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瓜棚,我拿着我的宝贝收音机准备回家。每次好像是注定的,总是会在半路上碰到父亲,想到这我有些兴奋了,不由得哼起了小曲。正走着这,忽然一阵奇怪的可怕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那声音凄厉而高亢,是女子的声音,是我从来没听到过的女子的声音,而且就在我旁边的玉米地里。我自认自己是胆大的,但那声音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的心不由得蹦蹦乱跳,但又很好奇,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左脚刚迈进玉米地,里面忽然传出来男子说话的声音。我吓得急忙躲进一边的豆地。那时候的豆棵儿已经长得很高很茂盛,我认为足以遮住我瘦小的身体。我摒住呼吸,即使我看到了平生最怕的一种虫子-豆虫。它们胖胖的身体正趴在已经略见饱满的豆荚上吸食着里面的美味。
透过豆棵儿的缝隙,我看到三个陌生的男子正慌慌张张的衣衫不整的往外走,边走边说:”咋办,咋办我们杀人了.......。“其中一个我好像认识,想起来了是我们村里一个名字叫水林的少年,他是个大龄学生,十五六岁,比小敏高一级,听学姐们说平常他就追求过小敏。另外两个我不认识,大概有二十来岁,一胖一瘦,那个瘦瘦的年轻人警惕的往扫了扫周围,我吓得急忙缩回了脑袋,把自己完全的淹没在豆棵里。但我刚才还是清楚地看到那人左耳下一个深深的疤痕,“不咋办,只有跑。”听着他们声音越来越远,我才慢慢地从豆地里钻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他们出来的方向往里走,我看到一路都是被踩断压断扯断的玉米杆。正走着,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件挂在一个歪着的玉米杆上的花衬衫,看着有点熟悉的花衬衫,我想起来了,小敏问我有没有见她弟弟的时候穿的那件花衬衫。我脑子嗡的一声,发疯似的在四周寻找,终于在一大堆的玉米杆里看到了小敏的尸体,她一丝不挂,下体和上身都是血,那白起的皮肤和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上粘满了土和拉扯的血痕。她张着嘴巴,两只手上扬,像在跟歹徒做着最后的搏斗。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想那是一双怎样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最后的留恋和绝望的眼睛。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还只是个孩,比我只大了几岁的孩子啊。也许是因为还小,还不能完全感受面对那种死亡的恐惧和悲伤,我只想飞快的逃离这个地方,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重的拼命的挪都挪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父亲喊我,我才踉踉跄跄逃出了那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间地狱。出了玉米地,父亲看到了我只是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责备了几句,就催我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