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门口,一个小眼秃顶五十多岁的男人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抱上一辆黑色的卡宴:“宝贝!跟刘老师说再见!”
“刘老师再见!姜老师再见!”男孩儿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跟画眉鸟儿一样清脆。
秃顶男人坐上车滑下车窗,冲门口的刘姗姗笑着摆手,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一笑完全咪成了一条线:“我们走了姗姗,再见!”秃顶男人一边犯着暧昧的声调打着招呼一边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的离去。
“嗨!姗姗!你傍上土豪了!”姜老师见豪车离去扭动腰肢用胯骨撞了一下刘珊珊。
刘姗姗不屑的瞄了一眼姜老师,把手里的鲜花插在吊试花瓶里,挂在墙壁上,拿起小喷壶小心翼翼的为其它花瓶里的鲜花喷着水:“他有多少钱暂且不说,重要的是他能为我花多少钱,整天只送这些不值钱的花有什么用?老狐狸!”
“可是姗姗,你对他真正的经济能力了解吗?还有这个娃娃到底是他孙子还是他儿子啊?你一定要搞清楚状况哦!”姜老师似乎很有头脑的为姗姗分析着。
“是他孙子没错,他老婆死了三年了,他儿媳妇出国以后不愿意再回来,所以他儿子也要离婚呢!”刘姗姗放下水壶用手轻抚一下遮住半边脸的长发,拿起剪刀认真的剪着花瓶里发黄的叶子,一片一片枯朽的枝叶轻轻的滑过姗姗的缎面旗袍无声的落在她的高跟鞋上,带着流苏的披肩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的飘舞。
“那你干脆考虑他儿子好了,好歹年轻,至少比老家伙好用一些!子承父业,经济上也差不了啥!”姜老师说完捂着嘴前仰后合的笑起来。
“滚!你这丫头说话疯癫的很!”刘姗姗拿起水壶扭身朝着姜老师喷了一下:“叫你再信口胡诌!”
姜老师嬉笑着躲开她的人工降雨。
姗姗眼睛往上一翻头一低无奈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他儿子比我小三岁呢,上次来接孩子我见过,的确是子承父业,眼睛跟他爹一样小成一条缝。”
“女大三,抱金砖,那不是正好吗?我要是你我就要儿子不要爹,现在流行姐弟恋!”姜老师调皮的劲头越来越大。
“谁不喜欢年轻的?问题是我还要带着小鹏,再找一个带着儿子的小男人,我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想想都恐怖。”
“那正好,你一起养三个儿子哈哈!也不错哦!你最近桃花运很旺哦,你不是说帮你打官司的律师对你也有意思吗?考虑考虑他怎么样!”
“喜欢我的人多了,一个小律师,最擅长颠倒黑白,经济条件也不理想。”姗姗把语气拉的很长。
"嫁三次都没有嫁对,你这次一定要看好了再嫁。人家是拼命三郎,你是拚嫁三娘!"
"把你的乌鸦嘴闭上!去打扫卫生!教室里跟你的嘴一样脏!"刘珊珊气的想掐死这个大嘴巴的姜老师,正忍不住火气欲发作电话铃急促的响起来,真是说谁谁到,正是刘律师打来的。
"你好姗姗,下班了吗?"刘律师很有礼貌的寒暄着。
“……嗯,下班了,有事吗刘律师?是不是法院有消息了?”姗姗迎合着着他的电话。
“现在还没有,你如果方便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喜欢吃什么我请客,顺便也可以沟通一下工作细节。”刘润石在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刘珊珊就对这个小女人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不行啊刘律师,我晚上还有其它安排,等有空的时候再约时间吧。”
“那好吧,等你闲下来的时候我们再碰面,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放下电话润石很不愉悦,不喜欢被拒绝的滋味,想想这个周末不能浪费掉吧,李思琪,这个应该能约到。
给陌生人留下好印象是作为律师的首要实习课,润石感觉李思琪对自己应该是有好感的,随即拨通了电话。
思琪正在工地上画壁画,一身橄榄绿色的粗布休闲装,衣服上鞋子上沾了五颜六色的颜料,连手上和脸上也有,好像部队里正在潜伏的战士,一条暗紫色的方巾拢住长发。电话叮叮当当的响了半天她才战战兢兢的从梯子的最顶端拖着调色板下来,电话已经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下自动挂断。思琪看看来电显示是刘律师,她放下手里的画笔把电话拨了回去:“不好意思刘律师,刚才正在忙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您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看看你下班了没有呢?我想请美女看电影不知道你肯不肯给面子呢?”润石很客气的邀请思琪。
“哦好呀,我现在外面画画,马上就下班了。”
“那好,一个小时以后我去你家门口接你?”挂下电话润石仰面自嘲:“天涯何处无芳草!”
思琪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化妆换衣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正所谓女为己悦者容,她怕是中意了这个白面书生。母亲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剥葱一边问:“要吃饭了,你又要出去吗?”她其实很想知道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是要去哪里,但是她晓得问也是白问,女儿一个字也不会跟自己说。
润石的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了,透过车窗润石看着思琪黑色的风衣配着一条玫红色的围巾,长长的棕色卷发披在脑后,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温柔,他喜欢她如此的装束:“你今天很漂亮!我们先吃饭再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啊,我听你的。”思琪是一个不爱操心的女人,只要是润石提议的她都觉得好,一切行动由着他说了算。自己乐得受用,如此体贴的男人没有可挑剔的,他就像春天里清晨最新鲜的空气一样让自己觉得清新畅快。
依着润石的安排他们吃饭看电影谈天说地……
“1942!听说这部电影最近卖的很好呢,好像是灾难片。”思琪看着润石手里的电影票说。
这是一部质量很好的片子,质感粗糙度充满颗粒状,那些苦难的场景让观众随之起伏的心一阵阵的撕裂的纠结,偶尔难得一点轻松的场景思琪用余光偷偷的看一眼旁边的润石,昏暗的影厅里润石目不斜视的盯着屏幕,这个男人很不错,思琪想。
“电影好看吗?”散场后润石边走边问思琪。
“嗯,好看!”思琪回答。
“你不想做点评价吗?这是发生在我们河南的土地上啊。”润石继续说。
思琪跟不熟的人特别是男人话很少,只是若有若无的答应着,路上闲聊着润石把思琪送回家,自己开车回了单身公寓。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怎么依然觉得自己寂寞空虚的感觉?
“姗姗,你休息了吗?”一条短信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