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已经被人拿捏,没有人不畏惧死,而不向往生。但生,往往都不是求饶能换来的,能夺得的生,都是用手中的刀和胸中的血换来的。
青衣人眼中含满了生杀予夺的凌厉,一双眼睛开由黑白相间逐渐变得赤红,在月色和黑夜之中显得极其诡异,额上隐隐有着青色鳞状花纹闪烁着,仿佛在呼吸般,更像一个在咀嚼着的嘴。每倒下一个人,那青色纹路就会快速的闪烁几下。仿佛空气中有着可以呼吸甚至咀嚼的东西。可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血腥,那里看得到其他??
青衣人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仿佛看着的只是一群爬行的蝼蚁。谁会在乎蝼蚁的生死和痛苦?
又有一个高壮的中年汉子,双目圆睁着看着眼前的青衣人那双淡红色的眼睛,伸手去捂住勃颈处,那里有一道血痕,血还未来得及流出,脑袋就歪了歪,倒在地上,倒下的瞬间鲜血喷出,他双手甚至都未来的几捂住脖颈,却只能深深吸两口干燥的空气,抽搐几下,就不再动了,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叶峙眉头皱了皱,眼睛里微光闪了闪,看着青衣人的动作以及那双在月下发出淡红色的双眼,一滴滴汗水瞬间面颊和风裂的脸流淌下来,最后由下巴滴落下去,那强大的青衣人,有资格让人恐惧。
叶峙甚至都没看清神秘人的招式。那右手一挥,清风一动。何以可以夺人性命?
每个人都看见了青年死去的瞬间,没有悲伤和迟疑,而是组合起来形成快速而有效的攻击方式,配合截杀,那是最大化成功的方法,但随之而来的是那一团团血雾瞬间弥漫开来,但人们不知恐惧,仍拼命的攻击着。
求饶若然无用,不如化身凶兽上前撕咬。
叶峙经历过许多的血腥厮杀,青钢剑不知砍进去多少次血肉,每次的搏杀与此时的屠戮都是不同的,那是剑技,而他此刻所要面临的敌人,无疑,是有着沟通灵气,并加以运用的修炼者,那种差别,有着实质性的区别。但畏惧弥补不了差距,反而会丧失理智,叶峙的双眼中少了一丝光亮。微微的攥紧了双手。肩上的剧痛袭来,右手再次传来了一阵麻木。
难道只能走到这里了么?他忘着手中的青钢剑,仿佛看着一个可以共赴生死的朋友,是啊,若然死亡无法逃避,能有一个朋友仰天长啸一同赴死,也是快事。只是怕是要你陪我葬在这苍茫大漠之上了。
但看二十余人疯狂的攻击,对神秘人来说只是衣衫不沾,神秘人开始了一边倒的杀戮,众人在纷纷的倒下。
就剩那么几个人仍在发疯了似的攻击,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夜空,仿佛那月色,都被映成了红色,月中那斑驳的沟堑仿佛是一个妖魔的眼睛,俯视着大地上的血战。
沙陀仍旧冷眼的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眼神中仿佛一片干涸的湖水,没有任何的波澜,但此时,没有人观察他了,每个人都在生死之间徘徊。他,仿佛就是一个枯树,在此时,那么的容易被忽略。
一个残年老者,哪里会有多大的威胁?
叶峙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决绝,肩膀上的刀伤仍在隐隐作痛,握紧的青钢剑在轻轻的颤动着,肩上的纱布,隐隐又会渗出一点血丝出来。他终究还是握紧了手上的剑,挺直了腰脊。
尊严,有时候胜过生死,这是精神,更是觉悟。
叶峙提着手中的剑,一种有形的杀气逐渐在剑尖聚集,哪怕已然重伤,但,强大的敌人又怎么能抵挡住他的觉悟?就算疼痛,那里会比得上死亡,叶峙抖开缠在左臂上的麻布,将青钢剑横于身前,一缕缕殷红透过肩膀,渗了出来。
此刻,很多人都倒下了,一边倒的屠戮变成了简单的收割。
驼队里最后的一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对生的渴望,毫无章法的冲上去,青衣人很简单的握住了他的脖颈,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额头上的青色纹路开始快速的忽明忽暗起来,而那个人,气息迅速的萎蔫,很快,生机就断绝了,神秘人提着一具尸体,站在沙海月下,俨然就是一尊恶鬼。
叶峙看着,轻举步伐,手提青钢剑,向青衣人走去,青钢剑上散发出了阵阵杀气,青衣人望向叶峙的方向,仿佛看见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沉声说道:“灵根被封,灵脉被禁,却能靠着武技依稀凝聚灵气?怪不得能接下三相龙吟战。”
说完,青衣人右手一松,放下他手中的尸体,准备向叶峙走过来,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杀戮。
尸体从空中掉落,青衣人就要走向叶峙,叶峙前所未有的冷静,微微一叹,看来,只能走到这里了。
风起,吹的细沙微微滚动,那具手中的尸体已经离开了神秘人的那双干净的手。
青衣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叶峙身上,青衣人转身的瞬即,尸体开始快速的下落,就在青衣人举步之时,异变突起,一把金刚杵,袭向神秘人的一处视觉死角,而那处视觉死角就是那具尸首所阻碍的视线死角,那金刚杵发出幽幽的黄光,袭向了那神秘人的左肋部。
青衣人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那杀气不是来自那个重伤的少年,他灵敏的捕捉着杀气的源头,一瞬间,他锁定了金刚杵尖端锐利的尖端。
金刚杵的尖端擦过尸体的衣衫,发出一声清啸。袭向青衣人。
青衣人眉头一蹙,金刚杵传来的威胁,让他心中一震,但此刻躲避已然不急,转瞬之间,神秘人一股鲜血喷出,那鲜血化成一道红色血盾,挡在他肋骨之下,那金刚杵重重的击在了血盾之上,一声闷响,金刚杵为之一顿,金刚杵再次传来一道黄光,黄光一闪之后,血盾犹如破碎的玻璃,四散而去。
金刚杵已然击在那神秘人肋下,金刚杵向上一挑,划开了青衣人右侧的青衣,一束鲜血溅出,青衣人落在地面上时候,向右侧急退了四丈多远才堪堪的卸掉了那股冲劲。
月光之下,清风之中,青衣人破开的衣衫随着清风微微摇摆,但此刻,他已经无法再淡然。
而那降魔杵的尖端,挂着一丝青丝和一点点鲜红。月下诛鬼,鬼道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