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义也不敢相信,然而这话是彭一刀经受那么多折磨后带出来的,他怎能不信。但如此禽兽之事却出自四大门派之手,这让他们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这且不说,就算是传闻出去难保会有正义之士前去声讨,届时不但是四大门派,而是武林将陷入一片混乱。然而随后陈家家破人亡,必定还有更惊人的内幕,所以梁文义不禁追问道:“那……那之后陈家便败落了?”
彭飞扬摇摇头:“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掌门们见闯下祸事,便连夜偷偷把陈家小姐的尸体埋于小梅山脚下。”
小清:“那陈员外知晓此事后,定不肯罢休,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彭飞扬抬起头扫了一眼各位,慢慢道:“其实那时候在陈员外家的是五个人,第五个人就是白龙观的玄明。为防陈家事情闹大,天下第一庄会插手,所以那天之后四掌门离开石鼓镇,玄明却留了下来。”
慕云踪:“他一定是留在了陈家,控制了这一家,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陆陆续续害死这一家人,所以这件事除了四门派掌门就只剩下死人知道了。”
彭飞扬点点头:“三弟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透,事情确实是如此,现在看来那白衣女子便是陈家小姐,只是她是如何转死为生的却不得而知。”
小清冷冷一笑:“如果人死可以复生,这世间的仇恨就不会那么刻骨铭心,那白衣人自然不是陈家的小姐。”
彭飞扬一愣:“那她是谁,玄明道长把她错认为陈家小姐的鬼魂,那就是说她与陈家小姐长得一样,这又如何解释?”
小清:“因为他不是陈家小姐,但却可以是陈家的公子。”
此话一出更是令人惊异万分,陈家的公子?如果他是陈家的公子,那么他应该随着陈员外一起罹难才是。慕云踪见众人不信,便附和道:“他确实是个男的,我与他说过话,就是昨天晚上我与那白衣人追逐的时候。”
小清接道:“我小时候就听说过有些地方有一种风俗,若是家里生了龙凤双胞,便会请高人算卦卜问吉凶,若是凶兆便会拆散他们,其中一人送出别处寄养,否则两个孩子便会夭亡。所以那白衣人与陈家小姐应该是一对龙凤胎。”
梁文义恍然道:“是了,民俗之中确实会有此说法,这样便也说得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自己点了点头忽然抬头问,“不过,彭掌门如此伤害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自责?我想应该还有其他隐情,否则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彭飞扬:“白衣人把四位掌门抓来后便关在一处地下密室。那白衣人为报当日之仇,便要黄山冯掌门、白龙观玄清道长和家师一起对百花白掌门行有违人伦之事。他们自然不肯,但却被白衣人喂食罂粟,家师怕日后被人控制,便自己用内力震断双腿,这样一个无法站立更无法行走的人对白衣人的来说已无用处,所以他也便不再理会。然而冯掌门和玄清道长却被罂粟控制,每日里对白掌门做那不耻之事。白掌门甚是痛苦,两位掌门罂粟药性上来时就像失了魂一样爬在她身上,更是一片充满淫兴的欢叫,如同野兽一般。家师不忍看如此情景,便自戳双目,白衣人讥笑家师说虽不能身体力行,也不能亲眼观视,但听起来却也是美妙。于是家师又双掌贯耳自废听觉。”
自断双腿、自戳双目、自贯双耳,说起来不过一句话,然而做起来是何等的痛和折磨,是要有何等强大的内心和意志。因为这都是自己的身体,所有的痛便也是自己的,若是换了常人,想想日后的生活起居是何等的艰难,便也会作罢了。也许,彭一刀真的不是一个平常人,至少这次他不是。
沉寂,所有人都沉寂了,只有一阵阵的抽泣声。众人惊觉,不知何时花如茵已经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她缓缓蹲在地上,把脸和眼睛都用手捂住,然而眼泪还是顺着手指往下淌。她肩膀耸动,抽泣不已,她心里一定很想痛哭一场,她一定听到了白凤仙的事。彭飞扬看着花如茵,心头一阵酸楚,他与她一样,都是自小被师父养大,对于他们来说,师父就如同父母,所以他们有一样的痛,痛得锥心。
没有人去劝她,这要如何去劝,仿佛说什么都不合适,甚至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地陪她流泪,陪她痛苦。过了许久,终于花如茵停住了抽泣,她站起身来,面上泪痕斑斑,面容苍白憔悴,她张了几次口才终于说出话来:“你们知道在哪里?”
虽然她没有问得那么明白,但所有人都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但谁知道呢,接着便是沉默,花如茵的眼中充满了绝望,让人看上去好不可怜。忽然慕云踪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但我可以肯定必定是离此不远的地方。”
梁文义:“何以见得?”
慕云踪:“正午时分我和二哥曾跟随玄明道长,见玄明与白衣人打斗便暗中现身相助救下道长,回来之时便遇上彭前辈。我想他之所以放彭前辈出来是因为他要借彭前辈的嘴说出三年前发生在陈家的事。因为这件事总的来说四大门是理亏的,他希望我和二哥知道后不再与你们站在一个立场行事,他报仇的心应是很急切。但这样一来则给了我们最好的信息,他能赶在我们回客栈之前回到地下室把彭前辈带出来放在镇子口,在这段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件事,那么彭前辈被带出的地方一定就在镇子上。”
梁文义:“客栈的老人不是说陈家旧宅里晚上会闹鬼吗?我们不妨去那里看看,也许会有收获。”众人纷纷站起表示同意。
几个人各自叫过自己的弟子,吩咐几句,让他们在客栈候着。玄明道长的房门却一直紧闭,也未曾见他走出房门过,似是不愿与众人同去。彭飞扬叹了口气:“也罢,免得那人见到他时又生变故。”
一行人出得客栈,便朝着陈家旧宅方向急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