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同学A从身边经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哦!没干嘛!”他先是一怔,身体有些颤动。
他在入神的时候,旁人若是突然来惊动,他会很容易受到惊吓,神经很敏感。没办法,神经大条嘛!他的舍友经常说起那件事:你们知道吗?有一次我和太哥一同回宿舍,到楼下的时候,我走在太哥身后。我们之间隔一点点距离,楼梯口那里堆满了电动车,我不小心碰到电动车,然后电动车就报警。它刚报警,我就看到太哥惊得跳起来。你无法想象一个男生这样没胆,这么一件小事就“惊心动魄”,真不懂他的胆是不是比我们的小很多!宿友绘声绘色,把当时的场景还原得活灵活现,还一边感叹。
“很有画面感!”在听的宿友说。
“那我很容易进入自我精神世界,一时间抽不了身,受到惊吓也没什么的吧。”太哥反驳道。
“真的没什么吗?你的反应过度了。你要知道一般人,听到警报,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看。而你是大跳起来。”
“可……”太哥还想辩驳,但是想了想,已成事实,怎么解释也没用。于是,他放弃解释了,而是由他们说去吧。
“哎,哎!”太哥用手碰了A兄的肘,像是有事要说,单被A兄抢了先。
“什么事?一个大爷们,怎么像女生那样扭扭捏捏的?”
在心仪的对象面前,所谓的爷们,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因为,这时候你默默地变得温柔,变得羞赧,变得满不在乎。其实你的心里看不到对方就难受异常,仿若心里飞满蚊子在里面不断叮着,弄得你痒痒的。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最后,你只能乖乖就范,忍受煎熬。
“你看,那位女生你认识吗?”
A兄顺着太哥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叶缝中的阳光,如夜晚河水的星光,璀璨闪烁,晃动着情愫。女生的T恤领子微蓝,是天空的颜色,给人晴朗的感觉。除了领子之外,整个上衣由白色填充,很干净洁白。手上的书摊开,她的头垂下,正认真地盯着书。阳光打在书页上,把光反射到那女生的脸上,白皙有光泽。阳光的味道,愉悦舒适,心旷神怡,如天籁自然流畅,不矫揉造作,如出水芙蓉般清新。
太哥看到同学A呆呆的,就把一只手在他的双眼前来回摇动,见他没有反应,就摇了摇他的肩膀。
“噢!”同学A有些难为情,但心里还是高兴的。“美女,谁不喜欢看,是吧?”他自我安慰了一番。
“认……认……识!”男生一遇到美女,抵抗力极速下降,装备指数为零。
“你认识?真的,你认识?”太哥害怕自己听错,又重复了一次,求确认。他想道,要是A兄认识就好办了,以后可以经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即使她眼里暂时还没有住着我。
“骗你干嘛!哥们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确实,A兄是太哥最好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打球,一起出去玩,一起熬夜看球赛,等等。他们还会经常聊聊彼此心目中的女生,还会相互分享各自遇到的有趣的事。在平时,要是谁先没钱,有钱的都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钱一起花,饭卡一起刷,甚至衣服也是轮流着穿。
毫无疑问,他们无话不说,情同手足,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A兄的话,太哥深信不疑,怎么能怀疑好兄弟呢?兄弟抱一下,什么困难都烟消云散。
“认识这样的一位美女,也不跟我提起,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太哥有些埋怨,“想我,到那里遇到的美女,我回去都会跟你说说,然后好好描述一番。而你,‘金屋藏娇’”
“有时候也忘记了嘛,有些东西一晃而过,说忘记也忘记了。不是我不想告诉,而是我真的记不起了。做兄弟的,不会连这么没气度吧。”
“不是,不是。开玩笑的啦。”太哥连忙打圆场,然后话题一转,“她,哪班的?”
“就在我们隔壁班,成绩数一数二,标准的三好学生。”
“我想追她!”太哥不由自主地用手把头发往上拨,让头发直立起来,无非就是把头发拨得好看一些,只为搏得女生的多一点关注,而已。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不行啊?”
“你的成绩这么烂,拿什么追?”
“你没听说过吗?为了爱,甘愿在情场抛洒热血。”
“你的意思是为了她‘改过自新’”,打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没错!”太哥斩钉截铁地说。这种自信的感觉,对他而言,很踏实,很美好。
“人家喜欢温文儒雅的男子,而不是我们这样的狂野粗犷!”
“豁出去了,反正我习惯了尝试。要是只敢想,不去尝试,就永远没有机会。去尝试了,不失败就有机会抵达。尝试的人,会得到机会的垂青的。”
“她很喜欢读书,喜欢写文章,尤其喜欢婉约诗词。我们都知道,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一个人的胃。你可以从她的爱好入手,投其所好,胜算会更大。”
“咦?你怎么把人家的喜好都调查好了?”
“略略了解一些,也是有好处的。好处之一,你也看到了,帮到你了。我们之所以去学习,是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一天会派得上用场。但是不去学,我们在用得着的时候就无从下手。学到老,活到老。”
“哈哈哈。谢谢哥们。”
“我最近也喜欢读一些文学作品,也开始学习写作。”
“向文艺青年迈进,不错嘛!那你喜欢读什么类型的?”
“我是爷们,本身就阳刚,想多读一些阴柔的,阴阳互补,万物调谐。”
“有具体的作家名字吗?说来听听,看看我认不认识。”
“仓央嘉措,情诗高手,典型的阴柔。李清照,笔法精细,心理描写细腻,词如水,坚韧而又带柔软……”
“等等,仓央嘉措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
“神一般的存在,天生的情圣。深情款款的男子,他写的‘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妇孺皆知,传遍大江南北。他在诗中这样描述自己‘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说自己是流浪在拉萨街头最美的情郎。当然,有关他的资料,远不止这些,如果你想进一步了解,可以去图书馆借阅。”
“怪不得最近你变了,变得风度翩翩。看来,腹有诗书气自华,是对了。”
“哪有?!”
“不说了,我要洗心革面了。”太哥说这话的时候,又细细地端详了那位看书的女生,并伸出一只手朝她的方向去抓。明知抓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可他还是去做了。
他决定要把她的心拉到自己这边,与自己那颗心相印。”
阳光一寸一寸地从脚下往天空长,升一点,再向上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