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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锦衣卫暗探

“回去再收拾他!”杨鹏心里恨恨地想,便把腰刀还给黒木。

“杨管事,起来吧!这次错怪你了....你知道我也是为府里的事情着急,你就多担待点了...这次回去,小凉山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提,给大伙儿也说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交易的货物只多不少。”

“诶!这个小的省得,小的省得!...”杨其才站起来,忙点头道。

“还有,以后不要再走军械到彝区了,真出了事情,我那二姑丈,保管推得一干二净,我太了解他了,背锅的一定是你...”

“府里要是为难你,你就到我府上来,反正我也准备开一条线,走商路,饭还是有一碗吃的。”杨鹏继续道。

听到这话,杨其才又想起杨鹏一路上的担当,内心有些感动:“诶!诶!...经过这一遭,这军械,打死我也不敢在接了...”

和杨其才分手,杨鹏回到自己的住处。

阿依诺死活要和自己睡在一起,他趁阿依诺睡着了跑出来的,此刻阿依诺卷缩在被盖里睡得很死。

杨鹏蹑手蹑脚钻进被盖,阿依诺翻身过来一只手一只脚搭在他身上,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道:“去哪儿啦?这么久!...”

杨鹏忙说:“去解手,解手....”

“解什么手,这么久?一定去找别的女人了...”

“荒郊野外,哪有别的女人!我去解大手!时间长点。”杨鹏转了下眼珠子回答道。

接着阿依诺嘴里“伊哩乌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一会儿便传来轻微的鼾声。

杨鹏真的糊涂了,她这是在说梦话,还是醒了呢?

第三天,马邦终于出了小凉山,马上要进入汉地了,一个衣着鲜艳的汉家少妇,正在驿站门口收衣服,耳朵忽听到“丁零当啷”的马铃儿声,寻声望去,一个马邦队朝驿站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俊俏的少年,傍边还有俏丽的彝族少女,二人分骑两匹马手拉手,一个高大的彝人,穿着汉人的衣衫走路跟着,高瘦的杨其才也跟在身后。

少妇自语道:“轩辕商行的回来啦....”

驿站的大堂里,还是熟悉的锅贴烙饼和萝卜羊肉汤,马邦的伙计们埋头窸窸索索吃得十分香甜。

“哈哈!...奴家先前还担心,杨小哥被彝人拐了去做了娃子,没想到杨小哥却是拐了个天仙一样的彝族女娃回来...哈哈哈!...”驿站的女主人,寡妇红橘游走在马邦伙计中间,调笑道。

“姐姐!还要多谢你的提点!这趟货才走得这么顺利!...”杨鹏装嫩,乖巧得对红橘说。

埋头喝汤的杨其才抬头望了杨鹏一眼,这叫顺利?

杨鹏喝完了一碗汤,按住要帮他续汤的二虎,自己走到炉台去添汤。

“红姐姐!快来看着汤里有什么!...”杨鹏惊讶地对红橘喊道。

红橘迷惑地走过来:“什么?”

“今晚三更,后院柴房见,我有情报给你....”杨鹏和红橘都把头伸在汤锅前,杨鹏压低了声音对红橘说道。

红橘还在发愣,杨鹏“哈哈大笑,原来是葱花呀!我还以为是苍蝇...”

拿着碗正要走过来的猴子笑道:“少爷说笑了,这才过了三月,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苍蝇...”

红橘尴尬地笑笑,望着又恢复青春呆萌的杨鹏,心想:“这人到底是谁?...”

刚到三更天,杨鹏裹着被子,蹑手蹑脚摸到柴房,推开门,只见红橘,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翘着二郎腿坐在里面,正在等他。

“杨小哥!这么晚找奴家有什么事吗?”

杨鹏也找他条凳子坐下,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新都杨家的六少爷,我叫杨鹏。”

“哟!原来是名门大少爷呀!难怪细皮嫩肉的,呵呵!”红橘夸张得笑道。

杨鹏不耐烦道:“严肃点!...这么晚劳烦红姐过来,是有个情报要禀告,不知道红姐属于锦衣卫还是守备军?”

红橘冷笑一下:“呵呵!...什么锦衣卫守备军,奴家不懂,你红姐就是个开驿站的未亡人,小少爷,你想多了吧!”

“唉!...上次呢,我只是怀疑,今天算是确认了,红姐是官府中人...”

“你的手细皮嫩肉,说明你不是干粗活的人,但你的右手虎口却有老茧,只有练过刀法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老茧...我怀疑你是锦衣卫,但是我想不通,锦衣卫怎么会有女的...”

“还有...你的眼神,背后藏着刚毅和一种特殊的杀气,只有军人才会有的那种杀气....”

红橘冷哼道:“我手上的老茧是炒菜磨的,眼里的杀气嘛,我娘家是杀猪的,从小就杀猪,杀气自然有一些。”

杨鹏瞟了一眼红橘的脚:“那些都是旁证,是你穿的鞋子出卖了你,你脚下的鞋子叫云锦鞋,我在蜀王府见过....门口的仪卫穿的鞋子一样的花纹,只是款式略有分别,那不是云团纹也不是水波纹,那是飞鱼鳞纹....蜀王府门口的仪卫一般都是锦衣卫来担当。”

杨鹏继续逼问:“敢问这位杀猪的,你敢逾越穿锦衣卫的制式军鞋吗?”

“够了!...”红橘缩起脚。两眼露出凶光,威胁道:“你就不惧我杀了你吗?”

“我说了,你是军人!军人不是强盗,不会滥杀无辜,况且我有情报给你...”

“我是什么身份你不用管,告诉我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价值,我一定杀了你!”红橘威胁道。

杨鹏懒懒的说:“这次我进彝区送的什么货物,想必你是知道的,我还答应了督儿蛮,下次再送五门虎蹲炮和两百担火药给他....”

“你这是要把你们杨家拖入地狱吗?”红橘幽幽地说。

“听我说完嘛,女人就是着急....”杨鹏不紧不慢。

“这次我见到了督儿蛮背后卖军械的人,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贵州水西安邦彦的人,我打听清楚了,他们在等我的货,火炮到了,才会回水西,而且...”

杨鹏凑得近点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他们运回军械的路线。”

“如果等他们在回水西的路上,截住他们,不但可以拿回之前卖过去的军械,相信你们能从他们嘴里知道更多水西彝人的情报...听闻他们里有几个人,在水西彝人那边,地位可不低....”

“哟!...你一个商人,什么时候关心起军国大事了...”红橘又扯着嗓子笑道。

“我是商人!...最喜欢钱,但不妨碍我也爱大明呀!彝人想要分邦裂土,我第一个反对...”

“你想如何做?”红橘问杨鹏。

“红姐负责帮我搞来火炮和火药,我负责去交易,然后我们一起半道上,把货给劫了,火炮和人,你都带走。”

“我的小商人!...那你有什么好处呢?...”红橘笑道。

“我的好处就是...认了你这样一个姐!”杨鹏露出谄媚的笑容。

“希望姐姐能网开一面,之前轩辕商行走私军械的事情,我们像擦粉笔字一样把它擦掉!.....”杨鹏挥手道。

“何为粉笔字?”红橘皱眉问道。

“啊!这个....什么是粉笔字不重要....就说是,希望官府不在追究轩辕商行之前走私军械的事情...当然,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走私军械。”杨鹏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还没有粉笔。

“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红橘想了一下,答道:“我还要像上面请示,看上面的意思,等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那好!,阳城县南街,最大的宅院就是我家,姐姐有消息了派人来通传一声...”

“不过要快!我答应督儿蛮,一个月内给他送货过去...”杨鹏站起身对红橘拱手道别。

临走又看了一眼傍边堆砌的柴草垛,笑道:“草垛里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待在里面不好受吧!....”便笑着离开了。

杨鹏出了柴房,从柴草垛里钻出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短刀,正是老芋头。

“首领!你信这小子的话吗?”老芋头拍打这身上的草节,问道。

红橘看一眼老芋头:“无所谓信不信,先上报再说....这小子怎么如此老练,和他的年龄简直不相称!”

又道:“老芋头,你派人去新都县盘一下这小子的底,如果它说的是真的,你我便是大功一件!...”

“诶!...”

老芋头应了一声,眼睛便盯着红橘的鞋子看。

红橘没好气地说:“你看什么?!”

锦衣卫制式云锦鞋,蓝面红秀飞鱼纹,好看又轻便柔软,红橘一直舍不得脱下来,反正也没人认识,没想到出卖了她的身份。

老芋头嘿嘿笑道:“这小子胆大包天,又心思缜密,头脑活泛,还真是个干咱们锦衣卫的好材料。”

“哼!...先看看再说!是敌是友,现在还说不清楚,如果他真有本事,我让他货通四海...”

杨鹏蹑手蹑脚回到房里,阿依诺风餐露宿好几天,今天终于睡在温暖的床铺上,此刻还在呼呼大睡,杨鹏轻轻钻进被窝,事情成了一半,他心里有些兴奋,在阿依诺俏脸上亲了一口,便也睡去了。

第二天,马邦告别了驿站,便向通南关出发。

到下午,远处就能看见通南关的关墙了,阿依诺出神道:“前面就是汉地了吗?”

杨鹏点头:“恩,进了关,便是汉地....”

阿依诺下马来,向着小凉山方向跪下,两眼含泪拜了三拜。

“”阿爸y呀!.....恕女儿不孝!女儿要去寻外公外婆,替母亲行孝,小凉山的山神一定会保佑阿爸长命百岁!.....您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呜呜呜!....”

便起身,在杨鹏的安慰下,和众人一起进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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