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金狗道:“你说难信,我却觉得有几分可能。”虚日鼠道:“何以见得?”娄金狗道:“星逐老人亦是凡人之躯,若非借得神力,他能有多大能耐,就活到了七百多岁。人们自他始信长生,如今练家子心心念念都是修炼,就是你我盗取秀云观的气诀,为的又是什么?这只口袋虽看不出是女子所用,但创世之初万物粗鄙,想来这在当时也算得精致。若都如现在所制的这般花花绿绿,我倒不信了。而且它也确实是件宝贝,你我亲眼所见,如何不信?”
虚日鼠道:“话是不错,可是那星逐老人究竟不能不死,听说他一百余年前已显龙钟老态,只是聚功不散,这才没有骨朽尸臭,但想来时日无多。如今距他上一次闭关已有一百余载,他至今还未破关,也不知是生是死。”娄金狗道:“若是他就此死去,他这百余年参生破死所悟,岂非就要随之而散,连他的徒子徒孙尚且也不可得了吗?”虚日鼠道:“是这话了。不仅如此,一旦消息泄露,必会引得群相争夺,现如今那空盟山上每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踩盘子。等那星逐老人一死,正邪齐集,必会将空盟山搅得天翻地覆。那星逐老人一死事小,可不为徒子徒孙延绵福泽,却带来偌大灾难,只怕这是他难以想象的。坐仙派此刻早已坐卧不安,想是日夜都在祷祝星逐老人长命百岁呢。嘿嘿,嘿嘿!”
娄金狗亦笑道:“这你可就错了,星逐老人现年已七百二十三岁,坐仙派至少希望他能够活到千年吧。”虚日鼠道:“你又来拆我的台了,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懂得就好了,非要分个对错才好?”娄金狗道:“你这可是无理取闹了,你错得别人说不得?”虚日鼠道:“你这么锱铢必较的,怎做得哥哥,不如你将‘哥哥’的名头让了给我,你来做兄弟。”娄金狗道:“可是胡说!这个也是让得的,我出生早我是哥哥,你要做哥哥,怎么你不早点出生。”
二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吵嘴,俨云峰在那金丝绣线袋中虽然憋闷,但听二人如此不甘寂寞,说话就能吵架,倒也听的津津有味。
吵了几句,不知如何又说到了坐仙派,虚日鼠道:“坐仙派也聪明的紧,知道有诸多不便,星逐老人自己不出来,他们也不去主动查探,只是在星逐老人闭关的‘御神窟’周围不分白天黑夜的分派弟子守护。除非老家伙自己破关,坐仙派的后辈们不会去主动开启,其他人又有谁敢进去?只要是跋涉仙途之人,没有不想亲自见见这个‘半仙’的,若能从中得到些微启发,那是受用不尽了。坐仙派在修仙界中声名显赫,但将来恐怕会血污洗山。”娄金狗道:“想来那坐仙派也能想到此节,如今不轻易开关,就是为了避免麻烦,将练家子都引去空盟山。”虚日鼠道:“那坐仙派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宝藏,门人弟子掣肘,想一窥究竟却不能够,想来也是苦恼的很。如今倒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只好挨时间。”娄金狗道:“那坐仙派也着实冤枉,虽然贵为天下第一大派,却为声名所累。星逐老人若是这一百年中有所领悟,却不能传之于后世,对于坐仙派来说,可是一大损失。”虚日鼠道:“若他此次闭关真有所悟,就这么死了,对天下人来说也是损失。”娄金狗点头道:“那也说的是。”虚日鼠道:“他将百年所悟传于徒子徒孙,便是坐仙派藏私,人们偷、抢、盗、夺,总还有可乘之机;要是他将百年所悟带进棺材,人死眼闭,你我就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能叫死人开口。”娄金狗道:“难道人们不知这个道理,何以要如此紧张呢?”虚日鼠道:“世人贪婪,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去争夺之理?星逐老人不死则已,若是一朝死了,必是祸乱江湖第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