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情逸致的逛了几条街,曹操渐渐的没了兴致,“这卢奴也算个国县,连个青楼、歌坊都没有,来日去了洛阳,我定会带贤弟,好好逍遥一番。”
“想来是有的,只是我也不曾去过,不如我同孟德兄去酒楼吃些酒菜吧。”张绣指着街上一处酒楼,笑道
“哎,也罢,走,吃酒去。”曹操手中羽扇也不摇了,直接拿在手中与张绣走进酒楼内。
“咦,张军侯,呵呵,没想到在此还能遇到军侯。”甄俨正在酒楼柜台前与掌柜的谈论什么,见进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张绣,于是走上前来笑道。
张绣也很惊讶,没想到在此处能碰到甄俨,拱手说道“原来是甄兄,我还正想着去府上寻你呢。”
“呵呵,军侯此次抓住张宝,又立了大功,可谓家喻户晓,若是来我府上,仲雅必会扫榻相迎。”
甄俨看向张绣身旁的曹操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呵呵,光顾说话了,却冷落了孟德兄,这位是骑都尉曹操,字孟德,此番多亏曹都尉,我才能擒住张宝。”张绣连忙对甄俨介绍道
“哦,原来是曹都尉,幸会,在下甄俨,字仲雅,现任城内仓曹掾。”
“呵呵,幸会。”曹操一脸微笑的拱手回礼道
“难得遇到两位将军,我们坐下聊,算我做东。”甄俨又对酒楼老板说道“就按刚才说的办吧,先试卖几坛。”说完后,与张绣二人坐在一处。
“甄兄富甲一方,那我与曹兄就不客气了,吃一回大户。”张绣笑道
“呵呵,实不相瞒,这间酒楼是府上生意,刚刚用新法子酿成了几坛酒,运过来试卖一下,看看效果。”甄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绣
张绣闻言,知道自己那酿酒的方法成了,遂说道“不若取一坛来,我与曹兄品尝一下。”
“理该如此”甄俨起身走到柜台前,从柜上取回来一坛,拍开封口,给二人舀满了酒盏。
张绣品了一口,也品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后世的酒,度数普遍都高,所以喝起这个时候的酒,似乎都一个滋味,转头看向曹操,见其眉头轻皱,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此酒入口发涩,而且有些清淡了,哦,我只是照实说,仲雅勿怪。”曹操见甄俨一脸愁容,连忙解释道
“孟德兄所言不假,此酒是过于清淡了些,试了一些法子,也无法解决。”甄俨看着张绣,一脸为难的说道,心中希望张绣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毕竟酿酒方法是张绣出的,而且确实如张绣所言,取材方便,还无甚花费,若是只因太过清淡,而断了销路,太过可惜,这当中的利润实在太大了,不得不着急,所以拿了几坛,想试卖一番。
“用秸秆代替粮食,味道当然发涩了,添些香料便成,至于清淡,应该是没经过蒸馏,现在的酿酒工艺,应该还没有这道工序。”
想通环节,洒然一笑,安抚道“甄兄不必着急,自有办法的,我们先饮酒便是,哦,对了甄兄,可知此间青楼在何处?孟德兄找了许久未找到呢。”
甄俨见张绣如此说,放下心来,看来张绣果然有办法,闻言笑道“两位在王府周围,自然寻不到,要到城东花直街才有,最近刚来两个花魁,不仅能歌善舞,还精通诗赋,样貌自不必说。”
“哦?那我们还在此作甚,甄贤弟不妨带我们去见识一番。”曹操闻言心中难耐,将酒盏撂下催促道。
“好,我这便带二位前去。”甄俨起身笑道,看样子平日里没少去。
张绣本想借机嘲讽曹操的,不过看二人模样,似乎上青楼亵妓是当下时尚啊。
曹操一把拉过张绣,说道“还愣着干嘛,抓紧些。”
三个狐朋狗友,急色匆匆走出酒楼,张绣心中着实不想去那种风月场所,这要是让刘瑶知道,岂不误会?
正巧看到街上跑过一匹快马,上面坐着的正是胡车儿,张绣疑惑的喊道“胡将军,你这是干嘛去?”
胡车儿听到张绣喊声,急忙勒住战马,转头循声一看,果然是张绣,连忙下马跑到近前,抱拳说道“军侯,我正到处寻你呢,张宝那厮说要见你,连饭都没吃,说是见不到你人,便一口不吃,宁愿饿死。”
张绣三人充满了一脸的疑惑,尤其是曹操,双眼微眯,闪着狡黠的目光看着张绣笑道“既然如此,我先陪贤弟去见那张宝,看这厮耍何花招。”
“怕是张宝确有要事找自己,不能让曹操跟着。”张绣暗暗想到
胡车儿老早就看曹操不顺眼,闻言闷声说道“张宝明言只见我家军侯,却不必烦劳曹都尉了。”
一旁的甄俨见胡车儿这般态度,当即明白张绣和曹操的关系并非表面那般,上前拱手笑道“一个囚犯能有甚好话,莫要扰了咱们的兴致。”
“呵呵,甄兄所言极是,孟德兄与甄兄先行一步,我去去便回,免得饿死了他。”张绣笑道
“那好,贤弟可要快些,莫要让我们久等。”曹操见无法跟着前去,只得敷衍一句,与甄俨同去青楼。
打发走曹操,张绣想了一下,让胡车儿进酒楼买了些酒菜后,二人赶往张宝关押之处。
当张绣见到张宝时,张宝全身捆绑着,背靠着墙,微阂双目,不发一语。
张绣指着张宝身上的绑绳,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车儿回道“弟兄们怕他寻短见,所以捆住手脚。”
“胡闹”张绣迈步走进牢内,蹲下身子伸手替张宝解开绳索,对张宝歉声说道“怪我事先没有交代清楚,让将军受委屈了。”
张宝这才睁开眼看向张绣,活动一下四肢,笑道“将死之人,还谈何委屈。”
张绣回身接过食盒,将酒菜一一摆在张宝身前,盘膝坐下后,一边斟酒,一边说道“正好我也没吃早饭,便与将军对饮几杯。”
“这样最好,请”张宝举起酒盏对张绣说道
“请”
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绣问道“将军似有事找我?”
张宝看了眼张绣身后的胡车儿,点点头,继续喝着酒。
张绣回头对胡车儿吩咐道“将外面人屏退,不叫任何人接近此处。”
胡车儿转身出了牢房,挥退一众狱卒,双手环胸立在牢门外,紧紧把守。
张宝这才将酒盏放下,对张绣说道“那日将军之言,我思之不解,何谓不经历黑暗,如何见到黎明?”
“汉室经此一乱,根基已是不稳,如今更是各地州郡手握权柄,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重现诸侯争霸,到时百姓虽苦不堪言,不过一旦重归一统,将是另一番天地。”张绣言道
“破而后立吗?”
“正是,即便阁下三兄弟不兴义举,也会有旁人行此大义,实在是天子昏聩无能,朝堂太过糜烂了,弄的天下民不聊生,苍天已死,是该换天了。”张绣沉声说道
“哎,恨不能与将军早识,若是早早相识,不知将军肯相助否?”张绣的直言不讳,令张宝有种志同道合之感,不仅问道。
“未可知也”张绣当然不会相助了,农民起义除了后来的朱元璋,哪里有成事的,根本原因在于没有统一思想和正确的领导,不过张宝都是将死之人了,自己又何必坦言伤人之心呢。
张宝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黄帕,递给张绣,满怀期望的说道“希望你能给大汉百姓带来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张绣惊奇的接过黄帕,只见上面画着不知所谓的符文,疑惑的抬头看向张宝。
张宝笑道“这是天公令,天下只有这一块,是我大哥亲手所绘,黄巾虽败,但朝廷岂能杀绝?青州、颍川等地暂且不提,仅常山真定、九门,尚有四万人马,黑山军的张燕也有近八万之众,只要有这块天公令,便可号令黄巾。”
张绣惊讶的倒吸口凉气,又看了眼手中天公令,心想“说的倒是挺玄乎,就是不知人家还认不认此令。”
“其他人我不知,但是张燕、程远志、裴元绍、管亥这些人都会尊从号令的。”张宝见张绣一脸怀疑之色,猜到其心中所想,解释道。
“我记得张燕是黑山军,怎么也是黄巾的人?”张绣疑惑的问道
“张燕是大哥的关门弟子,原名褚飞燕,赐姓张,后来黑山一带,众贼趁乱兴起,聚众甚多,号称黑山军。
大哥便遣张燕投靠一支,寻机聚拢众贼,张燕文武全才,没有辜负大哥的信任,短短几个月便已经收拢了多支人马,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黑山军都会被其掌控,大哥待张燕视如己出,即便其他人不尊号令,张燕也会的。”张宝徐徐说道
“哦,原来如此。”张绣恍然大悟道
“还有两句密语你且记牢,见到张燕时,对他说天道无亲,唯善是举,他自然明了,其他人,则是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切记、切记。”张宝嘱咐完,将酒仰面饮尽,闭目不再言语。
张绣暗暗记牢后,将天公令小心揣入怀中,对张宝沉声说道“我会还大汉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