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打听,才找到周狸的家,是一处很偏远的房子,只用一些简单的树枝围成了院子,一扇千疮百孔的木门,内屋看不清楚,但是透过薄薄的纸窗还是可以看见灯光很微弱,看来这周家的经济状况很糟糕,炎十走近了一点,就听见一阵哭声,断断续续的。
“阿狸啊,明天你别去了,让那龙少爷夺得贡茶的位置,好不好?”苍老无力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咳嗽声,混着哭泣声一起,让炎十着实有点心烦。
“爷爷,都怪阿狸不好,要不是……要不是……”哭声变大了。
“不好意思。”炎十听的实在不痛快,直接飞墙而入。
“你是谁?”屋内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今天的那名女子跪坐在他的面前,头伏在老者的双腿上哭泣,见有人推门而入才缓缓的抬起头,眼睛已经红肿的厉害,是哭了很久的原因吧,炎十最怕的就是这女人撒娇跟哭了。
“他是我今天跟你提起的那群人中的一个。”阿狸认出了来人,语气不冷不热,那个老者倒是很激动,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
“你出去,给我出去。”语气很愤怒,炎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老人家一定是当他是那个什么龙少爷的同伙了。
“我不是龙家的人,我是相信那龙延茶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才在此时过来拜访,刚才在门外听见这位姑娘哭的泣不成声,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不请自来,没有半点恶意。”炎十解释的很清楚。
“真的吗?”老人家的双腿应该是由疾的,站着一会就抖的厉害,阿狸忙扶着他坐了下来,然后看了我一眼,对着老人家点了点头,他看起来似乎才缓和了一下情绪。
“唉,其实吧,就算你是也没关系,我们明天怎么都不会去争什么名次了。”老人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炎十这个是明知故问,今日见那周狸对龙城的态度,就知道她畏惧的是龙家的势力。
“老朽也就不瞒这位公子了。”老人家接过周狸倒的茶,炎十坐了下来,这故事他得好好听听。
“爷爷。”周狸想阻止,被老人家拦了回去。
“其实要不是我这腿脚的病复发需要银两去治,阿狸也就不会跟那龙城去借钱,如果不去借钱,也就不会用龙延茶作为酬谢送予他,他是懂茶的人,一喝便知道这茶是极品,然后就有后来的不请自来,说是要跟我学炒茶的方法,实际则是偷师,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他,他这相依为命的孙女怕是早就已经摘得这茶会的第一名,衣食无忧了。
“那为何不说明实情?”如果实情真是如此,为何这周狸今天在会场一直没有为自己辩护。
“公子不明白,我也算是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可阿狸不同,她才16岁,以后的时间还长,我在的时间如果都保护不了她,若不在了,更加无法保护她,那龙家是这龙泉村最大的家族,虽然有二小姐那样的善人,可也有大少爷那般的欺强凌弱之人,还有那龙城,就是个奸诈小人,方才,那龙城还派人前来警告我们,跟他斗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啊,他是分分钟可以抓了人丢进湖里的人。”老人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周狸,这孩子是他一人拉扯大的,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离开了,他一直都内疚在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她,反而要她小小年纪就为他,为这个家奔波操劳,说到这里,2个人都已经泪流满面,炎十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忙将脸转向别的方向。
“难道没有人去管管吗?”这家里的摆设已经简单到什么都没有了,朝廷虽不管武林的事,可这提供贡品的地方怎么都得有人管制吧。
“公子不知,这龙泉村所有的开支来源都是茶叶,谁茶园多,大,谁就是这里的皇帝,那些所谓的官员为了讨好朝廷,只管上贡的茶如何,不管人死活,所以那龙家无人敢惹。”周狸开口了。
“你们不是说二小姐是好人吗?为何不找她帮忙?”今日炎十也见过那二小姐与龙柯的对峙,这个女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是我拜托她不要说的。”周狸低下了头,她不想连累二小姐。
“那你们打算如何?”炎十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这周家还想在这龙泉村待下去,有些事情就必须忍耐。
“我们不打算争什么了,那龙少爷也说了,若不争不闹,茶源还是我们提供,他给我们五成的收益,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老人有点无奈,可是没有的选择。
“那你们明天?”炎十看向周狸,他还是想听听当事人的意思。
“我也很想让别人知道这茶是出自我们周家之手,可是……”正如爷爷说的,他们得生存下去。
“可你得明白,明天你如果不去,你就是那个所谓的贼了。”这可是污名。
“这里,时间一久,大家就什么都不会记得,况且,除了你们几个,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些龙延茶是出自哪家哪户。”这周狸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吧,这些都想到了。
回到龙居之后,炎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朱大人,朱大人沉默了很久之后,当晚就离开了龙居,第二天一早,炎十就自行前去会场告知龙家的人,朱大人因公事繁忙已经回城,至于龙延茶的案子,炎十回到龙居时就说解决了,具体的他说他也不知道,这次评选没有放榜,大长老只是贴了告示,说是龙延茶的主人不想透露姓名,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而我们,又将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