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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男怨女

刘世祖自从记住了去水楼的路线便隔三差五的往那里跑。每次在路上他都表现的特别慌乱,不是自顾不暇的折弄柳枝就是左顾右盼,甚至有时走在马路上差点忘掉了将要行来的车辆;他有时也会刻意上下打量自己,时不时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看来他对水楼之行挺重视的。

刘世祖站在楼台之下隔着玻璃远远的抬头观望着,可这次有点令他失望,许久他都没有看到那个妖娆而又熟悉的背影。他不停的换着姿势,一会站在台阶上,一会前前后后的蹦跳着,可能是太过专注,不知苏心早已从一个幽僻的小径绕到他的身后。苏心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刘世祖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苏心两手交叉扶着肩膀道:“刘世祖,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刘世祖还没缓过神道:“我......我来找你姐姐。”

苏心指着刘世祖:“你分明撒谎,我姐姐早都搬到别墅了。你天天在这伸着个头四处张望,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你不是小偷就是偷窥狂!”

刘世祖连连摆手:“我不是偷窥狂,更不是小偷,我要是小偷,那你家东西少了吗?”

苏心眼珠一转:“有啊,我丢了一副胸罩跟一件睡衣!”

刘世祖惊愕道:“啊,我可没拿。那,那你要注意了,说不定真有偷窥狂盯上你了。”

苏心噗嗤一笑:“傻里傻气的,看你这么老实,今天姐妹就请你去酒吧喝酒。”

刘世祖缓了一口气有点不知所措道:“要不咱们别去喝酒了,去其他地方玩吧!”

苏心斜看了刘世祖一眼:“爱去不去。”说完便走向楼去换衣服了。

“孤单的背影,温馨爱侣走过;凄凉空气中,传来寂寞的歌;飘飘的雨点,此刻却吻着我;变作眼泪掩饰痛楚;为何未了解这一份情,全为你是否未看清;为何未了解这一份情,谁令我孤单只影.....”酒吧里反反复复唱着这首歌。刘世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可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却不显得拘谨尴尬,只是偶尔有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子靠近他时显得有些难为情。他轻轻地品尝了一下眼前的这杯清酒,酒水的干烈直接穿越了他的味蕾,他抿了抿两下嘴一种说不出的畅快瞬间流窜到整个身体,他不知道这酒是好是坏只知道这是他在家乡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他看了看四周,欢声笑语、烟雾缭绕、头顶一个大吊球还不停的摇转着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虚幻仿佛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于是不由自主的喝了两口酒。

不一会苏心从厕所的甬道走下来做在他的旁边:“感觉怎么样?”

他又喝了一口酒:“酒,挺不错的!”

苏心大声说道:“这酒要大口喝才过瘾,来,我陪你喝。出来玩就要玩的开心,干嘛这样扭扭捏捏呢又不用你花钱!”

刘世祖刚要解释,苏心便拉着他挤入人群之中:“我们一起跳舞吧!”

刘世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在灯光的掩饰下身体也慢慢的跟着晃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贴近苏心。苏心边跳边扭,还断断续续的缭绕着他,他闻到苏心身上淡淡的香味,看到她绷紧的大腿、颤抖的双胸,他开始变得紧张了,靠得太近时,他甚至有些呼吸难耐。在灯光闪过他时,一个溜身他又回到了吧台前。

苏心看到此状隐约也能感到他的不适便上前跟了过去:“呆瓜,我们继续喝酒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时间如酒杯里的酒一杯一杯的不见了。此刻苏心已经喝的迷迷糊糊,刘世祖也是飘飘欲仙。突然苏心的脸贴近刘世祖的肩膀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一定要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刘世祖被突然的一句问的脸红耳赤回答道:“喜欢啊,那你喜欢我吗?”

苏心打了一个嗝,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当然喜欢了,不然.......”还没说完便拥在了刘世祖的怀里睡了过去。

刘世祖紧紧的把苏心搂在怀里,看着睡去的苏心,他倔强耿直的心融化了,他觉得此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刘世祖把苏心送回水楼跟苏应雄的妻子赵氏打个招呼便匆匆离去了。回到矮屋时看到父亲跟申天明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谈事情就顺嘴问了一句宝藏的进展程度。申天明闻到刘世祖酒气汹天问道:“你干什么去了,喝了这么多酒。”

刘世祖晃了晃了脑袋笑道:“申叔叔,你们就是不愿意去外面看看,这外面花花世界不比你们那宝藏更有魅力!”

刘耀祖听到这话怒上三竿:“你这混小子,带你出趟门就把你作成这样,你去哪喝酒了,是不是跟苏家女儿鬼混去了,你爹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此事。从明天起不许你与苏家女儿来往,你也别怪你爹无情要怪就怪你是我刘家的种!”

刘世祖平时对父亲是礼让三分,可这次借着酒意大喊道:“你说不去就不去,你就是个老顽固。你就守着你的宝藏,守着你的规矩过日子吧,早晚有一天社会会把你这个封建老古董给抹杀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的叫嚷着,申天明见情况越来越严重便上前阻止,一头劝着刘世祖回去休息,一边安慰刘耀祖说喝多了不要给孩子一般见识,这才慢慢的缓和了气氛。屋里突然安静下来,三人呆呆的坐着也没有人愿意在说话。申天明试图打破这尴尬的的局面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刘世祖站了起来:“我今天喝的有点多了都是醉话,我...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说完便迅速走开了,就这样,父子两人不欢而散。此刻刘耀祖跟申天明也相顾无言,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另一面苏丹还沉溺在喜悦之中,却不知自己‘好事’将近。一个阴沉的下午,苏丹来到矮屋找寻刘世祖无果便问申天明:“申叔叔,你知道世祖去哪了吗?”

申天明抖了抖他的驼背道:“他不是找你去了吗?怎么没找到?还有啊姑娘,以后少喝酒,年轻人喝那么酒把身体搞坏了,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苏丹疑问一下上前仔细询问一番连招呼都没打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一路上苏丹做着各种幻想,刘世祖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怎么会出入风月场地,她想着千万不要是自己的妹妹.....她来到水楼好一顿寻找走至楼后面的活动区时,苏丹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一下凉了半截。只看到刘世祖不停的追在苏心的屁股后面,而苏心一边推撵着一边嘴里还说些什么,脸上还能看出有厌烦之意。她了解刘世祖,她知道刘世祖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件没有目的的事情,但她还是努力的相信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悄悄地迎了上去只听见苏心吵道:“你整天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只是把你当朋友,那天我只是喝多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会在我朋友面前很丢人的。”

刘世祖央求道:“你可以不要喜欢我,只要我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苏心一脸无奈道:‘我是碍于姐姐的情面,其实你挺有才华的,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不是我的菜知道吗?”

刘世祖欲要辩解,苏心转身给了他一巴掌:“你不要在我面前喋喋不休了,我已经听够了这种话,我就是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你,听明白了吗!”说完便从另一条小道消失了。

刘世祖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苏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由地双腿一颤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刘世祖回过神来转头忽然发现了近处坐着的苏丹,不知为何就迅速的跑开了。苏丹看着刘世祖渐行渐远,心中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苏丹允许他喜欢别人,可她无论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中意的是自己的妹妹。几个晚上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反反复复都在想这件事情,她想着刘世祖倔强的性格、妹妹的一巴掌,她陷入了各种负面的情绪之中。她开始纠结审视自己,认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甚至把所有的错误怪在自己身上。不过她的心里也会泛起一点涟漪,她庆幸妹妹没有看上他。她放不下,她幻想认为如果她早点说出爱也就不会导致这个结果了,所以她决定找刘世祖谈谈。

次日,苏丹刚要出门去找刘世祖却发现刘世祖早已站在门口。苏丹迎了上去微笑道:“世祖,有事吗?”

刘世祖低迷道:“想找你说些事情。”

两人又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刘世祖指着远处的高墙道:“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作画吗?”

苏丹拨弄了一下头发:“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次经历!”

刘世祖皱了皱眉:“我也曾被美好的画面所震撼!我想那是终身难忘的吧。我试图去抓住这份美好,可它不仅划破了我的手,还让我倍感痛楚。”

苏心痴痴地看着刘世祖:“美好的东西总是难求,就像第一次在这做的那幅图。如果你想把握蓝天的美那堵墙就要伸展的高一些,可是你伸展的再高还是触碰不到它,不仅触碰不到它,还会影响了它脚下的景物。”

刘世祖转头对望着她:“脚下的景物可以不美丽,可那堵墙固执死板,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到它们。”

苏丹着急回答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它们朝夕相对,虽然高墙无灵但是花草有性,但凡有一点骚动对它们都是一种影响。”

刘世祖张大了鼻孔肯定道:“花草移到别处亦可接活高墙只可加高筑紧,而且它不愿意在换到别处再引起风吹草动。”

苏丹双眼含着泪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刘世祖饱含沉重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在不作答,把头又转向了高处的蓝天,苏丹则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高墙那边吹来的缕缕和风不停的吹拂着两个情感懵懂的年轻人,好像想赶紧拂平他们受伤的心灵。它们此刻都渴望着远方的高处,渴望着高墙不倒、花草不败,可它们谁真正的仔细瞭望过这片天空,而又有谁敢确保这片天空每天都是万里无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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