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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民怨

本来,龙王庙只有一个庙祝,日常食用皆是坊间民众供应,龙王庙是民间的一个信仰祭祀之所。当然,一些地方的龙王庙也有由官府修建,二月初二和七月初五会有一些祭祀活动。

但是,龙王庙还是民间修建为多。民间对风调雨顺的渴求,比官府要强烈。毕竟,雨水同老百姓的生活与生存是息息相关。不过,有一点,却是各地不同的,那就是龙王像。

各地的龙王像一般都是龙头人身,但是,各地的民众都会根据当地的民间传说、或人物传奇,在塑龙头的时候,会加入大家所爱戴的先贤形象元素。

比如,为民请命,遭受冤屈而亡的衡子的故乡,当地龙王形象就是红鼻子的,因为衡子就是酒糟鼻。而一身肝胆,杀敌报国,却被朝廷以谋逆之罪屈杀的岳子,他家乡的龙王则双眉如剑。福州的龙王,左脸颊有颗红痣,卢州的龙王,嘴角有些上翻……

但是,贵江县的龙王却是一副读书人模样,温文尔雅。不仅是吴江县,整个登州,包括青山县和宁江县,龙王都是读书人模样。这是因为,五百年前蜀国人最为爱戴的大文豪杜子曾在登州为官。他为知州时,劝课农桑,兴修水利,致力于教育,做了许多人们所乐道的事情。

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杜堤。以前,每到春夏汛期,登州就有五分之一的土地被淹没,若是涝年,五分之四都会成泽国。杜子来了以后,大修水利,疏通水道,更修筑了享誉几百年的杜堤,解决了登州的水患。

杜堤主要有三条,中间一条起着分水作用,减缓洪涝时对两岸的冲激,防止冲出缺口决堤,用的是茅山的巨大石材。之后,又经过几次分水,将洪水驯服。两边的堤坝起的是保护作用,当时动用了十多万人,陆陆续续花了三年工夫才完成。

杜堤不仅解决了水患,还解决了良田的灌溉问题,为登州的稳定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正因此,杜子受到了人们的爱戴,修筑了杜子祠。因为他驯服了水,后来人就将他与龙王的形象融合起来。

王可之所以让阿初到龙王庙来,是有目的的,其实就是让龙王庙的香火旺起来。他发现自己坐着的宝椅,泛着红光,吸之令人舒畅无比。而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凝实,实力也在开始增强。这红光,便是香火之力。

如今,王可也基本上了解了水府体系实力的划分。最低的是水鬼和水卒,水鬼修为低下,经过修炼可以达到水卒。除了水鬼之外,水中生物开了智慧也能修成水卒。

水卒分为三个等级,为下卒、中卒和上卒。水卒之上是水尉,再往上是水校、水将和河伯。河伯统领一国之水,水将统领一府之河,而水校是一州之水的掌控者。县级别的,一般就是水尉。

那鲶鱼怪宁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高阶水尉,却以大王自居,想是上面根本就是懒得理他。不然,大王之称,可是僭越的。

王可如今比之五年前要强了许多,但是,其实力却不过只是一个中卒的水准。若没有丹田紫色气旋将能量吸收,别说鲶鱼怪,就连那青柯和鲤姑这些中阶水尉级别,他都无法应付得了。

如今,王可只能狐假虎威,挟那麒麟的威势,镇住诸怪,而自己也要迅速提高实力,不然,总会有被看穿的一天。

也正因此,他不敢让于小娟离开太远,有必要的时候,还可能再借借那麒麟的威势。

王可让鲤姑先带带于小娟,并言道,若于小娟没有什么修炼的天赋,自己便解除师徒之名。

要成为河伯或水神,其实有两条路。一条是鬼神之道,力量是否强大需要的是民众的信仰热情和信仰程度,这就需要培养信徒。二是由水精水怪,修炼有成,直接晋阶化神期,得天廷或朝廷认可,获得人间香火,亨受无尽寿元。

鬼神之道与修仙之道有相通之处,但也有些区别。鬼神之道以香火为主,得民众信仰,只要世界不灭,还有信徒,他就不会消失,而且进境较快。

而修仙之道,靠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与鬼神之道不同,它依靠的是自己,靠的是内因,而非外因。修仙者的进境较慢,而且寿元有限。一旦大限一到,就会身死道消,重新进入轮回。

但是,修仙者一般看不起修神者,说他们是邪门歪道。一旦战斗起来,修仙者有巨大的优势和胜算。

其实,王可还有另一条选择,便是鬼修之道。鬼修之道主要是吸收阴气,炼出鬼丹,最后成为鬼仙。这跟修仙差不多,但人间阴气少,为了修炼,许多鬼修都采取许多阴损之法,加快修炼速度。比如,用孕妇等阴气极重的人做修炼材料,剖腹取婴,摆邪阵修炼等。

王可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受李夫子影响,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哪里会行这等挖腹取婴的事?靖江水府宝座与龙王庙的香火相连,只要龙王庙的香火旺盛,提供的能量越多,修炼就越快。

那鲶鱼精宁雄是妖修,香火之力对其修炼影响不大。只有以后成为河伯或水神,才能真正亨受香火之力。河伯与水神不同,河伯只需与王国协议立盟便可,而水神则需要天廷册封和帝国的认可。

他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稳住水府一干人,暗暗地增长实力。可是怎样才能稳住对方呢?这是个难题!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要鲶鱼精下两个时辰的雨。这布雨其实也有讲究,法力高强的呼风唤雨自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鲶鱼精不过是个水尉,最多只能布半个时辰的雨。

然而,这靖江水府不知是何时所起,鲶鱼精三百多年前开了智慧,到此之时,便发现此处已有水府。而且水府之中,一应行云布雨之器俱全。有招风幡、行云令、闪电锤、施雨钵。

有了这些法器,布起雨来自然方便了许多,十分只需半分力。只是以前因为那香火之气对它不起太大作用,自然不大理睬。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几百年前开始,这蜀国的河伯便深居简出,对蜀国各地的水校河将不加管束,放任自流。也因此,蜀国各地雨旱不定,没有规律。要不是有仙师久不久施法布布雨,民众生活都是没有什么着落。

但是,仙师们都一般在州府,主要精力就是修炼。对红尘之事,不会太关心。上面逼得紧了,才会下下雨,应付应付。至于山村小县,他们才懒得理呢,而一般的县令哪里请得动?即使与州官关系好的,请了两三次,也不大会好意思再去麻烦,惹恼了仙师可不是好玩的!

也因此,各地州县只有与各地水府结成利益共同体,才会使对方乐于施雨。这其实也是很自然的一种联系,州县允许水府在民间的存在,甚至帮水府建立信仰势力,助其增长修为,水府也不会不动于衷。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不过,这贵江水府的鲶鱼精却是妖精,不喜香火,故而对贵江县的事一点都不上心。至于以前祭祀的三牲,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妖精来说,一点诱惑力也没有。不过,这次吕刚给它娶亲,却是挠着了它的痒处。可惜,又遇到了王可。

这次王可虽然让鲶鱼精布雨了,却没有一滴雨落到贵江县衙,并且还枯了县衙的水井,便是落吕刚的面子。那吕刚也是郁闷,这究竟怎么回事啊?自己可是极力讨好,怎么反而招惹了河伯了呢?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谣言也一下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传得最多的,就是吕刚得罪了神灵,一家人做恶多端,那是人神共愤。

一下子,大家挖出了吕刚的儿子吕绸绸做过的许多恶事。什么设赌局坑人,什么强买强卖,什么私设公堂夺人家财,什么凌辱妇女杀人灭口……

突然之间,吕知县一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许多人现身作证,将吕家说得是恶贯满盈。

在一个酒楼里,大厅之中,人来人往,大家数起了吕家的罪恶。

“可怜我们村的小玲,黄花大闺女啊,水灵灵的一个人,被吕绸绸那个天杀的拖到竹林里糟蹋了。这还不算,为了不让小玲认出来,还抠瞎了她的两个眼珠子……”一人叹道。

“这还是个一般的惨案,那吕绸绸设局将鲁大郎骗了个倾家荡产,还欠了他一屁股的债。吕绸绸要鲁大郎将老婆和三个女儿抵债,鲁大郎老婆那么刚烈的一个人,哪受得了这等屈辱,牵着三个女儿半夜跳贵江死了。可怜三个女儿,最大的只有十四岁,最小的才七岁!”

说这话的人是鲁大郎的邻居,知晓事情的全部。而鲁大郎也一时绝望,控诉无门,一头撞死在衙门前的拴马石柱上。这事就发生在上月,当时是闹得满城风雨。

“谁?是谁敢诬蔑我们吕少爷的昭德名声?”一个长着双斗鸡眼的瘦高个,拨开挡道的几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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