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拍拍了杜柳的后背,“小杜柳,别哭了,咱们回去吧,马上就天黑了,再钻出个啥来,我们可就是人家的盘中餐了。”
杜柳收回紧抱的手,擦了擦眼睛,“好吧,那我们走吧。”
言承艰难得撑起身子,杜柳忙上去撩起言承的手臂,“你慢点,待会又瘫地上,我可背不动你。”
“不会的,我一身贱骨头,硬朗着呢。”言承搭着杜柳的肩,两人一瘸一拐往回走着。
“小叫花,你刚刚叫我走,你是有把握逃出来对么?”
“那也比你帮着那畜生用石头砸我有把握多了,嘿嘿。”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是,我想帮你嘛!”杜柳鼓着腮帮子。
“反正大家都没事了,咱就别提那些了,咱们还是想想今天的晚宴吧。”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和爷爷说,过一阵子再去吃饭嘛。”
“我都饿坏了,我可不想错过这顿大餐诶!”
“吃吃吃,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吃!”
言承嘿嘿傻笑着。“你是不想让我言而无信才这样说吧。”
言承没有说话,搭着杜柳的肩膀,笑着一步步艰难得走着。
“小姐!你们没事吧!”王叔远远看到这两个满身灰尘的后辈,急忙跑过来帮杜柳扶着言承。
“没事王叔,小姐好着呢,换身衣服就好,嘿嘿。”
“年轻人那你——”王叔看着言承满身的伤疤和汗渍,皱起眉毛,打量着他。
“我也没事,这种小伤家常便饭了,待会我自己包扎下,也就没啥大事了。”言承把话说得如此轻巧。
“王叔,先把他扶进去吧,我去拿医药箱。”
王叔扶着言承走进大厅,接待小姐看到血淋淋的言承,张大嘴巴,愣住了。“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哦,哦。”接待小姐扶起言承另一只手,把言承扶进了内室,言承坐在床沿,“谢王叔,还有美女了!”言承脸抽搐着却也没丢了他招牌式的笑容。
过了一小会,杜柳背着医疗箱,手里拿着各种不知名的器具,一脚夺门而入。“小叫花,你可要挺住啊!”
王叔接过杜柳身上的瓶瓶罐罐,杜柳坐在言承边上,帮他褪去衣衫,整个屋子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你快去打一盆热水来!”
“哦,哦,我这就去!”接待小姐快步走出门外。
褪去衣衫的言承,满身抓痕触目惊心,杜柳脸上的泪痕还未褪去,又湿润了。接待小姐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床头,杜柳拧起一块毛巾,“言承,你忍住。”说完杜柳把酒精洒在毛巾上,然后压在了言承伤口上,轻轻揉着伤口周围。言承紧咬牙关,一颗颗汗珠挂满了脸庞。
半小时过后,言承身上各处的伤口已经敷上药膏,用绷带扎接完毕,杜柳重重呼了一口气,“小叫花,你乖乖在这里躺着。”
言承躺在床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叔和接待小姐把东西收拾了下端了出去,杜柳看着言承的脸庞,目光迟迟未移开,走出门口,轻轻关上门,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言承,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小姐,刚才董事长打电话过来问——”王叔有些为难。
“我知道了,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去,我会打给爷爷的,你先回去吧!”
“小姐,那——”
“我都说了我会和爷爷说的,你不用担心了!”
“好的小姐,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打我电话!”王叔转身走出大门。
杜柳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对面传来老人慈祥的声音,“乖孙女,时间不早了,快过来吧!”
“爷爷,今天我来不了了,刚才在猎场门口遇到了黑豹,言承他为救我受伤了!”
“啊,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伤得很重,我得留下来照顾他,等过些天,我再带他来看爷爷您,好吗?”
“傻孩子,爷爷又没有病人膏肓,啥时候都行,等那臭小子伤好了再告诉爷爷吧,你也别太累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爷爷,要不要爷爷派人过来啊?”
“没事的,爷爷,我一个人就行了,再说这里不是还有好多人的嘛,爷爷您先忙吧,不用担心的!”
“那好,那爷爷先挂了,乖孙女也要照顾好自己哈!”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老爷子坐在办公椅上,略有所思,“这回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呢?”
杜柳靠在大厅沙发上,思绪万千,这个男人短短几天时间就闯进了她的生活,想到他很甜,很踏实。
天暗了下来,接待小姐走到杜柳面前,“大小姐,晚餐您想要吃什么?”
“熬点汤之类的,补补身体的吧。”杜柳说完起身走进言承的房间,他应该是睡着了,杜柳坐在言承床边,安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杜柳久久凝视,带着微笑。这个傻小子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换做是谁都会为之感动的,况且这傻小子却一点没有把这个恩情当一回事,一句略过,不当回事,她暗暗保证,等他好了,再也不欺负他了。在这个镇上,大家都给自己套了一个光环——杜氏集团大小姐,谁都客客气气和她说话,她讨厌这个光环,甚至是恨,所以她做了很多无理取闹的事来增加存在感,她不仅是杜氏集团的大小姐,她是他自己,一个会犯错,会无理取闹的女孩。
接待小姐推门而入,推着一小车,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大小姐,这是——”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杜柳伸出食指,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接待小姐意会得点点头。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杜柳看着言承的脸。
杜柳端起碗称了一碗汤,正犹豫要不要喊醒言承,言承伸了一个懒腰,“好香的鸡汤啊,嘿嘿。”
“你这个小叫花,鼻子比狗还灵,闻到好吃的,比谁都勤快,伤不痛了是吧?”
“额——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痛了。”言承揉了揉腰,“那也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嘿嘿。”
“死性不改,你靠着吧,要不我来那啥吧。”杜柳支支吾吾。
“哦?杜大小姐不会是想喂我吃吧,好啊!啊——”言承张开嘴巴。
“想得美,我才不是要喂你,自己拿去!”杜柳看言承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逞强道。
言承接过碗,“误会杜大小姐了,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嘿嘿!”言承夹起一块鸡肉就塞进嘴里,边嚼边说着。
“你!”杜柳一把推下言承,“好心没好报!”一小碗鸡汤顷刻塞在了言承脖子上,言承赶忙坐起身,用被子擦拭干净,“好烫!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谋杀我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报应!”杜柳站起身,看到言承没大碍,松了一口气。
“谢谢杜小姐的晚餐,那我自己来了哈,就不客气咯。”言承把整锅鸡端到了病床上,也顾不上有筷子了,两只手就开始吃起手扒鸡来。
“瞧你那吃相,真是饿鬼投胎!”
言承也不顾杜柳说什么,撕扯着肌肉,还端起锅大口喝着汤。杜柳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言承放下锅笑得一阵咳嗽,杜柳小脸又通红通红的,言承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杜柳,“别客气,我请你!”
“我才不吃,被你这样糟蹋过了!”
“你自己不吃哦,别怪我不照顾你了,那我可就吃光了哈。”说完正要把鸡腿往嘴里塞。
杜柳一把夺下,塞进嘴巴,然后就坐了下来,和言承一起掏空了整个锅,一碗汤都不剩。
言承拍拍肚子,靠在床上,嘴里哼着小曲,“诶,话说杜大小姐,你的淑女形象算是彻底完蛋了!”
“我又不是淑女,怕什么啊!”
“和一个叫花子抢吃的,你说谁敢娶你!”
“有没有人娶我关你什么事!”
“原来不打算嫁出去了,那没事!”
“你诅咒我,你个臭叫花子!”说完抡起手臂拍在言承胸口。
“咳咳咳——”言承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臭叫花,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我喘不上气,杜大小姐你放过我,让我躺会吧。”言承装得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咳咳——杜大小姐,麻烦你把这些收拾下吧。”
“你!”
“咳咳咳——”言承的演技那不是吹的啊。
“呀,我收拾还不成吗?你!”杜柳捡着他俩吃剩的骨肉。
言承扯起被子,转过身,偷偷地乐坏了。
杜柳收拾完后,推着小车走出门口,接待小姐看到杜柳满手油渍,连忙过来从她手机接过餐车,“抱歉小姐!”这一天小姐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奇怪了,难道这个瞎子就是未来姑爷嘛?接待小姐心里盘算着。
杜柳洗过手,回头又走进言承房里,远远就听到言承的呼噜声,这个小叫花真的是累了,那么一会就睡着了,看他睡得那么踏实,她心里很满足,她走过去坐在言承床边的椅子上,她趴在床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