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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南有乔木2

歹人们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野间,月绮怀抱肥遗兽正正衣冠思考着下一步又将何去何从。后羿到底是救命恩人,月绮不可见死不救。但说“救”,到底又该如何救?现在连对方的招数都不知道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我月绮在凡间也无事,就陪着他们玩到底。

回到家中,后羿将那只母豹宰了剥皮,皮毛洗洗泡泡搭在了屋梁上。豹肉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快的慢炖,还加入了自己晒的香料,没多久便传来了一股浓郁而醇美的肉香。自从嫦娥到来后羿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坚持每天捕猎,只为能每天给嫦娥三顿饱饭。随着时间推移,猎捕到的野兽越来越多,一家人的伙食和生活也都得到了改善。老猎户开心得笑迷了眼,思量着如果这丫头愿意什么时候得把婚事办了。后羿英俊潇洒,嫦娥美艳绝伦,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对当之无愧的璧人。

第二天清晨,后羿又起身狩猎,像以往一样带着猎鹰和狗四处搜寻猎物,而月绮则隐去身形坐在一棵梧桐树上。这时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猛兽。只见它乍看上去像一只巨型的野豹,只是全身覆满通红的被毛,屁股后面拖着五条毛茸茸的长尾巴,眉心还有一根长长的角。月绮见状心里不禁一惊——这不是就是钟山神兽“狰”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再一看,狰的一旁缩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这不就是刚刚失去娘亲的那只小猎豹吗?再一看那小猎豹,屁股后面赫然三根毛茸茸的小尾巴挥来挥去,毛色也微微的偏向粉红——难道它的爹爹竟会是那只狰?再环顾周围,只见附近几棵树上也坐了几个山匪,似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究竟会发生什么。月绮吸了一口冷气,看后羿怎样与狰搏斗。

看看母豹昨日留下的斑斑血迹,再看看小猎豹孤独无助的泪眼,狰头一抬仰天长啸,雷鸣似的啸声在天际轰轰作响,似乎正向后羿宣战,悲惨壮烈而决绝。

后羿似乎被震撼了,端着弓的一双手不住的颤抖。

说时迟那时快,狰突然向后羿飞奔过来,还带着低低的咆哮。后羿手持弯弓一箭射在狰的背上,眼看正中后心然而却被坚硬的毛发生生折断了。再一箭眼看就要射中狰的眼睛却又被生生躲过去了。再一箭。。。转眼箭矢已用光,狰却非但没受伤而且越战越勇。最后狰用力向前一扑,后羿绝望地缓缓合上了双眼。

月绮心下不忍,扯过一片绿叶裁剪折叠后放在唇边。随着一丝气流,一曲悠远恬淡的乐声轻轻响起,带来一丝丝浓郁的哀怨,竟和那夜河神吹奏的箫声一无二致——月绮竟背了下来。

音乐有安神的效果,狰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双目淡然的看着后羿。后羿现在手上并无武器,目光湛然深深看着狰似有悔意。狰双目湿润摇摇头带着小猎豹离开了——它不得已原谅了后羿——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毕竟,后羿放过了他年幼的孩子。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曲子是黄河河神亲自所作,而河神在一次围剿中对它们一家有救命之恩,闻此曲如见河神本尊似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娘的,这。。。唉。”一名山匪有点不服气。其他山匪也觉得就这样草草收尾似乎太简单了,但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音乐的来源。趁着后羿正默默发呆,树上的山匪纷纷爬了下来,以为后羿会什么妖术所以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见四周安全了,月绮也变回男儿身从树上下来,轻轻拍了拍后羿的肩膀。后羿立刻转身看见月绮手持叶哨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后羿双手抱拳。

“大哥不是也救过本公子的命吗?现在算扯平了。”月绮大大咧咧说道。

“不知公子将去往何方?林中多野兽,不是每一只都是能用法术和乐声摆平的。在下甘愿相送。”

月绮想了想,随及摇摇头,半天了就蹦出三个字——不知道。天地之大,四海为家,又何必执着于非要去哪儿?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月绮过去看书看到过凡间有一个交朋友的方式叫做什么“义结金兰”。

“大哥,不如你我二人就此义结金兰,以后也多个照应。”月绮开开心心地说道。

“好,小公子爽快!”后羿欣然同意。月绮学着书上变化出了香案,二人表情严肃双双跪倒在案前。

“苍天在上,今月绮与后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说罢誓词,二人一道磕了三个响头算礼毕。月绮看着稍显年幼便自诩“绮弟”,而后羿看上去年长些便应了“大哥”的称号。

看着这位身形俊秀挺拔的“绮弟”,后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小兄弟怎么名字像个女孩子。强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能问出口——毕竟只是一个称谓罢了。

“今日家有昨夜残存的豹肉鲜嫩无比,绮弟要是不嫌弃就随大哥一道回家尝尝吧!家里还有位嫂嫂,绮弟也可以顺路去会会。”后羿盛情相邀,月绮无处可去自然欣然同意。再说,月绮既得神身身负修为自然不必进食只需吐纳天地灵气,而过去若是进食也必然是饮玉髓、食仙果、品仙点,从未尝过凡间肉食的滋味。此番可以尝到荤腥之气自然机会难得,想到这里月绮便展露出笑颜。

后羿携月绮到家时已是夕阳西斜,见后羿返回嫦娥早早出来迎接,只见后羿身侧的年轻公子五官精致身姿俊秀嫦娥心里一颤却也视若寻常招待周全。

晚膳自然还是豹肉,月绮鼓起勇气尝了点随及感到有些油闷闷腻得慌——毕竟过去的仙食中从未放油月绮沾到油腥有些不习惯。将就着吃了几口才品出滋味的甘醇,再吃几口只觉满口溢香——原来肉食竟这样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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