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头领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所有的野狗统一行动,开始一步一步将包围圈缩小。直到缩小到跳起来就可以用自己巨大的咬合力将对方的皮肉撕开的距离。
大嘴后退两步,猛然弹跳起来,它的目标是对方躲在暗处的头领。
野狗的头领被吓的心惊肉跳,就凭着雪狼王大过自己六倍的体积,只要自己被对方这么一下按住了,十死不生。
两只土狗跳起来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朝着空中的大嘴咬下去,虽然它们已经跳的很高了,可惜还是差了一些距离。他们的上颚下颚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碰撞,都能听到白骨脆裂的声响。野狗头领转身便逃,大嘴的身形落在地上一个扑空,迅速伸出自己强壮有力的前爪拍向对方狼狈逃窜的身影。野狗头领运气不佳,被大嘴锋锐的爪子带到了后腿,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它可以抗衡的,它的身体瞬间发生了翻转……
这只野狗头领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贪图美味,能带领众野狗填饱肚子就是一个合格的头领了,可是它偏偏受不住要命的诱惑,只把自己的性命都送给了这个狂风大作的夜晚。
大嘴都不待野狗头领落在地面上,转身飞扑过去,凶狠准确地咬断了对方的脖子。
鲜血染红了大嘴的牙齿、嘴巴、整个面部以及脖子上的皮毛。火光中它抬起自己狰狞的面容对着眼前的袭击者发出震天响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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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群根本不管不顾自己头领的死活,义无反顾地冲上来。
大嘴冲进野狗群里,仿佛狮入羊群,别再提什么战略战术了,也别说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碾压。
雪狼王有力的四肢,巨大的嘴巴和尖牙利齿就是大嘴最有利的武器,而大嘴多年来混迹于斗狗场上,早已经吃透了各种软的硬的高明的阴险的杀招。它现在就是一台装甲战车,开进野狗群里,所向披靡,凡是被他的爪子拍到的伤经断骨,被咬到的——那不能叫做咬,而是残忍地生撕活剥。前爪按住身体,咬住脖子只要那么一拽……
野狗群里剩下不到一半的野狗有一些退缩了,它们这些年用来对付整个草地上动物的绝技根本没有机会施展。被它们的利爪撕伤的,会产生撕伤效果流血不止,而被尖牙咬中的,更是会产生眩晕效果,瞬间致晕,来不及逃跑便会被生吞活剥。
只是现在,它们完全靠近不了大嘴的身侧。而眼前的这个对手明显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它的每一次出击瞄准的都是对手最薄弱的地方,四肢、胸膛、脖子……
逃跑吧,现在不跑,恐怕整个族群都得断送在这里。
一只野狗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其他野狗迅速向四周逃窜,一只狗奔向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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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升腾中,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在翻滚。
大嘴将那只野狗头领的尸体带到篝火旁边,看着刚刚从树上爬下来的那曲乌则。
紫萱从来都不允许大嘴吃家禽和饲养动物之外的生肉。
幸好,那曲乌则理解了大嘴的意思,这个七岁的小男子汉非常利索的用自己的石头匕首,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头野狗头领剥去了皮毛和内脏。
一个简易的架子做好,乌泽把两块燧石咔咔地敲击在一起,十几下之后迸溅出来的火星点燃了细细的绒草。大嘴闭合着的双眼感觉到了火光的升腾,它乐了,终于可以开始烧烤了。
趴在那曲乌则身边的大嘴,用蓬松的尾巴盖住自己怀里睡得惬意的紫萱。
空气中很快便传来了熟肉的味道,虽然肉的味道会吸引更多猛禽野兽的注意,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这么多野狗的死尸和血腥味儿将会传的更远。
有大嘴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那曲乌则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大嘴,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隐隐有些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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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高地的夜到处充满凶险却短暂,太阳迟迟地落又早早地起。
地面的野草铺满了露水,再过两个时辰以后才会被太阳蒸发散去。那曲乌则摘了两个嫲姆在火上烫温,认真地帮紫萱准备她的早餐。
七岁的乌则整夜未眠,连大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吃多少东西,甚至于那曲乌则整个后半夜都在烤肉,它也不过半饱状态。
在云台高地的草地上,太阳刚刚出来的这一刻是危险最低的时候,很多凶猛的夜猎猛禽和野兽都返回它们的巢穴休眠,而那些地穴和巢穴的小动物和小鸟才刚从夜的休息中苏醒过来。
大嘴也保持了一个极度放松的姿势在睡觉,它竟然在打呼噜,发出的声音特别大,一张一合中还富有强烈地节奏感。
那曲乌则在喂过妹妹早餐后,抱着妹妹给她介绍眼前的所有东西,大树、小草、野花,太阳、远山、流水。他能叫出来、他能看到的所有东西的名字。只可惜无论紫萱如何努力,她目前的视线不过在几米范围内,哥哥兴高采烈地为她做的那些介绍都是无用的功夫了。不过,只要这个勇敢的少年开心,自己做为他的亲妹妹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
紫萱发出清脆的笑声,像是一串风铃,她的笑声所至,胀气蓬勃的草地上的一切都被感染得快乐和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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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大的银鹰从天边飞过来,鹰背上的人长发飘飘,吹奏着轮尔贝草原上才盛行的柳笛。
大嘴警惕地站起来,走近那曲乌则,以便随时将这一对兄妹保护在自己的身边。
银鹰并没有落地,而鹰背上的人从十几米的高空中飞跃下来,稳稳地站在大嘴面前十来步的草地上。他的脚上套着一双羊皮做的鞋子,所以根本不怕早晨的露水会打湿他的双脚。
那曲乌则惊喜地几乎叫起来,他说:“您是来自轮尔贝草原上,阿拉善部落的阿拉善卓岩吗?”
对方惊奇地点点头,笑着问眼前这个小大人:“那么请问你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
那曲乌则说:“我是来自云台高地那曲部落的第一勇士、那曲卓岩的儿子,是您的亲侄子。”那曲乌则拍了拍怀里的妹妹:“这是您的亲侄女,我的妹妹那曲乌央。”
阿拉善卓岩看着那曲乌央的小脸蛋,语气沉重的说:“阿拉善部落的族长、你们的祖母得到了你阿娘去了天堂的消息,特意让叔叔来带你们回轮尔贝草原去,那里才是你们的根。”
那曲乌则有些气愤地说:“阿娘说她的妹妹那曲白云要借口除掉妹妹,他们锁拿了阿爹任由部落议会将妹妹献给那曲部落的山神……”
阿拉善卓岩欣慰地点点头说:“但是,我们英勇的那曲乌则保护了自己妹妹的安全,不是吗?我们阿拉善草原上最小的勇士!”
那曲乌则回头指着看见没有什么威胁已经趴在地上睡回笼觉的大嘴:“还有它,它是山神派来保护妹妹的使者。如果昨夜没有它的勇敢战斗,我和妹妹现在已经成了野狗肚子里的骨头。”大嘴并没有真的睡着,它只是假寐,而且它知道现在他们在谈论自己。它耸动了自己宽阔的肩背,使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威武雄壮一些。
阿拉善卓岩点头说:“我们轮尔贝草原上也有白色的狐狼,只要它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到阿拉善部落,轮尔贝的天地更加广阔,水草肥美,有无数的牛羊可以供它果腹。”
那曲乌则回头看着假寐中的大嘴,不知道它会怎么决定。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狰狞恐怖、凶狠残暴,实则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大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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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鹰一狗,一大两小,他们的到来地引发了那曲部落所有人的恐慌。
大批那曲部落的勇士手持长矛将他们围困起来,大嘴感受到了对方不怀好意的威胁,咆哮着,鼻子缩成一团,显露出它恐怖的尖牙。
那曲乌则抱着妹妹骑在大嘴的背上,冲着那些紧张又愤怒的人们大声地说:“我是那曲乌则,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那曲卓岩的儿子,这是我阿爹的亲兄弟,我的叔叔,阿拉善部落的阿拉善卓岩。”
除了大嘴的咆哮和银鹰在空中不安地尖叫外,听不到任何回答。
那曲乌则叫起来:“我的阿爹呢?”
那曲部落的族长那曲白云在重重拱卫下出现在重重包围外,她举着手中的权杖:“你的阿爹做了那曲部落的叛徒,我们不希望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关心他现在在哪儿.如果有一天让那个叛徒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替那几个被他杀死的部落勇士剥了他的皮馕充草示众。”
那曲乌则激动不安,他悲愤地叫起来:“我的阿爹不是叛徒,从来都不是,一定是你们谋害我的妹妹现在又谋害了我的阿爹。”
那曲白云尖声道:“你给我住嘴,我是你阿娘的亲妹妹,是你的长辈,更是那曲部落的族长。你阿爹那曲卓岩杀死了保护他的一众勇士,然后无声无息地藏匿离开了,这件事情部落里的很多人都是清楚的,由不得你一个小儿信口雌黄。”
那曲乌则淌着眼泪说:“阿娘说她去天堂以后,她的亲妹妹一定会对付我的妹妹那曲乌央,只因为我的妹妹乌央拥有族长的血统。果然,在阿娘的遗体都没有凉下来的时候,你就以阿娘的名义把我的妹妹献给了山神。你的心那么歹毒,一定是连我的阿爹都没放过!”
说完,那曲乌则指着那些将自己围困起来的那曲部落的勇士:“你们都看到了吗?那曲部落的山神派了雪狼王来保护我的妹妹,山神也曾选择了我的阿娘做为那曲部落的族长,而山神和我的阿娘从来没有选择那曲白云成为那曲部落的族长。”
那曲白云讥笑着说:“黄口小儿,难道那曲卓岩交给你对长辈的孝顺和尊敬就是这样的吗?我是那曲部落议事大帐的长老们集体推选的部落族长。这是那曲部落全体部众都知道的事情,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一直闭着眼睛的阿拉善卓岩突然睁开双眼,冷冷地说:“那曲部落的族长好大的威风,那曲乌则就算有不是的地方,他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看在他是你亲姐姐、旧族长的长子,你都不应该这样对待那曲卓岩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