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与你?”王可回过身,看了黄脸修士一眼,“不知道友是从何而来呀?”
黄脸修士一听,目光有些阴沉起来。对方这是要问自己的宗门,这里是登州,妖鬼之事归青云宗管。自己乃是怒州供奉莫长清的弟子黄仁光,到登州来,算是过界了。
云阳府有四州,登州、怒州、卢州和阳州。全府的修真界有三大宗门,青云宗最强大,势力在阳州和登州,其中阳州是云阳府的治所。
其他两宗分别是福水门和南山派,都有金丹真人坐镇,势力在怒州和卢州。黄仁光便是福水门的,他这次出来,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一个山洞暗河,里面时有金光闪耀,一探之下,内有世界。但是,凶恶异常,有妖兽守护,不得入内。
可是又不甘心与其他人分亨,于是便存了寻只水属性妖兽混进去盗宝的心思。他曾经用秘法,将一丝神念附在一只小龟身上进去。发现里面有好几株灵草、宝药,对提升灵根有极大的作用。但里面有一只水尉巅峰级别的妖兽,已堪比炼气大圆满,非自己能敌。
这次见到青缨,甚是欢喜,只要她能为自己所用,大事必成。可是,半路却杀出了个王可,要将其带走,自己自是不甘心。
“贫道福水门黄仁光,与李成风李兄是旧识,不知李兄可好?”黄脸修士抱拳道,心想,对方应该是青云宗的。
“李成风?哦,知道!他如今可不好,被他师父赶回宗门面壁去了!”王可摇头道。
“莫非,李兄准备筑基了,云前辈让其回去闭关?”黄仁光好奇道,同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比李成风还大几岁,但是却只有炼气八层,唉!
“云中龙也被赶走了,过两天,青云宗会另派人到州里的供奉府的。”王可平淡道。
“被……被赶走了?”黄仁光吃了一惊,小心道,“请问道友,可否告知一二?”
“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很简单,他恶了我家的监察御史大人。御史大人一怒之下,就让他滚回青云宗了!”王可讥讽道。
黄仁光吓了一跳。他知道,监察御史有两种,一种是凡人担任,另一种是修士。修士担任的监察御史,名义上是都察院管,实际上是国师府直辖。不用说,这人说的监察御史定是后一种。
“不知道友是国师府的人,黄某得罪了,请上差恕罪!”黄仁光忙抱拳道。
“不知者不罪。”王可摆摆手,他也不想四处竖敌,毕竟水府现在实力还不是很强。
“哥哥,他是个坏蛋,方才还想抓走缨缨!”青缨坐在王可的肩膀上,用手摇他的脖子。
“这……,小妹妹,你误会了,我方才是与你闹着玩呢!”黄仁光头大起来,傻子都明白了,这青年对她甚是喜爱,“我有个好东西,送你玩吧!”
说着,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把青色小弓箭,交给青缨。青缨接过一看,竟然是一件法器,欢喜不已。
看到青缨喜欢,王可也是高兴,道:“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黄道友以后若是有空,不妨到贵江县去玩玩。到了龙王庙,只要说找姓陆的,就能寻到我了!”
知道对方与国师府有些关系,黄仁光心中一动,向王可传音了几句,取出一张符箓交给他,踏上飞剑,升空而去。
王可拿着符箓沉吟了一下,收入戒子之中。
青缨这时却跳下来,躲到王郎中身后,警惕地看向王可。王可一怔,道:“缨缨,你怎么了?”
众人也是奇怪。却听青缨道:“我看你也不象好人,刚才那人与你鬼鬼祟祟地传音,现在他走了,你不是要把我捉回去当你的妖宠吗?”
王可气乐了,想是刚才自己沉吟,想着是否赴十天之后的约,青缨却以为自己想怎样炮制她。于是,脸一沉,手一探,将青缨小胳膊抓住,扯过来在她小屁股“彪彪彪”地打了三下。
事起突然,大家脸色一变。却见小青缨挣脱王可,跑出老远,哭道:“真不知羞,人家可是女孩子,被打了屁股,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王郎中看向王可,有些不知所措:“上差,这……这是……”
王可摆摆手,道:“郎中不要紧张,我之所以打她,乃是让她知晓,这天地之间,能伤害她的人,真是太多了。因此,行事不可招摇。今日我若不来,她岂有善果?早被那黄仁光抓走了。再说,今日是那黄仁光来,明日便有可能是赵仁光、钱仁光……”
“你真不是来抓我的?”青缨摸了摸被打痛的屁股,瞪着大眼看他。
“我若不放你,你以为凭你炼气四层的实力,会从我手上挣脱吗?”王可冷哼了一声。
“上差,天色已晚,不如在养马场先住一宿,明日再走!”麻牧尉麻纯正上前道。
“嗯,也好。不过,还要麻烦牧尉大人叫人套一辆马车,明日让王郎中乘坐。这两百多里的路,也甚是辛苦,座位可要铺软一些。”王可叮嘱道。
“这是自然,王郎中可是我们这的大恩人。”麻牧尉点点头,又向一个小伙子道,“虎子,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得令!”虎子一抱拳,忙去了。
“多谢上差,多谢牧尉大人!”王郎中心中感激,从来只听说过官差会讹人、整人,这个上差却为自己着想,让人给自己的坐垫铺软一些。
“王郎中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请你去作证人,自然要对你妥为安排。若你当年真是冤枉的,我们御史大人还会为你恢复名誉,并督促青山县衙给予你相应的补偿!”王可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真……真的?”王郎中身子有些发抖,自己入狱,这是给祖上蒙羞啊,若能恢复名誉,自是天大的喜事。
“这事就交给我吧,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们明早出发!”王可点点头,扶着他向养马场走去。
“我……我也可以陪着父亲去?”青缨迈着小腿跟上来,扯了扯王可的衣襟问道。
“你就不怕我卖了你?”王可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道。
“这……,人家刚才不是看你有些鬼鬼祟祟的,真的不大象好人嘛!”青缨噘嘴道。
“现在知道我是好人了?”王可瞪了她一眼,“刚才是谁说被打了屁股,没脸见人了?”
“嗨呀,你这人真是小气。父亲说过,官差最拿手的,就是打屁股,你不是官差吗?就象被蚊子叮一口嘴唇不算初吻一样,人家想清楚了,被官差打屁股不算什么羞事!”小青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叫人有些瞠目结舌。
跟在后面的大妞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王可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大牛和大妞一眼,两人一吓,忙把嘴巴闭上。
其实,王可对两人的事,早猜到了几分,于是脸色一正,道:“你们看着不象是养马场的,究竟是何人?可是逃婚出来的?”
两人一吓,这官差也太厉害了,脸色煞白起来。
“上差,他俩是我的侄儿侄媳,见我孤单可怜,来陪我的!”王郎中也吓了一跳,心道厉害,忙圆场道。
“你们俩真是夫妻?”王可眼睛斜了大牛一眼。
“真……真的是夫妻!”大牛有些结巴道。
“哼,你敢骗我?”王可冷哼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她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
说着,一指林大妞。
“上差,他们确实是夫妇,只是、只是还没圆房而已!”王郎中解释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王可向林牧尉要了间客房,向大牛和林大妞道。
两人一听,心中惴惴不安,向王郎中看了一眼。王郎中用手示意两人进去,他看得出来,这个官差不是坏人。青缨也想跟进去,却被王郎中拉住了。
进了房间,王可慢条斯理地斟了盏茶,轻呷一口,对忐忐忑忑的两人道:“说吧,为什么要逃婚?”
大牛头上冒汗,道:“大人,我们……我们没……没有啊!”
王可看了大牛一眼,把目光转向大妞。大妞身子一颤,一咬牙,向王可跪了下去。王可本来不过是想吓一下他们,不想这林大妞却不经吓。又不好去扶,于是道:“起来说话!”
说着,向大牛使了个眼色!大牛忙去拉大妞,大妞却甩开他的手,道:“请大人为民女作主!”
“好,你说!若你有冤,又是本差能办的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王可现在是御史大人的特使,有时能借御史大人令谕行事,倒也方便。
见到官差大人和言悦色起来,大妞定了定神,清咳了两声,便将张员外儿子要娶自己的事说了。
“欠债还钱,这天公地道呀?”王可皱眉道。
“可是,官差大人,那欠条是假的!”林大妞道。
“你有什么证据?”王可奇怪道。
“大人,那欠条写的是八年前借的债,印的是左拇指印。可是,十年前我父为了向我母亲表示戒赌的决心,已经用菜刀将左拇指斩掉了!”林大妞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