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与其下那几句话的字迹大不相同,显然并非出自一人之手。那谆谆告戒有余枫逯的落款,自是其手笔,但那诗文却不知是何人所写,然看诗中之意,似乎是个失意之人。他在扉页倾吐,然却惊鸿一现,所说之事与秘籍毫不相干。俞舜臣心想:“此人壮志未酬,转而封剑著书,将生平所学融于笔墨,倒也不错。”拂去扉页之尘,去看书文之时,却是一字不识。原来那书不知是以何种文字记述,与今日之字大不相同,他又翻看后面,发现通篇都是一样的文字,也无图形画影,不知究竟写些什么。
俞舜臣大惑不解,心道:“若说此书便是秀云观至宝,何以书中文字如此怪异;但若说不是,扉页上那几行小字感情真挚,又不似杜撰……”他这才明白余枫逯所写“书文晦涩难懂”之意,想:“别说你‘午夜回梦攻读’,便是再续百年之命,若不知此书是以何种文字写就,那也是一样的要‘毫无建树’。此书若当真神奇,自是一大损失,可如若只是有人故布疑阵,以此来开玩笑,书中所记其实与《气归诀》毫无关系,那便如何?”想到此书扉页那首诗文,觉得大有可能。又想:“《气归诀》乃是秀云观至宝,历代只有观主可得一观,门人弟子尚无法看上一眼,怎么会在一个顽童手里?内里不知如何,我先探他一探。”于是问俨云峰道:“此书从何而来?”
俨云峰见他也是一般的神情凝重,心想:“此书果然不祥,我当初只该找个无人之处销毁,何必又多事拿了出来”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已属无益,只好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从何而来。”俞舜臣道:“那此书怎会在你的身上?”俨云峰亦不知娄金狗何故将此书塞了给自己,如今想来,不觉一身冷汗,“难道他早知那天夜里我是掩在佛像身后?怪道他二人轻易找到了我。”此时若不说实话,此后更不知会有多少麻烦,他想不如就对俞舜臣说了,这书也由他取去,今后便再没有人会再来找他了。于是便将他因何南下,如何遇到了娄金狗与虚日鼠二人,娄金狗与虚日鼠又是如何与前来夺书的玉音子一伙打将起来,娄金狗逃走之时,如何将此书塞给了他,他如何连夜逃走,最后如何又给他们抓住,竟是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虽是他年幼叙事不清,但俞舜臣也大致都能了解。后面的事俞舜臣都已知道,俨云峰便不再多说,娄金狗已死,虚日鼠逃脱,但他说来仍是心潮起伏,担心有一天那虚日鼠还是会为了此书来找寻自己。俞舜臣安慰他几句,叫他不需担心,俨云峰亲眼见识过他的厉害,当下心定了不少,但书却不愿拿回,道:“此书我是再不要的了,你便拿了去吧。”俞舜臣心道:“此书尚不知是真是假,待我回去问过师傅,若当真是秀云观所属,也可还给他们。”正要说话,却远远的听见山道之上有人叫道:“前面是三师哥吗?三师哥,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