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怎嘛!想杀我给你死鬼老爹报仇啊!....我就喜欢这样泼辣的女子!才有味道!哈哈!...“陈恪让人反剪着皂英的双臂,捏着她的两腮,淫笑着说”今晚便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
皂英看着陈恪的两眼像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狗贼别得意!我哥就快从陕西回来了,他一定会为我和爹爹报仇的!...”
“哟哟哟!还有个哥哥!你们这些死贱民名堂不少呀!”陈恪继续调笑;“也好!那就等你哥哥来了,我便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哥,再来搞你!你看如何?哈哈哈!...”
过了几日,罗雄带着两个军汉,果然回到了三合镇,回来却发现家里设着灵堂却空无一人。
有好心的邻居偷偷告诉他们了事情的原委,罗雄等人披麻戴孝,到父亲坟上去痛哭了一场,第二天三人分工,两人硬闯陈家大院,一人去后院救他妹妹。
据说当天陈家死了很多人,抬出来的尸首就用了好几俩大车拉,听陈府的下人说,当天流的血都让陈家院子的地面变成泥汤....
第二天,陈恪便拿着罗雄的尸体去到县衙告状,说是有巨盗到他家偷盗,被他的家将诛杀了,但还有同党逃走,要官府帮着缉拿....
杨鹏静静的听完小七哥的叙述。
他记得那天,他要留罗雄等人在阳城县吃饭,罗雄目光遥望南方,说自己十年未回,时刻不在想念老父和妹妹,归心似箭....
他能想象,罗雄满怀期望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时,见到空无一人,却设着灵堂时的惊慌失措....听见邻居说自己的老父亲被人打死,罗雄内心的痛楚....以及去到陈家大院时候,内心的悲愤与绝然....
“这他娘的什么世道!...”杨鹏突然吼叫道,双手“哗啦啦!”将桌上所有的酒肉碗碟全部扫到地上。
大家都没说话....
“我大哥二哥的尸骨,现在何处....”半饷,杨鹏淡淡问道。
CD府东郊乱葬岗上,有个山坳,CD府只要是无人认领的尸首,都会扔到坑里去,扔得多了,便会放一把火烧掉,然后继续扔尸体下去,这里空气中都会飘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气...
已经是黄昏时刻,杨鹏等人站在山坳边上,傍边的马车里,放置着两口棺木,地上插着招魂幡。
小七哥举着火把,指挥着两个抛尸的徒儿在尸坳里翻看尸体。
徒弟手拿一个带弯钩的铁钎子,用力扎下去,再一扯,便将加下的尸体翻个身,发现不是,又去翻看另一具尸首。
“找到啦!....就是这两具!...”其中一个徒弟挥舞这手中的火把,高声叫道。
杨鹏连忙跳下山坳,脚下踩着软滑的尸体,奔了过去。
尸体身穿着破旧的军袄,还绑着麻布,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浑身的血污已经干枯,变成黑色。
还好今年天旱,到现在还未曾下雨,而且倒春寒未过,天气寒冷,尸体腐败程度不高。
杨鹏跪在两具没有头颅尸体傍边,泪眼婆娑,涕不成声....
“说好的,来阳城县吃酒!....为何不来!...你们欠...我一顿酒....”杨鹏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呜咽着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叫上小弟!....为何不叫上小弟!!...说好的同年同月死,为何不叫上我!你们不够意思!....不够意思!”杨鹏歇斯底里的对着无法言语的尸体哭喊。
二虎和猴子也在一旁默默的淌眼泪,阿依诺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哭出声来,但眼泪就像泉涌一样往外冒。
小七哥像个蔫气球,瘫坐在地上,目光深邃...
杨鹏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手上一把纸钱用力往天上撒,霎时间,寒风吹起,漫天飞舞都是纸钱。
“两位哥哥!跟我回家!”
尸骨被放进的棺材,杨鹏走在前面,走几步撒一次纸钱,哭喊一次:“跟我回家!”阿依诺也帮着撒纸钱,二虎拉着马车走在后面。
黑狗跑到小七哥面前:“七哥!我家少爷谢谢您今日带他来寻到义兄的遗体,还说随时欢迎您来阳城县做客!”
随将一个银锭塞到小七哥手里继续道:“这是少爷的一点意思!您就收下吧!”说完,便扯起地上的招魂幡,追了上去。
小七哥拿起手中的银锭,惊讶得张大嘴巴,这是个五十两的银元宝!刚想说这太贵重,却见马车已经走远。
从CD府道阳城县将近八十里的路程,杨鹏等人走了整整一夜。
等马车进了阳城县,已经快到杨鹏每日晨练的时间了,不少后生站在门外等着晨练的队伍经过,好加入进去。
但见杨鹏等人,一路撒着纸钱走过,后面黑狗兄弟扛着招魂幡。
杨鹏以前交代过,如果他不在,就让府里的人带着队伍自行去晨练,还是练习以前的科目,由赵大眼盯着就行,走到南街,刚好碰到赵大眼带着队伍过来。
赵大眼停下脚步:“六哥!早....”却见杨鹏没啥兴致。
杨鹏勉强对他笑笑:“今日我有点事儿,你们去练吧!你盯紧点就好了...”
黑狗和二虎也神情肃穆,一言不发。
等杨鹏等人走远了,大家都问赵大眼:“大师兄!师父怎么了?...我们还去练吗?”
从见杨鹏第一面开始,大家伙儿从来没见过杨鹏这个样子。
赵大眼心想: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转过头对大家说“今天不练了!师父可能有事儿,我要去看看,要去的兄弟跟我一起去,不去的自己回家去!...”
“同去!同去!”
“一起去!”
“算我一个!”
大家回应着,一群人也不晨练了,都便跟着赵大眼走去杨府。
杨鹏回到府里,也不多言,只吩咐大家准备灵堂,下人们见他脸色不好,也不好多问。
私下里,都逮着二虎和黑狗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二虎被纠缠不过,便说了:“少爷结拜的义兄,在CD府被恶霸给害死了!...”
杨鹏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看着大家忙碌布置灵堂,不断往自己嘴里灌酒,阿依诺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大和尚也拿着一个酒壶走过来:“死者谓根坏、生者新诸根起,盖有生者必有死,有因者必克果,是以生死轮回永无休止....当年五百棍僧一齐下山,到现在,还活着的不过寥寥,如果一味伤心难过,洒家不知道要哭死几回!...”
杨鹏抬头看他一眼,藐视道:“你只是个沉溺酒肉的糙莽和尚,别再我面前装大尾巴狼,装的好像很懂佛法一样....”
大和尚也坐在门槛上灌了一口酒道:“唉!...这么多人仰慕崇敬,视为希望楷模,也不过如此,内心积弱!趟不过生死关...哈哈!可笑可笑”随后讥讽的摇头:“成不了大事!...”
“大和尚!你这手下败将!吃我的,喝我的!却说这等风凉话!可见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废材和尚!....”杨鹏站起来指着大和尚骂道。
“手下败将休要再提!那时只是念你年幼,不肯真的伤你而已,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大和尚也站起来,瞪着杨鹏,骂道。
“你大爷的!...好!很好!非常好!那日不算,今日我们再比划比划!输了的必须拜对方为师!从此见面行弟子礼!”杨鹏开始脱外套,对大和尚吼道。
“怕你不成!划出道来,洒家便陪你玩玩!”
杨鹏转过头对黒木道:“黒木!我和大和尚切磋!任何人不得过来围观,也不许打扰,你帮我守着!...”
黒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二人便骂骂咧咧去到后院,阿依诺刚想上前去阻拦,别被黒木拉住:“让他们去吧!...主人需要发泄...”
大家伙儿都在外面,听见后院里开始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时常夹杂着闷哼和大喝声。
“你还是和尚呢!怎么能如此无耻,使用猴偷桃!....”
“少废话!能打倒你便是好拳!...”
众人站在院门外,只听见院墙被撞得咚咚作响。
好一阵子,杨鹏靠在墙根坐着,旁边坐着大和尚。
两人尽是衣衫不整,沾满泥灰,满面血污。
杨鹏吐了一口血唾沫,摸着腮帮子说道:“这几颗牙估计被你打松动了....这几天只能喝粥了...”
大和尚龇牙咧嘴将自家被杨鹏掰得脱臼的手指,一狠心给掰回来,痛得大叫:“你这掰人手脚的功夫甚是毒辣!...比唐手还狠,谁教你的?”
大和尚指的是杨鹏所用的巴西柔术,又叫综合格斗术,贴身近搏使用关节技、绞技和击打控制制服对方。
“你皮糙肉厚,我不用这种技法根本打不赢你....”
杨鹏拿起傍边的酒壶,继续饮了口酒继续道:“大和尚!你说你是南少林僧兵,那都是嘉庆年的事情了,都一百多年了,你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难道你是妖怪?”
大和尚眼睛看着远处,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那是天启元年....戚大帅的后人—戚金到寺院里来,他要领兵北上和后金人作战,请求方丈派些僧兵协助,方丈便点了五百师兄弟一同下山助战...”
“三月,后金人攻破了沈阳城,我们一路兼程到辽东,未做修整便上了战场,准备救援沈阳,就在浑河便安营扎寨.....我们分为两营,副总兵四川石柱都司秦邦屏带着两千白杆兵先行渡河试探虚实,在桥北立营;副将戚金三千浙兵和我们五百僧兵在桥南立营...”
“那真是一场血战呀!...”大和尚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不一会儿后金的骑兵就从沈阳城出来了...无数战马飞驰,铺天盖地,带起尘土就和风暴一样....秦邦屏指挥白杆军手持带钩的长杆子,散开队形,列阵在前...”
杨鹏内心一惊:浑河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