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差点娶了我的男人叫高远。他有不错的家庭背景,有一个在税务机关权势显赫的老妈,有一份很轻松收入却不菲的工作,唯一不足的是,他身上纨绔子弟习气太重,贪图享乐又不思进取。
对于男人来说,有两样东西不可缺少——**和野心,这是男人的标签。
高远心安理得、高枕无忧地躺在他女强人妈妈胼手砥足打下的江山上,好象***职位他们家可以子子孙孙、世袭罔替。
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但他只用它来寻找美女。他的平庸象风,经常把我对他的感情吹得七零八落。
他向我求婚了,在浪漫的情人节,田园酒吧,滴水温柔的夜晚。
他说,结婚吧。
据说,婚姻是男人送给女人的最珍贵的礼物。面对这样一份大礼,我的表现让自己有点吃惊。我呆呆的看着他,好似听说着一桩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他的脸在酒精和兴奋的共同作用下,通红的象一只烤熟的大虾。
他见我没反应,一把将我搂过去,满脸**地说,都老夫老妻了嘛还害羞?
我早过了会害羞的年龄。我在想,非君不嫁,非卿不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找不到这种感觉?我在想,这个世界是否又将增加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我热爱户外运动,他热爱床上运动;我对浪漫的幻想是,和他一起踏遍名山大川,他对浪漫的幻想是,和我一起试过所有的**花样;我的理想是象女强人婆婆一样功成名就,他的理想是,不对,他没有理想;我对幸福的展望是,他事业有成,夫贵妻荣,他对幸福的展望是,永远做他女强人妈妈温室中娇嫩的花朵……
哎,高兴傻了是不?他摇晃我的肩膀。
其实,我的心里波澜不经。
我不仅和他的追求南辕北辙,甚至连情绪也经常会出现这种奇特的落差。
他对我经常会想当然,比如想当然地以为,象我这样家境一般,工作一般,收入一般,前途一般的女孩,纵然貌美如花,君子好逑,嫁给他,成为他女强人妈妈的儿媳妇,也绝对是一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
我的呆若木鸡不是高兴傻了,又是什么呢?
你咋不表态呢?快说你想嫁我都想疯了。
我无奈地笑笑。
我对自己说,不如就这样吧,心比天高只能徒增烦恼。上天就发给我这样一手臭牌,一个平庸得让人叹气的男人,一份前途暗淡的职业,一个穷凶极恶的领导。
那时候我工作正不顺,处处受人排挤,因为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骄傲和莽撞,被我的女强人领导视为肉中刺眼中沙。跟女强人领导不愉快的相处经历,使我不敢展望未来跟女强人婆婆同在一个屋檐下勺子碰锅沿的生活。只是,我极力想抓住一些什么,而现在我能抓住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给我的婚姻。
老婆,我妈说要见你。
和高远交往了一年多,对于面见家长我总是推三阻四,屡过家门而不入。高远的父亲据说很慈祥,但他妈妈让我感觉到巨大的压力,那是一个说一不二专横跋扈的女人。我跟女强人打交道的经验明显不足,如何既表示了谦恭又完好无损的保存了骄傲,这对我来说是个问题。但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我下定了决心,问高远,什么时候去你家?
他说,星期天。
其实我跟高远也应该算是水到渠成,恋爱通向的当然是婚姻。只是在我将一杯扎啤灌进胃里之后,却伏在桌上嘤嘤地抽泣起来,心里满是天命难违的悲伤。高远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也许,他以为我喜极而泣。
高远开着摩托车在环城路上七绕八拐,就是绕不到我家的方向。我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他果然开口,今天晚上不想送你回家。
不行,明天要上班呢。我口气坚决,不容置疑。
你得履行义务。
我啼笑皆非。我还没嫁你,履行什么义务?
常青,我郑重提醒你,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履行义务是你的本分!他突然扯着嗓子在**空旷的大街上喊了起来,我急忙去捂他的嘴。
我讨厌他这副稳操胜券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