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泉村以后,出来炎十比较沉默以外,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这次我们打算去大一点的城镇补充买点必需品,路程也就比较远,天黑还未到,而且听百里说,还需要大约3个时辰的时间,外面已经很暗了,除了微弱的月光之外,没有任何照明的灯火,所以马车走的很慢,离霜的马也是如此。
“离霜,一起坐马车吧,我们几个轮流休息就行。”炎十从马车里面探出头,对离霜说到。
“好。”离霜早就累到不行,可是不好意思说,一直撑着。
“呜呜……”突然从草丛中传来幽幽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明显,炎十叫百里停下了马车,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是个孩子!”我很讶异的睁开眼睛,怎么会有孩子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哭的。
“呜呜……”哭声还在持续,并没有停止的感觉。
我从马车上下来,顺着声音走了过去,隐隐约约的居然还有一条小路,越走近声音,周围的味道就越难闻,夜色太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堆积如山,我只能分辨出除了食物腐烂的味道之外,还有腐肉的味道,难道是流浪儿?继续往里面走了走。
“谁……谁在那里?”一个很小的声音,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漆黑的角落里漏出了一只瘦弱不堪的小脚,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又往前走了一步,见我走近,那躶露在外的小脚居然颤抖的更加厉害。
“你可以帮帮我?帮帮我吗?”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了,仿佛等了很久很久,才有人发现他一般,然后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我可以帮你。”我试着慢慢的蹲了下来,对于其他人,我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也许,是人的天性,对于孩子,都会变的温柔和宽容,我一直在想,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怕是我也不会冷漠对待吧。
“哥哥。”似乎他犹豫了很久,我也一直在等待,终于,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叫到,我看见一个用破旧麻布包着自己的孩子,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也许因为这样,头显得格外异样,眼睛也被黑黑的眼圈包围了。我移动了一点点,他摇摇晃晃的向我走过来,鼻尖有一股刺鼻的气味,突然他从身后摸出一根削的很尖的树枝朝我刺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我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孩子的眼神变的很狰狞。
“你还是个孩子。”我站了起来,盯着他,才不过7,8岁的样子。
“那又如何?他们当我是孩子了吗?”那个战战兢兢的瘦小孩子不见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已经扭曲的脸,还有取代刚才哭泣声的放肆的笑声。麻布从他的身上滑落,裸露在外的身上的伤痕累累。
“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他指着自己的身体,又拿着树枝朝我刺了过来,有些伤口应该还未痊愈,他这么激烈的行为,红色的血从那些伤口中流出,我叹了一口气,轻轻一跃,停在了树枝上。
“你是谁?”我看见他的惊慌,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看来他不需要我的帮忙。
“等等。”他大叫,空洞洞的眼睛流出了泪水,我低头看了看他,还是有些心软吧,我跳了下去。
“你为何不问我缘由,你有这么高的武功,我要杀了你,你完全可以杀了我。”
她似乎在咆哮一般的质问我。
“我跟你有关系吗?”我冷冷的说道,一时的心软可不代表我会一直心软。
“没有,但是我要杀你啊。”他现在的语气一点也不像要杀我,倒像是要我杀了他。
“紫荆。”炎十见我久久没有回去,也顺着声音找了过来。
“……”那孩子见到炎十过来,想要躲起来,我飞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恢复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害怕模样,我没有说话,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炎十走了过来,孩子没有动,只是看着我,他不明白我究竟在想什么,刚才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却将他的衣服给了自己,衣服上还有余温,这感觉,他似乎以前体会过。
“流浪儿吧。”我放开了帮他裹衣服的手,然后准备离开。
“我不是流浪儿。”孩子见我又想离开,忙叫住了我。
“那你是谁?”炎十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什么都不知情的问那个孩子,我没有阻止,其实本来我也想帮他,只不过他不领情而已。
“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在这里醒来的时候,穿的是绫罗绸缎,身边也有干粮,他起初以为是谁把他丢失了,可等着等着,一天,一月,一年,时间太久太久,食物吃完了,衣服也破旧不堪,依旧没有人来找他,渐渐的,他的等待变成了怨恨,他只知道自己想活下去,想要报复那些把他丢弃的人,这身上的伤痕都是他自己刻上去的,他要自己活下去。
“那我们怎么帮你?”炎十笑了笑,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怎么帮?
“我还记得一点点东西,我记得我的家在一个非常热闹的街道尽头,我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他可以陆陆续续的想起一些事情,只不过无法连接起来。
“带着他吗?”炎十问紫荆。
“随便你。”见紫荆丢下冷冷的一句话就转身离开,炎十奇怪了,这紫荆平时不都爱管闲事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孩子,直接拉着他就往马车走,刚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排斥,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