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穿过云层,射到了静修崖的崖顶,随后一声长鸣向四周扩散,不久便笼罩了整个长空国度.勤劳的人们早早的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穿梭在各条路上,男人去挑水的,女人在做饭的,孩子去喂牲畜的,有的老人坐在旁边,指挥那个,纠正这个,嘴是一刻不得闲着.赶着早上的精神,准备一天的物存,男人们已过晌午还要去练习武力,以备战斗。
这声长鸣叫住了任何人,挑水的放下扁担,水都洒了也不管,拔腿就往回跑,做饭的也不做了,端下大锅抱起孩子,拉着老人往北走,各家各户纷纷出了院子,汇聚到小路,小路的又涌向了大道,没有一人停滞,没有一人吵闹,只有孩子们的互相说笑,有的你追我赶,跌倒了旁边的大人就给扶起来,接着我赶你追。
万勇堂前站着东、西、南门的守护守真、田国和龙山,长空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众成,二儿子天和,他们的后边又站了一排,将士。
纱衣也来了,按照规定,她先进入万勇堂的大门,在牌位面前行礼,丈夫们商讨备战大事,她则进行转述,告诉列为长空。
除了长空所有人都来了,万勇堂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满满的站着百姓,他们静心的等待着长空,这位国家领袖,再次带领他们走向安定,富足的稳定生活。
时间已经到了,该是长空发号施令,场内还是一片安静,只是每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长空为什么还不出现。
纱衣右手抱左手,好似一个花骨朵,依偎在自己胸膛,双眼闭合,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外边的状况,尤其是长空,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出现。
“开西门。”田国忽然举起右手,大声高呼,几乎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纱衣却立马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看到挺拔魁梧的长空的时候,那时长空还只是叫剑南。
大门缓缓的开启,长空和利齿虎已经在外等着,长空走在利齿虎的旁边,出了城门的通道,长空跳上利齿虎的背,随后,利齿虎奔跑起来,朝着万勇堂的方向。
开城门的士兵看到利齿虎瞬间就蒙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雄壮的猛兽,那腿上肌肉突出的优美线条带动着全身向前奔跑,协调的步伐,豪迈的跨步,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吸引着他们,看的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所有人望着西门通来的大道,期待着长空的到来。
终于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长空已经走在前面,利齿虎跟在后边,远远看去,它那高大的身躯,整个吞没了长空的气势,它完全吸引住了百姓的目光。
面对这么多人,利齿虎表现的非常不陌生,在长空后边望着百姓,偶尔发出的声响非常迎合情景,就好像在和他们打着招呼。人群中开始了细细碎碎的谈话声,其中有说利齿虎的,更多的是战龙去了哪里,今天会有什么事情。
长空来到了人群前面。
“大家安静下来,现在这次重大集会已经开始了。”长空大声的说完,下边说话的声音顿时消除。“你们也许还有人记得它。”长空拍拍旁边的利齿虎的腿,“它就是我当年的战兽,利齿虎,你们现在能看见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长空国度的轮回又要开始了。”
此时百姓们算是安静不下来了,两人一小应,十人一大论,繁杂声此起彼伏,年少的有些害怕,心里想着,“天啊,我们要迎来灾难了,怎么办?”心情非常的激动。
轮回,他们没有经历过,就好像你已经被宣判死刑,一个月后执行,就感觉很莫名。年长的精神正在,越是危难面前,越是大义凛然,一定要保家卫国,誓死抵抗。年老的则默默流着眼泪,过着安稳的生活一辈子了,岁月还是不饶人,总有走的那一天,但还有留恋,恋孩子,恋老伴儿,恋这街里邻居,恋那风俗人情,总觉的还没过够。
长空明白百姓们的心,这种事是人总会害怕的,就连自己开始也很揪心,路要一步步走,事要一项项做,改变总得一点点适应。
十分钟后,长空大声压住全场,“都安静下来,”不一会儿,都自觉起来,不再谈论了,“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起初,我也难以承受,落泪,不想说话,可是都解决不了难题,就像你们现在这样,能有什么用,大家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接下来做的每一件事,我肯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全大家,顺利度过这次轮回。”长空说的非常认真,这就是誓言,是约定。
所有人听到这话非常高兴,不同的是有人真的高兴,历代长空品行端正,言出必行,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是每个人拥有足够的安全感;有的人也会高兴,更会感到奇怪,虽说百姓的生命很重要,但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长空国度的传承,要想持续传承下去必须拥有无敌的战龙,长空要誓保百姓的生命,那战龙谁去守护?
田国和纱衣已经知道了长空的决定,面对这种情景,在历代长空的‘注视’下,田国有点质疑长空的决定,关乎整个长空国度,和谁扯上直接关联都能让人喘不过气。
纱衣还在默默的闭着眼睛,向各位长空传达着消息,她还是把这个改变说了出来,希望能得到同意,得到他们的庇护。
“今天让大家都来,就是让你们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定要有心里准备,还要有生活上的储备,更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加强练习,不松懈,不懒惰。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天赋异禀,没有偶遇巧合,勤奋是方法,努力是工具,强大才是我们的状态。”长空从左到右看着所有的人。
由于长空的地位,可以说所有人都相信他,说出来的话毋庸置疑。长空自己都感觉信心十足,百姓们看到长空这么自信,心里非常的舒坦。
利齿虎好像感到自己无存在感,一声咆哮,力量惊人,在场的都全身一颤,长空也感觉忽视了利齿虎,下一个话题就和它有关。
“我离开它时的个头才与我平齐,十五年了,它真正的长大了,强壮,有力量,最重要的是它拥有了天生的野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战斗力,你们也许非常疑惑,我为什么要带回它,我现在告诉大家,我有一个决定,我暂时不会去守卫战龙,而是和大家一起抗战。”
长空说完,只是安静一会,百姓们就爆发出了更为激烈的争论,直到前面一位老人突然跪下,所有的百姓相继跪下,
“长空啊,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们的命没关系,长空国度的传承不能断啊。”第一个跪下的老人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对着长空。
长空立马向前,要扶起老人。在长空国度,行跪礼是最威严的仪式,只对已逝长空施此重礼。“您先起来,您先起来。”
“长空,正所谓有舍才有得,为了长空国度的未来,历代长空哪一位不是亲身经历过自己的亲人惨遭屠杀,每一位长空都是从悲痛中挣扎出来的,你不能因为害怕流血就另辟荆棘小路,而不走宽广大道。”老人的话句句扎在了长空的心上,仿佛在鞭打着长空快点改变主意。
龙山和守真也跪了下来,“长空,你不能这么做。”田国还在原地站着,看着龙山和守真,自己还是跪了下来。
纱衣从万勇堂里走了出来,看到全场的人都在跪着,纱衣在里边听的很仔细,知道长空现在的处境,可是她自己非常迷茫,她不知道该帮谁,不知道长空的决定是对是错,现在这种状况更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跪着,真希望自己没有腿。
纱衣在不知所措时把眼睛放在长空的身上,那身影就像一道光穿透纱衣身体,照亮她那颗迷雾缭绕的心,纱衣从来没有感到长空这样无助、孤单,一种莫名的忧伤涌来,这时她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支持长空,陪他、护他,现在不为任何事,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
纱衣迈动着自己脚步,径直走向长空,和他站在一起,肩并肩,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很硬。
面对这全城的百姓对自己行跪礼,长空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悲伤,长空知道所有人都在请求自己守护战龙,但长空感觉到了压迫感,以此方式在逼迫自己。没有办法,长空面对这种请求真的没有办法,想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他们却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没有实体的国度的传承。
各自的出发点不一样,长空是以生命为重,而百姓则传承老一辈的方法,用最大的把握传承下去。
“我知道了,大家都起来吧.”长空弯下腰向百姓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话好像没有了力气,声音很小,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那位老者就在其中。
“多谢长空成全。”老者用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随后所有人都占了起来。
这一跪,彻底压碎了长空那颗火热富有激情的心,顿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的和自己无关,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铺好的路,平坦但没有坚强,做好的饭,安逸却没有回味,长空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对这没有意义的世界越来越没有留恋。
“剑南”纱衣慢慢的拽直长空的身体,用力的握着他的臂膀。
长空的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异常的平静,没有任何悲伤、任何欢喜、任何愁苦,就是一直站着。
紧张的纱衣几乎用颤抖的语气呼唤了长空好多次,长空慢慢的转过头,把那只是了解实物的目光放在纱衣的脸上,圆润通透的两眼经过清澈泪水的滋润更加通透,泪水涌出眼眶而下,在阳光中更加显眼。
泪痕,泪痕,有痕先有泪,泪代表着悲伤,纱衣在哭泣,长空仿佛六神归位,轻轻的用手为纱衣擦去。
“我本来有好多的话要说的,可是现在没有了,那就别在这里耗着了,赶紧回家,好好的过完今天吧。”
所有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转身向着自己的家走去,低着头,迈着小步,没有人说话,只有千万次不同提脚放脚重叠在一起的声音,感觉特别的嘈杂,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