”左野磔不忍拒绝女儿。
“不可以,她中午没有睡够,妈说她在床上玩到两点半才睡着,三点就起来了,肯定不够。她等一下困了会闹觉的。”上官琦对这件事很坚决。
他们这个样子,倒是很像结婚多年的夫妻了,妈妈说不行,爸爸心软,想满足女儿的要求。总是这样。
薇拉和左野雨先行离开,她带走了上官琦专门给她做的玫瑰饼和花束,一再的表示很感谢。
左野磔没多说什么,教育孩子,上官琦还是教得很好的。这点无可否认。
他对女儿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你到车上等我一下,我一会去拿些东西。”她安顿好女儿,对左野磔说了句,转身便朝花房走去。
左野磔的眼眸追随着她,一直至她进入花房,数分钟之后,她带着十几支新鲜的马蹄莲出来,放进车子里。
左野磔看着她把花放进副驾驶,瞥一眼花,又瞥一眼她:“带这些花做什么?”
“放到病房里,你以前很喜欢这种花。”上官琦边拉安全带边说。
“房间里还有你今天带去的花。”
“我明天早上没有空,可能要下午或是晚上才能带佩儿去看你。”
左野磔静了半秒,静寂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抿抿唇,不动声色的问:“明天你去哪里?”
“有些事情要处理。”上官琦敷衍的答应,操控杆一推,发动车子驶离。
左野磔眨眨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侧脸,不动声色的追问:“有什么事情?”
“见个朋友。”上官琦关掉车内的灯,专注驶出雕花大门。
“什么朋友?”
“你以前从来不会关心我一天做了什么事,我见了什么朋友。”上官琦答非所问。
“所以,我们才会离婚吗?”左野磔见她不肯说实话,有些动怒。
上官琦没答,走至这一步,不是她的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是天意。
“你的结婚戒指呢?”他又问结婚戒指。
上官琦一愣,淡淡的说:“在家里。”
“是吗?”他的语气充满质疑。
“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只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我们没有离婚,除非你想。”上官琦不想提及这话题,提一次,累一次,她想,她应该再回去东京湾别墅去找一找戒指。
两人俱是静默,几乎很有默契的不再发问。
车子进入银座路段时,车流量比较多,前方好像出了什么事,行车有些缓慢。
到了某处时,车子短暂的停了一下,上官琦耐心等候,而左野磔侧是低头查看车上配备的平板电脑。
上官琦无意侧眸,忽然掠到了人行道上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很出众,在满是时尚青年的东京街头,这对典形的德国人长相的男女吸引了她的侧目。
是丹尼尔和兰茜大婶,他们真的来了!
她竟想推门下车,如果不是后面有车子在鸣喇叭的话,她想她已经拉开安全带下车了。
“怎么了吗?”左野磔听到后边的车子鸣叫,抬头问回过神来的上官琦。
上官琦镇定的摇摇头:“没。”然后发动车子开过斑马线。
这附近都不能停车,她看着后视镜渐行渐远的人影,心里很多感想,如果不重视,他们不会从德国追到东京来。
她心里好内疚,觉得很对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