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见武喜提刀冲了上来,一时人人自危,都闪了开来,竟然没有人拦住,夏妤也惊了,她想闪开,却来不及了,只见冬儿扑上前来,挡在夏妤的面前,大喊抓刺客,四周的侍卫想动,但皇帝却没有发话,这根本就是有意包庇嘛。
武喜一刀刺得快,直接刺进了飞扑过来挡刀的冬儿身上,顿时尖叫声遍起,皇帝见武喜没刺中,暗骂废物,这时候再不阻止,之前所维持的好人形象就全毁了,如今还有些使团代表没离开庆月呢,这才急急的叫侍卫上前,却暗示动作慢些。
那武喜见一刺不成功,抽出刀又追夏妤,夏妤这下反应过来了,操起坐的椅子挡武喜,左躲右躲,好不狼狈,逃过几招后,她也算看明白了,本应该来抓刺客的侍卫躲躲闪闪的肯定是受了皇帝的示意,看来,只有这样了,她瞄准了皇帝所站的方向,迅速向皇帝跑去,高喊着:
“抓刺客啊,右都督之子武喜与中齐二皇子谋合叛国,要刺杀皇上,快来人啊!”
眼看就快到皇帝面前了,侍卫这时候还装作看不见任由武喜,那皇帝可能就真有危险,这才急急围上去把武喜拿下。
夏妤见人已经被拿下,慌忙跑下台来看冬儿,只见冬儿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冬儿,冬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冬儿,都怪我,要不是我带你进这宫里,你就不会有事,冬儿·········”她半托着冬儿,却见那伤口正是腰侧,血流得吓人,急忙转向皇帝;“皇上,快宣太医啊,求求你救救冬儿吧”她所有的坚强和淡定,这一刻松动,甚至差点奔溃,一心只想着都是自己害了这个善良且一心服侍自己的姑娘。
“来人,宣太医!”今日太不顺心了,好端端办个宴,自己想谋之事,没有一件成功,却血光接连,烦透,皇帝看着这场子,胸口闷得慌。
太医因刚才武威之事,没走多远,所以来得很快,看了冬儿的伤,先止了血,然后再禀告皇帝,要先带下去做进一步抢救,否则生命堪忧。皇帝挥挥手允了。
夏妤想跟过去,不过皇帝却不准,说她毕竟是今日的主角,宴会还未散。
而这时候,刚才扶下去的武威却又回来了,脸色惨白,却仍执意上前,恭敬的向皇帝跪下:
“皇上,臣万死,臣没有教育好武儿,一切都是臣的错,臣特来请罪!”
“皇上,齐月至今,未得罪过武喜,这武喜却三番五次来挑衅齐月,今日还公然在殿上行刺,请皇上替齐月做主,严惩武喜!”夏妤看着那被押在侍卫手中还在挣扎想杀她的人,他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行刺自己,还伤了冬儿这么重,此人夏妤如何能放过。
“武卿家,不是本皇偏袒齐月,刚才的行刺,众人都看得清楚。武喜实在有些过了。”皇帝懊恼怎还会想这姓武的帮自己办成事,如今看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皇上,老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武威还在竭力的争取。
夏妤不待他话说完,便打断道:
“武都督,您就一个儿子,可我陌夏妤也就只有一条命!您可不能欺人太甚了,你的儿子行刺不成,你来求情,那若今日行刺成功了,死了我,谁替我讨这个公道!”
说着又看向皇帝“皇上,虽我陌夏妤只是一介女商,但好歹也是你亲封的郡主,都是您的子民,您今日若是不公道处置,给齐月一个说法,这天下众生,将来还谈什么王法,又拿什么信誉去让我朝百姓信服您!”
“陌夏妤,你放肆!”皇后一边上听,训斥道。
“我只是就事实说话,算什么放肆,真正放肆的是武家父子!明知皇上赐旨与我婚嫁自由,却不将皇上的旨意放在心里,倚老卖老当堂要我下嫁!武喜更是与中齐勾结叛国,这是全月都的人都有看见,娶我也是动机不纯,只是想借着娶我来发泄私仇,如今见娶不到我,竟然在殿上就举刀行刺,连着皇帝都想杀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居然还有人替他们说话,这庆月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黑白跌倒是非不分了,皇上,还请您说句公道话!”夏妤想着那刚被送去医署的冬儿还生死未明,气愤难当。
宴上宾臣皆哑口无言,是的,武喜和北齐二皇子沆瀣一气,还当街谋求齐月郡主,在月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有所耳闻,现宴会上的一切,他们还亲眼所见,且不说皇帝是怎么想的,就是这齐月郡主的厉害,他们是见识过的,若是得罪了,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倒不如装聋作哑,反正自己也没权力决定什么。于是宾臣一致一言不发,只看向皇帝。
“皇后,看你也累了,这宴会也差不多了,你带着各爱妃们先回后宫吧。”皇帝开口。
“皇上……”景妃不甘,自己设计的都没派上场呢。
叫你们回去,怎么还那么多事!”皇帝不喜。
最不高兴的应该是那皇后白水珊吧,她今晚自己的所有安排,夏妤都没上道,这个时候,若再不添把火,把夏妤整下去,再整就难了,哪里想退下去,奈何皇帝怒色显见。
“皇上,臣妾们多嘴了,但今日是宴会,中途退不太吉利,倒不如臣妾们还是在场吧,不过我们保证不会再多话,如何?”皇后温和的说道。
“也好!”皇帝懒得理。
“众位卿家,对武家父子和郡主之事,你们怎么看,都说说看!”皇帝滑着呢,怎么能如群臣所愿,而自己来背事呢。
臣子战战兢兢,没人敢答话。
唯左都督封朗定出列,恭敬行礼说道:“皇上,今日之事,臣所见都是武家父子之错,前有武都督倚老卖老,不遵皇帝旨意,硬要求娶郡主,后又有武大公子当堂行刺齐月郡主,至始至终,郡主都没有任何行动,都是那武家父子过错,再有前几日闹得百姓皆知武大公子勾结中齐二皇子之事,故臣认为,应当重判武家父子,方显我庆月法度之公正,纪律之严明,也使百姓可安心,信服。”
夏妤感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还有这个素不相识之人出来为自己说话,遂向其点头感谢。
“那照封卿家所言,此二人应如此重判啊?”这个时候,皇帝不处置武家父子,当然难以服众,但却还是不想自己先说,而将这祸头丢给出头之人。
“依照我朝律法,勾结别国谋害本国者,判株连九族!邀功自大不遵皇旨者判斩立决!而当堂行刺王族者,凌迟处死,并株连九族!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属王族之人,而武喜连皇上都想行刺,当按律行!”封朗定公正不阿,毫不屈服害怕之意的说道。
“在场的卿家认为如何呢?都说说,说说,别装了!”皇帝不耐烦道。
众臣见躲不过,只好唯唯诺诺的跪下,“皇帝英明,全凭皇上做主。”
皇帝大怒,“说具体的!”这球才抛出去,怎么那么容易让他们抛回来!
又有一臣子平日与左都督交好,上前来“皇上,臣以为左都督所言公正,应当判武家父子重刑,不然今后人人效仿,那皇上的安危有患,且国之安危也存隐患。”
看来能在朝廷为官的,都是些厉害的呢,夏妤听罢也开口:“皇上,武家父子今日尚且有您在都敢欺我,那不知道这背后是如何诋毁您,这二人早有异心,若不除,恐下次就不是只针对我,恐就危及国,危及您的性命了!”
“陌夏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武家向来以皇上的旨意马首是瞻,世代忠君爱国,天可鉴,你这个妖女!休要挑唆!”武喜被抓住押下去了,但武威还在啊,见现场局势不好,赶紧出口。
“皇上,臣认为武家公子也只是倾慕郡主,娶之不得而一时伤心冲昏了头,武大人也只是心疼儿子一时口不择言而已,武家世代忠心,请皇上看在武大人已老了,而家中就一独苗,轻判吧。”皇后妃子们作为后宫不能说话,唯有暗叫自家兄弟出口,这武家父子若是救下,将来定对自己感恩戴德,要对付夏妤,还得靠这样仇恨她之人才行。
“白国舅爷真是威武!我元平国都知,当殿行刺王族,应株连九族,凌迟处死,决不因为他为功臣或独子而置之法外。否则,如此一来,人人效仿,法不成法,国将不国。庆月帝,你朝臣子功高盖主就可以为旨不遵,当堂行刺也可饶恕,这有些让长君实在诧异啦!”这声音混着真气,音明而大,众人诧异,都随着声音出处看向殿门。
只见一男子悠悠从殿外进来,礼貌作揖“元平国太子元平长君参见庆元帝,愿长福永康!”
“原来是元平太子啊,真是难得,今日齐月郡主的庆功宴,你能来,真是稀客!哈哈,快请入座。”皇帝说着,自有皇侍加座位,请元平长君就座。
“谢庆月帝,今夜来,一来是向齐月郡主贺喜,二来也是向庆月帝辞行,我们明日就回国了。”元平长君客气的说道。
“这样啊,那既然来了我国,当多欣赏休息再走啊,改明叫齐月带你逛逛,我朝也有好风光哦。”庆月帝就是爱显摆和爱面子,如今又是在外使面前,自然要里子面子做足。
好不容易有个人替武家说话,却来了个使者代表,武威又急又气。“皇上,元平太子乃他国之人,怎能干涉我国政事,还请皇上开恩,我父子只是一时冲动,饶了我们罢。”
这武家不说话还好,这时候一说话,有外国使团在旁,自己不严惩,若传了出去,不仅动荡民心,这让别国看了去,更让天下诸国认为我庆月法度不严,那今后本国怎么在别国面前立足啊。皇帝什么都可以马虎,但涉及自己的形象,还有影响到国体,那可不行。于是,很快就下命道:
“来人啊,武威不遵本皇旨意,还冒犯郡主,托下去,斩立决!”
“皇上,皇上饶命啊……”武威再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只是求个亲,却把自己的命搭上,顿时大呼救命。
众臣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开口求情啊,看这结果,若是开了口,自己岂不遭殃。那白国舅见已成定局,也只看了看皇后,表无奈了。
“武喜与北齐勾结,还当堂行刺郡主,祸及本皇,判凌迟处死,并株连九族,立即颁旨执行!”皇帝又补充道。
“庆月帝英明,看来庆月国不仅人才济济,还法度严明,朝廷如此清明,长君钦佩.“元平长君及时抛出美言。
皇帝一听,心里的自豪感瞬间上来了,哪里还管武家父子,就是要杀了国舅,恐怕都毫不犹豫。
众宾臣见皇帝心情转好,都立刻跪下,大大呼声“皇上英明!”
夏妤见有了结果,也上前拜谢“谢皇上为齐月做主!”又转身向元平长君道“谢元平太子为齐月求情。”
“齐月快起来,你可是本皇亲封的郡主,怎可让你吃亏了去。快起来入座。”皇帝简直是开了外挂的瞬忘啊,一下子就将刚才的不理不顾,还像是将置夏妤于死地的念头都抛开了样,转脸笑眯眯的说道。
“郡主莫客气,全凭庆月帝英明。”元平太子微笑着开口。
夏妤对长君是没印象的,这几日见的人那么多,哪里记得过来,但这人今日来,而且还选了宴会一半了才来,看来是特意来帮自己解围的,只是自己怎么对他没任何印象,他为何会如此的帮自己呢?夏妤不解,但如今最重要的是,冬儿如何了。看来还得赶紧解决这里的事,才好去看冬儿。
“皇上,今日之事,都与夏妤有关,夏妤惭愧,谢皇上为齐月办这么大的庆功宴,齐月惶恐,另外,谢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们来给齐月捧场,齐月荣幸。”说着夏妤盈盈一拜谢。
“还请各位做个见证,齐月之所以这几日的不太平,兼是因婚娶之故,我并非狂妄,但从小见了太多的夫妻家庭因妻妾多而勾心斗角,子散妻离,所以从小立下誓言若要嫁人,定只许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荣华富贵,但能生老病死,一生不离不弃相依相伴。”夏妤慎重其事的说。
现场议论纷纷。
“齐月,你这又是何苦呢?本皇相信,你看上了谁,都是对方的荣幸,并会遵你为正室,即使不如此,也有本皇为你做主,你看你这··”皇帝出言。
“谢皇上,齐月从小的誓言,并会遵始至终。”
“哈哈,庆月帝,看来这齐月郡主不仅才学超凡,还是个果敢之人,长君佩服之至,齐月郡主,长君以个人名誉支持你,若你得闲,欢迎来元平游玩,元平定奉为上宾。”元平长君居然自己倒了杯酒,举着杯边说着话,边邀着齐月。
“谢元平太子!”这时候还看不出对方就是为了帮自己而来,那就傻了,夏妤急忙道谢,也举了自己的酒,豪气饮今。
这场宴会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因元平长君的到来,又是一番敬酒好词后,宣布散宴。夏妤急急在人带领下去了医署,冬儿还未醒来,但太医说已经没生命之忧,她激动得流泪,拉着冬儿的手,守了一夜。直至第二天冬儿醒来,她才回了皇上,请求出宫,皇帝因昨日之事心里不顺,也不想见她,允了。于是等侍卫弄来马车,将冬儿小心的搬上车,主仆二人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