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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叫言承

时过境迁,漫漫历史长河封存了那段往事,老天爷会眼睁睁看着凡人蝼蚁忤逆命运?因果报应真的只是一句败者轻谈?原本应该永世不衰的大秦帝国为何在历史上只是流星一逝?这段历史到底该由谁去还原真相,做一个了断呢?

这片华夏大地,依旧轮番上映着春夏秋冬,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两千两百年。一幢摩天大楼顶端,一位老人负手窗前,用无比沧桑的目光俯瞰着脚下的世界,不可一世的背影传来一声轻叹。

清晨,古镇,缓步走来一个盲人,他衣衫褴褛......

他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乞丐,蜷曲变形的身体贴着垃圾箱口边缘,手背看不见本来的肤色,褶褶巴巴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格外明显,他摸索着箱里的废品,捡起半截发黑的香蕉在嘴里咀嚼,没有人听过他开口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暂且,我们喊他盲眼吧。

盲眼多久之前还未落魄至此,至少会有一碗热腾腾的面填饱肚子,一日三餐不会饿到落魄到饥不择食。盲眼出生在一个易经术数之家,因为世代眼盲,家里祖上大多是算命先生,也就是世人眼中的江湖术士,家族世代命运悲惨,勉强苟延残喘于世。盲眼祖上几代人都天赋异禀,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身体素质,可是殊不知他们血脉之下有个惊人的悲剧——命不过而立之年!。但据父辈传说,先祖并非如此,由于窥看天机,犯下大错,被夺去了双目,散尽命数。后人无以生计,就流落市井为了谋生做起了江湖术士,历经一次次改朝换代,家道中落。他出生于术数世家,家里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衣食无忧。直到近现代,这碗饭越来越难,科学的普及,导致大部分人开始抵制封建遗留的迷信。内战结束以后,政府开始大力打压江湖术士,摒弃封建毒瘤。盲眼几代人的沉淀,家大业大,自然逃不过这个劫难,父亲早逝,母亲扛不住精神折磨,在他七岁那年悬梁自尽,留下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个看不见的世界。家业被封,7岁的盲眼独自闯入本该不属于他的世界。他年纪尚小,孑然一身,除了那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半块玉佩,他一无所有,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是当年离家时的衣衫,至今也有十多年了。他犹如孤魂野鬼般,在一个个陌生的城市飘荡。

在外漂泊,饥一顿捡一顿的日子盲眼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甚至连自己的年纪都记得不清了,可他清楚记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由于小时候受到父亲影响,加上多年的历练成就了他豁达的心境,他并没有因为死亡的恐惧和现实的无奈过得行尸走肉。自离家以后,没有丧失过对生的追求,他想在有生之年立足于天地,可两眼失明的他谈何容易,他没有任何维持生计的本领,父母离开的时年纪尚小,现在每天与垃圾为伴,饥一顿饱一顿还不算是最惨的,有时候甚至为了填饱肚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疼得鬼哭狼嚎,没有人会慰问他,看到如此破烂不堪之人,谁会愿意去接近?偶尔有个别小朋友过来给他一颗糖或者一个面包,也立马回传来他们父母的责骂,他很心疼那些个孩子,但是又能如何呢?盲眼向来不会抱怨不会强求,嘴角上扬的态度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因为什么?

天蒙蒙亮,盲眼躺在公园的座椅上,直到公园里稀稀疏疏来了一些锻炼的老头老太,他才微微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

突然一个浑厚老道的声音传来,“臭乞丐,谁让你在这里大煞风景!”

盲眼抹了一把脸,没有说话。

这位颇有文化的大爷一脚踹掉了盲眼脚边竹杆,“没见过那么嚣张的叫花子,还不快滚?”

盲眼转过身子对着这位大爷,依旧没有说话。

“你想干嘛?还想揍我把老骨头不成?”说完大爷吆喝着叫身边的熟人来为他撑腰。

“爷爷,你干嘛呀!”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他已经很可怜了,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打他!”小女孩走到盲眼身边,抓住他的手,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叔叔,我帮你去捡杆子,你等我一下。”

“依依,你快过来,多脏啊!”大爷急忙过去搀扶着小女孩。

“你走开!”小女孩挣脱大爷的好意,走到不远处,捡起那根竹竿,走到盲眼跟前,“叔叔,你拿着,别跟我爷爷计较,他年纪大了。”

盲眼楞在那,并抬起头好像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忘记了伸手去接他的“行李”。

“叔叔你怎么了,快拿着。”说完把杆子放在了盲眼手上,“叔叔你的衣服太脏了,该洗洗了。”小女孩天真的崛起嘴巴摇摇头表示有点嫌弃,单纯的她善良却也毫不掩饰做作。

说完,小女孩正想拍拍手但是却又收回了手,然后背着手,一蹦一跳得走远了,大爷急忙跟上去,“依依你等等爷爷!”

周围的人群散去,待盲眼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走远,盲眼捏起竹竿,对着小女孩远去的方向说了一声“傻丫头!”盲眼又伸了一个懒腰,翘起嘴角。

盲眼起身,点着竹竿,走过公园里这排树,阳光温暖着他的脸,他又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其实这样的事情,他都记不起有过多少次了,侮辱,谩骂这算得了什么,那些年的痛,谁又能体会?

盲眼点着竹竿,缓步走过几条街道,听着四周不再嘈杂,盲眼挑了个地坐下,他屈起一只膝盖,撸起裤脚,扣起了脚丫子。盲眼从来就没有憎恨过这个世界,哪怕有时候被人打得都起不了身,他依然会露出那招牌式笑容。他突然想到每次感觉快死的时候......他摸着脖子上那半块满是污垢的玉佩,“你总感觉每次快挺不住都是你在救我”盲眼微微一笑,用手颠了颠玉佩,“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呢?“盲眼伸直双腿,传来一阵酸痛,“我已经年过二十,早就算是生命垂危,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区别呢,哎!”

远处一只猫咪跑了过来,在盲眼肩上一掂蹿上了围墙,然后突然一阵疼痛从腿上传来。

“啊呀,你拌我干嘛!”女孩鼓着腮帮子转过头,无可挑剔的面孔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倾国倾城,可惜他看不见。

盲眼耸耸肩,头顶悬着一个“冤”。

“叫花子,你好嚣张!”女孩的声音近了,“你在这等着,回来再找你算账!”

“我——呵呵”还没等盲眼说完,女孩又急冲冲跑走了。

盲眼挠挠头,“溜!”说完盲眼伸了个懒腰,起身正准备溜之大吉,巷子拐角处女孩又飞奔回来,一把抓住盲眼的手臂,“你赔我玛丽!”

“我?”盲眼一脸茫然。

“不是你,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别给我装蒜!本来都追上我的玛丽了,都怪你!你赔我!”女孩不依不挠。

盲眼一头雾水之际,女孩看他一直闭着眼,用手在盲眼面前挥了挥,“原来你瞎啊。哦不,不好意思!”

盲眼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还是善良的,露出笑容,“没事,嘿嘿!”

女孩突然顷刻又翻脸了,“不管了,反正你赔我玛丽!”

“嘘!”盲眼竖起食指示意面前的女孩,“玛丽是一只猫吧?”

女孩张大嘴巴,“你装瞎!”

“嘘!还想不想找回你的玛丽了?”盲眼指了指头顶。

女孩顿时舒展开她的眉毛,“玛丽!”

盲眼一直朝着女孩,好像真的看到眼前的嘴角扬起的女孩是多么漂亮。

女孩没有搭理盲眼的眼神,“玛丽,玛丽,快下来。”

猫咪没有理睬她,“嘘——”盲眼吹起了口哨,顿时猫咪立马跳到了盲眼的肩膀上。

“哇,为什么它会听你的话!”女孩崛起嘴巴。

“你都说了我是叫花子,天天和流浪猫流浪狗相伴,所以我就知道怎么和他们沟通了呗,嘿嘿。”盲眼抱下猫咪,捋着他的毛发。

“呀,你别碰我的玛丽啦,脏死了!”

“那给你。”盲眼把猫咪递给面前的女孩。

女孩立马接过猫咪,“小玛丽,不许乱跑咯,不然会被对面的坏叔叔抓走的,哼。”

盲眼又耸了耸肩,“蛮横无理!”说完盲眼又敲着竹竿准备走了。

女孩立马跑到盲眼面前,“原来你真的看不见啊,那你怎么知道玛丽在围墙上?”

盲眼指了指耳朵。

“吹牛,一定是被你胡指,指中了!”女孩很不服气。

“我就剩一张嘴巴可以用了,就当我吹牛呗,姑娘,后会无期!”盲眼绕过女孩挥了挥手。

“不许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女孩又追了上来。

“我帮你找到了猫咪,咱俩扯平咯,你也不会和一个瞎子计较吧,姑娘。”

“谁说的,我这个人最小气了。”小女孩在盲眼面前挥舞着拳头。

“姑娘,你戴了六个手环不沉么?”盲眼皱眉道。

女孩张大嘴巴,在盲眼面前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这是你咯、”盲眼抬了抬眉。

“我问你是数——你耍我!”女孩提起膝盖就是一击,“你敢说我二!”

“呃——”盲眼捂着裤裆,跪倒在女孩面前,一言不发。

“你应得的,不能怪我!”女孩交叉着双臂不满道。

女孩看盲眼依旧没有反应,用眼神瞥了一眼面前的倒霉鬼,“你别装了啦,我都没用力的。”女孩放下手臂去扶着盲眼,“你没——没事吧。”

“没——事。”盲眼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我——不是故意的,嘻嘻。”女孩天真得笑着。

盲眼缓缓起身,“那我可以走了吧,小公主。”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做朋友吧!”女孩对眼前好像身怀绝技的小乞丐很感兴趣。

“朋,朋友?”盲眼有些错愕,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两字,盲眼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算了吧,姑娘。”

“你敢不愿意?不行!我们现在就是朋友,我带你去个地方!”没等盲眼反应过来,女孩拉起盲眼就往回走。盲眼任由女孩拉着,没有说话。

“还没人拒绝过我呢,你要不要这样打击我。”女孩对着前方说道,看身后这个混蛋没有反应,转过头,“喂,小叫花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拍了拍盲眼的肩膀。

“小母老虎,你叫我叫花子就行呗,我挺满意的。”盲眼摸了摸下巴上凌乱的胡子。

“可是我不喜欢母老虎啊啊啊!”女孩疯喊道,又是一记肘击。

“呃呃,我说我说——”盲眼揉了揉胸前,“小时候,我叫言承。”

“言承。”杜柳略加思索。

“毒瘤~~”盲眼自言自语道。

女孩又是一记肘击,还好盲眼早有防范之心,迅速把手挡在了胸前,“杜柳,杜柳,嘿嘿。”

“小叫花子反应挺快嘛,为什么是小时候叫言承,那现在类?”女孩不解道。

“小叫花子呗!”盲眼装作无奈得叹了叹气。

“哈哈,对哦,还是小叫花子好听嘛!”杜柳抿起嘴巴道。

“小母老——”盲眼感觉到一阵杀气,立马改口,“杜大小姐!”

“本小姐可是很小气的。”杜柳挥了挥拳头,“别叫我大小姐,叫我宇宙无敌美少女,算了算了你还是喊我老大吧,嘻嘻。”

“哦,杜大小姐。”

“皮又痒了是吧!”说完杜柳揪起盲眼的耳朵。

“小杜柳,你不怕脏吗?”

“怎么可能,本小姐那么干净!”

盲眼摇了摇被杜柳抓住的耳朵,“咦,脏死了!”杜柳拍了拍手,“那还不快跟我去洗澡!“

“不要吧,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乞丐~”

“你找死!”

街边,一个少女,一个乞丐,还有一只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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