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金狗与虚日鼠忙着应付围观的人群,低头一看,俨云峰早已不知去向。二人大惊,想要逾众而出,可已被人群团团围住,一时竟难以走出圈子。虚日鼠大怒,三拳两脚将围着的人群打散,四下瞭望,哪里还有俨云峰的影子,慌乱中竟未想到用鼻子闻上一闻。娄金狗醒悟过来,拍着脑袋道:“对了!”这一拍不打紧,只是要说什么却游鱼般溜走了。虚日鼠等他说话,见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焦急道:“你有话快说,要急死人吗?”娄金狗也急出一身汗来,可是又想不起来,道:“我本来得了一个主意,却又忘记了。”虚日鼠大骂他人头狗脑。
事实如此,娄金狗倒也不去分辩,虚日鼠在旁边不住催他快想,可是娄金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慌乱中虚日鼠伸鼻微嗅,俨云峰刚跑出去还没多久,空气中的气味还异常浓烈,他辨味蹑踪,一拍娄金狗道:“别想了,这边。”娄金狗被他一拍,忘记的事情又鬼使神差般想了起来,大叫道:“我想起来了!”虚日鼠早已跑了出去,道:“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听他这么说,娄金狗便明白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只说俨云峰二次脱困,在那街衢坊巷之中奔行,他慌不择路,只往人少的地方逃窜,待见眼前衡门深巷,再也听不见半点人声,这才停了下来。喘息稍定,他不禁放声大笑,心中想道:“这样不辨方向的乱行一通,就是我自己也不能依法再走一遍,你们怎追得到我。”自以为甩脱了二人,却不知虚日鼠先前追踪到他亦是凭着他留在空气中的一股或浓或淡的气味。正在得意之时,娄金狗和虚日鼠已自后面追了过来。俨云峰看见二人,这一下魂飞魄散,吓的脚也软了,自知再也无法逃走,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虚日鼠看着俨云峰道:“这小子别是吓死了吧,干嘛一动也不动?”娄金狗道:“你自己到他身前看上一看便知道了。”虚日鼠道:“待会儿得了书,也便是我自己看上一看,你可别想来争。”走到俨云峰的身边,见他还有呼吸,道:“嘿嘿,这小子被吓傻了,并没有死。”说时伸手到俨云峰的怀中去拿那本《气归诀》,娄金狗听了他适才的话,怕他真个吃独食,到时候不给自己看,赶紧拦住他道:“要这么拿书,那可不成。”虚日鼠道:“你这个时候可别捣蛋,我可没心情玩笑。”娄金狗道:“这书也有我的一半,需是我拿着才好。”说着用手去推虚日鼠,虚日鼠自然而生反抗,二人双掌相击,各自退开。虚日鼠戒惧道:“你要跟我动手吗?”娄金狗忙摆手说道:“你是我兄弟,我不跟你动手。”虚日鼠道:“那你为何如此?”娄金狗道:“这书你不能拿。”虚日鼠道:“我怎不能拿?”娄金狗口拙,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只是摇头道:“总而言之你不能拿着。”虚日鼠道:“你不愿我拿,我也不放心你拿,你说怎么办吧?”
娄金狗为人戆直,将虚日鼠的一句顽话当了真,二人因此争执起来,娄金狗说不清楚,虚日鼠也莫名其妙。娄金狗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们将这小子带回幻火洞,那时候再行商量,你看如何?”虚日鼠道:“何必这么费事,要我说在这小子身上搜出书来,你我当即将他宰了,予以泄愤。”说完又要伸手。娄金狗道:“你别逼我出手。”虚日鼠知道自己这个哥哥虽然不如自己机敏,修为却远比自己要好,跟他动手自己并无胜算。也不知他今日如何非要多此一举,无奈叹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