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情生爱,因爱生恨,因恨生情,情有很多,爱也可以有很,恨同样有很多,但是这些都是人类所独有的;相比较于其他种族,情感既是人类的优势也是劣势。”赫洛王宫,赫巴莫老国王正在翻看着一本书,只是这本书既没有封面也没有署名,甚至连书名都没有。正当老国王看到这一段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国王的妻子,现任的王后阿涅·卡娜。
看到王后进来,老国王将书合拢,放在桌上,对王后说道:“卡尔那孩子不在是么?”
王后点了点头,随后在国王身边做了下来,说道:“我看过他的房间了,这孩子应该只是刚刚离开,可能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
老国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侧过身搂住王后,王后也顺势躺在老国王的怀里,继续说道:“只可惜,如果芙兰是个男孩子那该有多好。”
“这个就不要强求了,可能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已经注定的了,我们勉强也没有用。更何况这孩子现在不是也挺好的么?”老国王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芙兰始终是女儿,她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唉,如果卡尔他们能有芙兰的一半就好了,我们也就不用为他们操那么多心了。”
“你觉得我当年对芙兰那么做,对么?”
“陛下做的自然是正确的,芙兰当时只是太小,现在也应该明白了。至于其他的,那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老国王没有回答,王后也知趣的没有继续再说话,两人就这么依偎着,靠在一起,久久没有再说话。
“混蛋、你这个混蛋。”芙兰一边哭着双手一边痛打着已经躺在地上的花凌惜。在自己的大哥得到教廷的审判之殿被摧毁的时候,芙兰也收到了消息。这位聪明的小公主立刻就判断出能做出这件事的恐怕就只有令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了,于是芙兰公主立刻离开房间,朝着审判之殿的位置赶了过来,甚至连自己手下的两名侍女也没有告知。
“累了就停下吧,震得手不嫌疼么?”
听了这话,芙兰公主方才停下正在锤动的小手,刚想要说话,却被花凌惜后面说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问。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说完这句话后,花凌惜从地上爬了起来。在空旷的废墟上找了一块还算比较平整的地面。随后右手处突然多出了一把小刀。小刀在左手的胳膊上用力一划,立刻便有殷虹鲜血涌出。扔掉小刀,花凌惜用右手的食指蘸了蘸这鲜血,在空地上划了一轮圆月。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盒里装着满满的红色粉末,将这些红色粉末缓缓的倾倒地面上,却又是以之前画出的月亮为中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分别作画出了大地、海洋、云朵、火焰四幅图案。之后又掏出另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却又是白色粉末、在刚才做出的图案周围,用粉末构出了各种复杂的图纹。随着图纹越做越多,芙兰公主才发现这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个魔法阵。然而当这个魔法阵画完之后。花凌惜却又拿回之前用装有红色粉末的小盒,在魔法阵的左右两侧分别画出了太阳和繁星的图案。待这一切都完成后,甚至都没有念动咒语来启动,这个魔法阵竟好像活了一般,自行的运转起来,然而在那些图纹里面流动的却不是代表魔法能量的那种淡蓝色,反而是无比刺眼的鲜红,就好像是鲜血在流动。随着这“鲜血”的流动,围绕着中心那轮圆月的海洋白云等图案,此刻也跟着不停的旋转起来。随后芙兰公主便看到原本只是画在地上的魔法阵,这一刻就然直直地从地面上立了起来。然而不单是这魔法阵。就连原本画在魔法阵两侧的太阳和繁星也在这时候浮在了半空中,和魔法阵中心的圆月在半空中构成了一道直线。
“好了,可以走了,记住要跟着我。”看到这一切的花凌惜,将用过的盒子收起来,朝着魔法阵走去。首先穿过了浮在魔法阵前面的太阳图案,之后在即将要穿过魔法阵的时候,整个人却一瞬间消失不见。看到这里,芙兰公主迟疑了一下,也沿着刚才花凌惜走过的路线跟了上去。
这是一片无比美丽的世界。在穿过魔法阵之后,芙兰公主眼前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世界。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废墟的瓦砾,反而是茵茵绿草。草地上蝴蝶飞舞、繁花绽开,数不清的小动物在草地上奔跑追逐着,它们似乎根本不惧怕芙兰公主这位突然闯入这个世界的陌生客人,有几只看似松鼠一样的小动物,反而凑到芙兰公主身边,蹬着一双眼睛看着。
“继续走吧。”芙兰公主刚想要弯腰逗逗着可爱的小动物时,花凌惜却从后面牵住了她的右手,说道。说完,便拉着她走了。
虽然想不懂为什么先进来的“月”会出现在自己身后,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但芙兰公主还是乖乖的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走着。
花凌惜领着芙兰公主,也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了的草地,踏过了小河,走进了森林,最后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一间小竹屋。推开门,芙兰公主发现在竹屋里摆放着一具棺材,一具全是由水晶打造出的棺材。棺材里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很显然这个人已经死去了。
“那个才是你要找你的。”花凌惜松开了牵着芙兰的手,指了指水晶棺说道,随后说道,“你先看一下吧,我去洗把脸换一身衣服。有什么话你一会儿再问我吧。”说完,便离开了小竹屋。
知道花凌惜离开,芙兰公主却没有丝毫阻止,此刻的她已经被那具水晶棺给吸引了,更准确的说是躺在那里面的人给夺取了全部的注意力。躺在水晶棺中的那人身穿一套淡蓝色的盔甲,即使是在水晶棺中,依然能看到盔甲上似乎有什么在不停的流动。芙兰公主认得这副盔甲,这是一副魔法盔甲,是由泰罗大师在加上王国里手艺最高明的工匠们,用九阶魔兽——魔生犀的皮制作而成。为了消灭这头曾经肆虐王国的魔兽,围剿它的王国部队可以说是死伤惨重,好多年都没有恢复元气,才导致了后来被帝国偷袭而灭国的厄运。然而在当时,用这头魔兽的皮革做出的盔甲却有着魔生犀的独特能力,只要周围存在着元素,那么这具盔甲上的魔法能量就永远都不会耗尽。因此即使巨大的如同一小座城堡的魔生犀,最后做出来的盔甲却只有三套。一套在赫洛王国的赫巴莫国王那里,另一套则是芙兰公主自己拥有,剩下的那一套也就穿着躺在水晶棺里的这人身上。而唯一穿过这具盔甲的人也就只有王国的那位英雄——月。
芙兰公主慢慢的靠近了水晶棺,然而双腿却好像生铅了一般,移动的是那么缓慢。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心中带着可能不是那个人的一丝侥幸,芙兰公主还是来到了水晶棺前。然而在看到躺在里面的那人的脸庞时,这位尊贵饿公主殿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趴在水晶棺上失声痛苦起来。
就在这时,竹屋的门又被人推开了,之前离开的花凌惜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虽然与之前的那套一模一样。全身也已经洗干净了,不再是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容貌。
“好了,别哭了,先坐下来吧。”花凌惜扶住芙兰公主的双肩,想要将她从水晶棺上拉开。
“不要碰我。”芙兰公主摔开了花凌惜的双手,低吼道:“你根本就不是月。”
“我也没说过我是啊。”被甩开的花凌惜无奈的耸了耸肩,在竹屋内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也就只有你知道我不是他了。”
听到这话,芙兰公主方才抬起头,看着花凌惜。如果说之前以为花凌惜那张黑乎乎的脸让人无法分辨的话,这个时候芙兰公主却看清了眼前这人的脸。随后却惊讶的指着花凌惜说:“你、你……”说着又看了看水晶棺里躺着的那人,然后又看了看花凌惜,接着又看了看棺里的人……就这么不断的重复着。
“呵呵,是不是很惊讶,我和那个人长得一样。”芙兰公主的表现,似乎早就出现在花凌惜的预料之中,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小口后,方才说道。
听到花凌惜的话,芙兰公主点了点头,张开嘴唇,刚要准备说话,却看见花凌惜举起手,示意她不要开口。这时,便又听见花凌惜说道:“先坐下吧,让这么美丽的公主殿下一直站着,可是会让人心疼的。至于你想问问的,我也知道,等一会儿好么?先听一下我说的吧。”
闭上嘴唇,又点了一下头,芙兰公主在桌子的另一侧和花凌惜面对面坐了下来。看到芙兰公主坐下后,花凌惜才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叫做灵魂吧,那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灵魂体呢?”
听了这话,芙兰公主点了点头,随后又急忙摇了摇头。看到芙兰公主这个样子,花凌惜笑了笑说道:“会使用控魂法术,你肯定会明白什么是灵魂,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即使是草木也都是有着自己的灵魂。但是灵魂体却不同,灵魂体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态,可以是灵魂的全部,也可以是一部分,而灵魂体不同与灵魂最重要的是在于,灵魂体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一般情况下,灵魂只要脱离了主体,那么主体就会很快死亡,而主体死亡后,灵魂也就没有依靠,即将是在强大的灵魂也会逐渐消亡。而灵魂体却不同,它是一种单独的个体,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态,即使主体死亡,灵魂体也可以独立存在,并且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并且具有几乎等同与主体原先的能力,唯一不同的在于,灵魂体在脱离的时候很难免的要失去一部分留在主体内。换句话可以说灵魂体就是主体的复制品,只是这个复制品在复制的不够完全。”说完后,花凌惜指了指水晶棺,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就是那个复制品。”
花凌惜说完后,坐在对面的芙兰公主却是因为惊讶而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脸上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久之后,芙兰公主,才举起手,指了指花凌惜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是月的灵魂体是么?也就是说,你就是月现在的替身,对么?”
“算说对了一半吧。我不是月,我在脱离他之后,就属于完全独立了。只不过我继承了他的能力和记忆以及感情,当然还有这张脸。”
“那你不就是月么,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打算要骗我?”说着说着,芙兰公主的眼神再次湿润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哭出来的冲动。
“不,我不是。他喜欢你,他爱你,可是我不会,虽然我可能会像他一样去保护你,但这也只是因为我从他那里继承了这份意志的原因,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因为我,没有感情,没有你们人类的情与爱。”
审判之殿的废墟上空,花凌惜之前作出的魔法阵此刻依然还在运转着。突然,在魔法阵另一侧的星星图案闪了几下,有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之前离开的芙兰公主和花凌惜。在这两人走出后,魔法阵上的“鲜血”便慢慢地降低了流动的速度,之后在魔法阵前后两侧的太阳和星星图案向着魔法阵慢慢靠近,最终融入进去,随后魔法阵便停止流动,变回了之前使用过的粉末。微风吹过,粉末逐渐在空中飘散,消失不见。
“真的不回去么?”此刻的芙兰公主正依偎在花凌惜的怀里,说道。
“回不去的,因为有个人不希望我回去,而那个人不是你可以抗拒的。”
“你是说父王么?”
“嘘。”花凌惜冲着怀里的芙兰公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说道:“不要乱说,其实那个人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如果换做是我,可能做的会更加过分也说不定。总之现在也好很多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如果跟你回去了,可能又会重复之前那样的事吧。”
“哦,那我知道了。“芙兰公主一边说着,小手一边在花凌惜的胸口划着,说道:“我不在乎你是月也好,叫花凌惜也罢,只要你还能记住我,还是那么个人,名字叫什么都不重要。我可以允许你现在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不喜欢你,不爱你。你要答应我,当你找回失去那份感情后,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你一定要来娶我。”说完,芙兰公主仰起脸,慢慢的闭上眼睛,说:“给我留下一份纪念,我不想再等那么多年了。”
看着怀里的女孩这幅模样,花凌惜双手环抱住芙兰公主的腰肢,也慢慢的低下了头。可是芙兰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来的要更加强烈。
“哎呦,疼、疼、疼。”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凌惜率先松开了抱着的双手,双手护着后颈,一边不停的揉着,一边说道:“有你这样的么,不就是接吻么,掐鼻子不说了,怎么还掐脖子呢,我是可以不用呼吸,但不代表我不知道疼啊,你下手也太重了。”
“咯咯咯。”芙兰公主此刻则是站在一旁,开心的笑着,“我这也是给你留个纪念,看你个没良心的以后还敢不敢,你既然知道,这几年却连个消息都不说,你是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么。”说着,芙兰公主看着花凌惜依然还是揉着后颈,立马靠过去,换了一副关心的语气问道:“怎么了,真的还疼么,我没用多大力气啊。”
“是没用多大力气,就是揪着肉左转三圈,右转四圈的,你这是把我当成你练习魔法用的炼金材料了啊。”花凌惜说着翻了个白眼。
“那我给你揉揉。”说着,芙兰公主便伸出了小手。
“额,不用了,好了,不疼了。”花凌惜立刻停下了搓揉的动作,一把抓住了芙兰公主的小手说道:“差不多你也该回去了。记住,你一定要当没见过我,知道么?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无论是谁,就算猜到了,也不要承认。等我去王都的时候,自然会去见你的。”
“嗯,知道了。”说完,芙兰公主绕到花凌惜身后,扑在他的背上说道:“我要你现在先背着我回去。”
听到这话,花凌惜又翻了翻白眼,小声的嘟囔了一声:“为什么他做的孽,却要我来还。”
“你说什么呢?”趴在背上的芙兰公主好奇的问了一声。
“没,没什么。我是让你抱紧了,掉下来我可不管。”
“哼,我才不会你能让我掉下来。”
“那你就猜猜我敢不敢。”
两人一边闹着,一边飞快的消失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