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你义父,可以吗?”
张平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有些疑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平,这位叔叔是谁啊。”少妇从远处拿着药包走来,看到这个男人,忽然露出紧张的神色,男人站起身来看着她。
“义母,他。。。”张平跑过去。话未说完,却被男子答话:“我叫李三,我想和你们谈谈这孩子的身世。”
......
“这么说,谢安走的时候说这个孩子是个孤儿,并且只留下了这个玉佩,告诉你们这有关他的身世。但是让你们不要告诉他?”男子问着躺在床上的酒肆老板。旁边是面色复杂的少妇,当这个男人问她张平身世她的第一反映却是把张平拉进自己怀里,望着那男人不知所措。那时候起,张平就一直没说过话,不知道年少的他是否明白了什么。然后少妇想起当下的情况,忽然做了什么决定,便引着男子来到这里,把张平打发去熬药,便和丈夫一起把张平小时候被送过来的情况给男人说。
“是的,这玉佩也是今天早上才给他的,今天是他十六岁生日。。”
“你们有谢安的消息吗?”
“没有,但是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副画,说是这孩子大了交给他。”
“能让我看看吗?”
那是一副草画,从城门有一条线延伸到一片林子,林子中有座坟,坟中透视着两个人,坟外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男人认识那座林子,那里离那座破庙不远,那座破庙,他们曾经初到京城,在那里把酒言欢,立下雄心壮志。
“我一直以为这孩子和他父母一起死了,苍天保佑,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说完,他望着这对夫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平的亲生父母是谁?”打破沉默的是张平的义母,她看了看自己丈夫,然后他看着男人。
“他的父亲叫张恒生,是我的师兄,他的母亲叫北堂雨。”
张平义父义母没有再多问张平亲生父母的事情,就像他们现在的情况一样,这个世界,有太多无奈。
男子很想说带走张平,但是他感觉到了这对夫妻的不舍中甚至有些无助。
“有什么困难吗?”他知道,就算自己想要带走这孩子,这件事情,他也必须要管。
张平义父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是不一会又变成那副无奈神色。
“算了,算了,民不与官斗,以前大舅子留下的钱还有些,明天我们把钱拿出来,交给他们就是。”男子看着眼前仿佛已经认命的夫妇,心中有些愤怒,愤的是对方的恶行,怒的是这对夫妻的不争。想起自己的师兄,想起了曾经看见无数被迫害朋友,还有那些被压迫的普通百姓。然后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张平。
“想不想跟着叔叔走。”他没有和张平提起他的父母,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摸着张平的头问道,身后的夫妻面色紧张,却也没有说话,张平看着男子,然后望向自己的养父母,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屋子里突然就这样静了下来。男人停了一会,走到门外,转头对屋里的人说:“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们。”然后关上门,屋里依旧沉默,有看着床头沉思的男人,有一个抹拾着眼睛的妇女,还有一个望着窗口发呆的少年。
李平家发生的事情并不难打听,他甚至没有客意追问,对街卖布的老板娘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甚至连她自己的看法。
顺着老板娘的指路,他很快就找到了赵府。
赵府从来都不低调,不管是比衙门的门还大的大门,还是平时的所作所为,每次只要足够的钱送到衙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比如他们觉得有些人劳作得来的粮食太多了就会去要点,觉得有些人摆摊赚的钱不少了就会去收点摆摊费,然后觉得有家酒肆经营状况太好了,就想要少花点钱就盘下来。然而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比如酒肆家的老板,他说觉得他们开出的价钱不合理,还说就算再多的钱,也不会把酒肆盘给他们,所以他们就会让人去解决麻烦,赵府这次来办事的人是赵家老爷子的外甥,叫付七,付七不算聪明,但是他很好学,他自己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家酒拿到手,于是他想起了以前府里人对付那些拒绝交粮,交钱的人的做法,所以他把酒肆的老板打了一顿,应该没死,他这样想着。
等着旁边和自己一起到镇里混的朋友的答案,手里的茶并没有放下,他只是个外姓,平常做什么事他也没分到什么红,所以这次付七打算这次多捞点,赵府确实给了些钱去让他盘那家酒肆的,但是天地良心,那些钱也就够买下酒肆的摆设,但是就这些钱他也不想给,于是他问了那个朋友,他比他聪明,他想从他那里找点更好的方法,自己能得更多钱的方法。
这个答案其实不难找,他马上就看见他朋友用手划了划脖子,他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沉默不语。
“你说该怎么做,至少不能把这件事给暴露了,不然处理下来也会花不少钱啊。“
他朋友叫钱戊,虽然姓钱,但是却只是个混混,没钱没势,但是他在乡下的时候帮过付七一个小忙,大概是把某家女孩弄晕,然后告诉付七那个女孩的位置。所以付七一直把他当作朋友。“这件事情我去做。”他望着这个富家的朋友,左手抓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甚至杯子的热度让他有些受不了,他很紧张,但是他觉得,这是他发财的机会,不该放手,于是他提了要求“但是以后那家酒肆的老板是我。”
钱戊的回答让付七很开心,于是拍拍胸脯向着钱戊保证到“没问题,到时候我在老爷子那说说就行了。尽量小心,因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没关系。”付七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知道说一些安慰的话,灌灌强心药。听到付七的话钱戊心里也渐宽,甚至有点激动,或者说那是第一次尝试做某事的兴奋,还带点压力。他回道:“方心,这件事绝对做的妥妥当当的,他们一家人不会有活口。更不会有人闹到府上来。“再次得到钱戊的回答,付七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因为这些事府上的人做过不少,到现在也没看到过什么麻烦。
但是听到他们的话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开心,或者激动,他很愤怒,很明显,不管张平的义父卖不卖酒肆都没有活路,他想起了张平,想起了他师兄,还有那两个很普通的酒肆老板,觉得这件事,他必须帮忙。他不在乎后果,因为在他看来,没有比这个更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