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萧莞竟真的要安霁帮忙修起指甲来。
“我们去查查林煜这个人吧。”她边欣赏成品,点头示意合格,边提醒道。
“你,这是对齐皓的话有所怀疑?”
“事无绝对,一方之词不免过于片面,况且,你不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如此恨之入骨?”
……
她们用同一个软件搜索到了林煜的账号,至于为什么确信是他,除了学校,年级,系别之外,有一条状态很直接的让二人知道,他就是要找的人。
“姚黄魏紫,身遥心迩”
配图是落日余晖,一个女孩在湖边长椅上侧头微笑,虽然人物做了模糊化处理,却丝毫不影响这两个人认出,那就是姚遥。直至前年12月7日,状态更新戛然而止。
“这个林煜看起来并不像有暴力人格的样子嘛,你看最早这条‘勿忘国耻,少当自强,918’,反而一种正直的文艺青年的感觉嘛。”
“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什么感觉?”安霁问道。
“你没有发现齐皓的指甲异常整洁?按理说这不符合他整体形象,没空打理头发衣服,却把指甲剪的干干净净?”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修指甲的原因?”安霁无奈说到,同时也感叹萧菀居然观察这么仔细。“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直接去问问他?”萧菀眼神闪着光。
“怎么去?你有关系?”
“没有,不过可以在侦探社问问,我记得大一这届,有一个学妹的爸爸好像是本市的狱警。”
“这,你是不是又偷偷调查社员?”
“没有呀,报名申请表上有父母职业这一项,选填而已,破案是需要信息和关系的,像你,平时什么都不关心,还好意思做这宣传部长。”萧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从电脑里面调出那份报名表的备份文件,了解到,那个学妹名叫陈晨,体院长跑专业,萧菀立马就拨通了报名表上的联系方式。各种通融后,以朋友之名,顺利见到了想找的人。
开门后,一个眼窝深陷,瘦到皮包骨的男生,走了进来,很难想象,这个人和她们同龄。颓废迷惘的眼神,并没有因为见到陌生人而有任何变化,仿佛,习惯了这一切。
“案子热度还没过吗?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我们不是媒体,是姚遥的室友。”
对方的头转向正视前方,他似乎认真了一点,半响,一句话轻轻飘过来。
“原来就是你们俩呀。”
“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两个?谁提到的,姚遥吗?”
“说话这么有针对性,你就是萧菀吧,果然让人喜欢不起来。”
‘好讨厌那个萧菀,天天盛气凌人的,自以为特聪明,还做侦探,掐死你掐死你,不过她家好像很有背景,有一次路过校办,被拉进去给个外国人做翻译,就提到过这个萧菀还有钱什么的,还是少惹的好。’
不知为何,安霁感觉对面的人有了谈下去的兴趣。
“不错,我就是萧菀,听你这口气,好像对我们的事知道不少,姚遥告诉你这么多,说明你们关系不错,那你还能下得去手,人渣呀。”
对方眼中的怒气昭然若揭,却在下一秒,平息的无影无踪,下拉的眼角满是悲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默许的,她突然就坐到我身上,我拒绝过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又为什么会选择去死。”
“你的意思是姚遥主动要求你那么做的?怎么可能,在课堂上,那么多人,没理由的。”
“是真的,原本就是她找我陪她上那节课的,不然我一个化学系的,为何要上心理课?姚遥拉着我坐在最后一排,那里除了我们,一个人没有,看到齐皓走进来那一刻,我就想离开的,可是,她不让,非逼我继续听下去,我没有多想,寻思着反正姚遥应该也不认识齐皓,更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姚遥不认识齐皓?你不知道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他们是男女朋友?怎么会?”头猛然抬起。
“是真的,我们没有理由骗你,所以,现在你愿意说吗?”
“说什么?”
“你和齐皓的事,从进来起,你就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对一切供认不讳,你就毫不怀疑这其中令有隐情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况且她的死的确与我有关。”抬起的头,又低下了。
“如果我告诉你她是被杀的呢?”萧菀一字一顿,瞬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结了。
“果然是那个畜生干的,他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我。”时间在沉默。“我们曾经是最好的玩伴,无话不谈,上了初中,即使不在一个班级,却还是会约着一起上学放学。初一的暑假,我去了外地参加夏令营,那是读书起唯一没有在一起的暑假,那之后,就感觉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话变少了还总是躲着我,渐渐地,不管做什么都一个人,我也没多想,听之任之了。”他要了一杯水,“直到有一次,我去楼道里面倒垃圾,听到隔壁门里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疑惑地去敲门,隐隐有哭泣声却无人应答,想着之前齐皓告诉过我门口鞋柜第三排放着的那双白皮鞋里面有备用钥匙,就提着胆子,打开了他家房门,就看到……”
“看到什么?”
“他正在被猥亵,被他爸爸。”
“然后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了?”
“怎么会,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除了安慰和陪伴,我对一切守口如瓶,直到……”他又喝了一口水,“你们确定姚遥是被杀的吗?这件事情真的和过去有关吗?他这个人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得到了萧菀坚定的点头后,对方终于说出了我们想知道的。
“直到他对我表白,他竟然说喜欢我,除夕夜,在漫天鞭炮中。当时的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更接受不了。再然后,就如同你们知道的那样,他容不下我的存在,他总觉得,我是接受不了他那已被污染的躯体,从来没想过,我是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他就是如此偏执,从小便如此,那次打架也是,他不容许我和任何人走的亲近,哪怕是我表弟,如同疯狗一样,毫无理由把他打伤至骨折。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