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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约,眨眼将至。
逸寻像往常那样打坐两个时辰,又去训练场的石桩上打了一套拳,活动了筋骨,才整了整衣领,施施然往角斗场而去。
训练场修习体术的小奴隶由斗兽场养着,专门培育一些供高阶修士消遣的专业斗奴,年纪多为十几岁。经过长期筛选,留下来的少年们根骨都不算差,又配有教习师父在旁指点,要比别的斗奴来路更正,使出的体术功夫更标准。
这些少年平日在训练场一块四方地上训练,每日有师父执鞭督促,一旦有人偷懒,一鞭子抽上去能让人皮开肉绽,逸寻更开始不懂规矩,吃了几鞭子,她虽皮糙肉厚,身上依旧留下了条条血印,自此训练时不敢分心,一心修习功夫。本来她就聪明,这一认真,几套基本拳法打得像模像样。
他们一天有三个时辰休息,逸寻有时候会去石桩上练练手,有时候就在屋里打坐聚气。
少年们刚入一年级,有一年的期限,使自己不断变强,然后挑战同年级的人,最后上角斗场,打败一位高年级的人晋级,如果不能按时晋级,就会被发配为低等奴隶。一般作为斗奴尚有些许自由和修炼资源,若沦为低等奴隶,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暗无天日的苦工了。训练场不养无用的奴隶,所以这儿的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不敢有一刻松懈。
如逸寻天资惊人的人不多,每高一个年级,奴隶的等级实力都成倍增长,在这种严酷的筛选制度下,几乎没有劣根。
当然,也有如邢青岩的这类人,自身本事不强,却能在短时间内晋级。这种人向来人脉极广,可以通过帮教习办事,获取修炼资源,亦与高年级的斗奴结识,让他在晋级时轻松一些。但这种生存方式终不长久,他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逸寻走入角斗场,那儿早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她逡巡四周,却见云隐慌慌张张地跑来,白着一张脸,叫住自己:“屋主,不好了,邢青岩好像要致你于死地。”
逸寻听了,没有意外:“他这是怕了呢!”
“屋主,你不能大意,他有帮手。”云隐盯着围拢在一起的人,有些忿忿,“他们与判官窜通好了,要用决斗规则压死你。”
逸寻淡淡地哦了声,不以为然:“规则又不是他们说了算,决斗尚未开始,我不能先自乱阵脚。”
云隐瞧她镇定自若的样子,稍稍放了心,但嘴上仍旧提醒着:“屋主,你要小心台上的天地规则阵法,那阵法专为决斗公平而设,若有人违背定下誓言,就会被阵法就地绞杀,先前有人违反了法则,瞬间就被抹杀了,威力连咱们教习师傅都不敢硬抗。”
“多谢云兄提醒,我晓得了。”逸寻看着那平淡无奇的圆形石台,眼里闪过一丝深思,没想到这个角斗场还隐藏了这等高深阵法,如果云隐不提醒,她可能真要着了邢青岩的道了。
她未学过阵法,除了常用的简单阵法,对天地规则之类的高级阵法一无所知,本能地抱有了畏惧之心,在没摸清的情况下,不敢越雷池一步,她自持有强韧的体格,但还没狂妄到以血肉之躯对抗,她可不想被绞杀得灰飞烟灭。
受了云隐一番好意,逸寻改了对云隐的称呼,拉近了两人距离,云隐与她非亲非故,却好心提醒,不论出于什么心态,于情于理,她都要表示一下感谢。
“云兄帮了我一大忙,若我赢了,定然不忘今日的恩情。”逸寻大方地承诺,“云兄今后有事,尽管找我,但凡能帮上的,我定不推辞。”
“不敢不敢,只是举手之劳。”云隐在奴隶中,一直备受欺凌,被逸寻这般感激,不觉受宠若惊,微微红了脸颊,羞涩地道,“云隐只是不想屋主白白送死,屋主有能力成为人上人,岂能陨落在此。”
听了此话,逸寻微微一愣,不由又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云隐几眼。
不知他说的人上人是什么意思,是否是她所想的人上人?这云隐平时默默无闻,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不似看上去软弱无能,恐怕也是胸有沟壑之人。
逸寻忽然间多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人生何处不相逢之感,她拍了拍云隐的肩头,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云隐没什么反应,依旧垂着脑袋,领着她朝决斗台走去。
决斗台边,搭了一张看台,看台正中坐着一精瘦的老头,便是此次的判官,他身后站着一名少年,见到她上来,面露狠意,轻哼了声,逸寻不理会邢青岩,朝老头抱拳行了一礼。
那老头见人到齐了,用手点点唾沫,捻了张薄纸给两人:“沾个指印。”
邢青岩当先咬破手指,毫不迟疑印了上去,薄纸血光一闪,瞬间恢复了正常,逸寻思忖着薄纸肯定玄机,她也不问,当下依样画葫芦印了个指印。
“喏,你们都清楚决斗规则吧?到那台子上,在这张纸上用血写下决斗的条件,贴到台子中间的地上,比试就可以开始了。”老头漫不经心地把纸给了邢青岩,慢悠悠地说道。
“好好表现,今日仇大人也来了,你们指不定能被仇大人看中呢!”老头哼了哼,视线在两少年身上打了个转儿,又瞧了瞧看台边的男子,这才挥手放他们去决斗台。
逸寻刚刚将注意全放在判官上,忽略了站着的灰袍男子,现在顺着老头视线望去,只见那人满脸凶气,一直手背在身后,另一只袖管却空空荡荡,对这里的动静充耳不闻。
她略略皱了皱眉,并不认识此人,而邢青岩听到仇大人三个字,喜出望外,昂了昂下巴,神情倨傲地对逸寻放言:“上次败给你,是我大意,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逸寻轻笑一声:“我记得你上次被我打了一巴掌,现在嘴痒了,又想吃巴掌了?”
“哼,你别得意忘形,角斗场上的胜负可不是一张嘴就能说赢的。”想到即将到来的决斗,邢青岩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容,现在给她过过嘴瘾,很快就让她跪地求饶,哭着喊爷爷。
仿佛已看见逸寻哭爹喊娘的样子,邢青岩冷哼一声,率先走上决斗台。
逸寻不欲争辩,跟着走上三丈高台。台上的阵法已被开启,当迈入其中,便觉脚底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着,虽深藏于台中,仍让逸寻肃然起敬,绷紧了心神。
刚走上台,就见邢青岩已写好了比斗的条件,抢将薄纸往台中央放,逸寻眼瞅着不好,一个闪身,抬脚往他身上踹去,邢青岩躲闪开来,手里握着薄纸,冷笑道:“逸寻,你难道要破坏角斗规则?”
“把薄纸拿来。”逸寻沉下脸,盯着他的脸,缓缓说道。
“你签了字画了押,不会想抵赖吧?你可知违反角斗规则的后果?”邢青岩眼里划过一道得逞的光芒,“认输吧,如果你跪下来,给我舔鞋,然后喊三声爷爷,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放屁!”如今为止,逸寻岂会不知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原本应先写条件,再印指印,而邢青岩摸准了她对决斗流程不清楚,才来了个先斩后奏,把指印先摁了,这样一来,主动权便掌控在他手中了。谁知道那薄纸上写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条件,若是自己再让他得手,到时候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刚刚她还怀疑着,以邢青岩的性子,怎会不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忍不住爆了粗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了台子中央的地,不能让他把薄纸铺上去。
邢青岩不傻,看出了逸寻的意图,也朝台中央扑了过去,两人就在台上,未比先斗地打了起来。
看台上,精瘦的老头走至灰袍男子身侧,恭敬地问道:“仇大人,要不要老夫把他们分开?”
“不用,且看看再说。”灰袍男子望着台上打斗的少年,神色漠然。
老头见男子不发话,自退至一边,他虽是判官,但有这位大人在,他说的话不管用。前几日,邢青岩那小子许了他一点好处,求他在规则上做手脚,他该做的都做了,邢青岩是死是活不管他事。
台上,逸寻招招掐在要害,邢青岩要应付她的攻击,又要护住薄纸,自然落入下风。
交手中,邢青岩又惊又怕地发现,逸寻的修为又精进了。比来时,拳法步路章法出具,灵气愈发充沛。他心下骇然,这才过两个多月,她是吃了什么神药,居然体术突飞猛进,若他没记错,她从前可一直是法修,或许两月前,他还能说自己一时失手,此时,他绝不敢说自己是她对手了。
逸寻身形灵巧敏捷,左突右撞下,将邢青岩渐渐逼离了台心,邢青岩手忙脚乱地抵挡,心里着急起来,照这样下去,他绝不可能赢!
他颓势已显,逸寻招招对准了他怀里的薄纸。
“判官大人!”邢青岩往后一跃,眼光一亮,脱口喊道。
逸寻哼了哼,头也不回地往邢青岩胸前打去一拳,打量她不知道,上了决斗台的比斗,任何人不得终止么?
“判官大人,她犯规······”这回,邢青岩是真喊了。
“别喊了,技不如人,判官不会救你的。”逸寻后脚尖一勾,便把他绊倒在地,脚踩着他肚子,手朝他衣袋里探去,“雕虫小技,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么?我才不会上你两次当!”
拿到薄纸,瞥了瞥脸色铁青的邢青岩,逸寻展开快速扫了一眼,当看到薄纸上的条件时,她冷哼一声,果然邢青岩根本没想要放过她,字字句句都是杀招。
她顺手在纸上改了几个字,扬手将薄纸扔到了台心,大阵感应了薄纸的血引,顿时泛起一阵红光,圆台中央的地上出现了薄纸上的血字:
“见血为败。”
邢青岩先紧张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
所谓见血为败,只要败了,逸寻就不能再拿他如何,否则就违背了比斗规则。
他心中暗笑,这小子太天真了,角斗场上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原以为自己逃不了一死,没料到她居然异想天开,开出了见血为败这等条件,简直老天都认为他命不该绝,待他过了这一关,看不弄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看台上,独臂修士看着这一幕,深深皱了眉头,目露失望之色:“角斗场上生死有命,连人都不敢杀,如何能赢。”
说罢,也不继续观战,头也不回地下了看台,那老头见仇九峰不高兴,也阴下脸,好不容易这位大人来一次,两个蠢货不知好好表现,居然让大人失望而归,他如何不气?
本来自己管辖这片训练场,油水不多,指望着仇九峰在上面人跟前提个几句,让他们能想起来赏赐点东西,没想到这唯一的机会也泡汤了。
待仇九峰一走,老头收起好脸色,对决斗台上二人吼道:“你们两个崽子,速战速决。”
逸寻不知判官为何变了卦,她顿了顿,才扭头对地上的邢青岩说道:“说罢,你想怎么见血?”
没想到邢青岩居然比想象中硬气,他拧着一张脸,狠狠叫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磨磨唧唧地。”
“悉听尊便?”逸寻玩味地一笑,“那我拔了你舌头,还是断你一只手,亦或者直接弄死算了?”
邢青岩脸色一白:“你,你要干什么?”
“装得挺像,不过······”逸寻嗤笑一声,踩在他肚子上的脚微微用力,痛得邢青岩整个人都抽搐了,偏偏吐不出一口血,他想直接咬破舌头,逸寻却已眼疾手快地把他下巴卸了。
“唔唔唔······”邢青岩现在是真慌张了,他死死盯着逸寻,生怕她做出什么来。
“其实,我不想杀你,原因有二。”见他挣扎,逸寻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一是,我比较善良,不喜杀人,二是,我觉得杀你,太便宜你了,有句话叫杀鸡儆猴,我今日不让你吃点苦头,以后什么魑魅魍魉都要欺到我头上来。”
逸寻很干脆地飞起一脚,直接踢上他的胯下,把他踹飞出好几米。
“嗷!”邢青岩惨叫一声,脸着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低头一看,裤子上淌下一滩血迹,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干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见了血,阵法发出一阵嗡鸣声,然后逸寻脚下出现了一个“胜”字,邢青岩身下出现一个“败”字。
胜负已分,观战的人被逸寻狠辣的举动震得愣了愣,本以为她写了见血为败,是要对邢青岩手下留情的意思,没料画风突变,她直接踢裆,把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还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逸寻好像无事人一样,掸了掸衣袖,不急不慢地走到邢青岩旁边,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脸:“起来,别装死。”
邢青岩颤巍巍地捂着裤子,怒目瞪着罪魁祸首,假如眼神能杀人,逸寻早被射了千百个窟窿,死上千百遍了。
“怎么不服?不服来打,男子汉要输得起,不就是个种吗?我还不稀罕咧!”瞥着他痛不欲生的表情,逸寻叉腰,一脸不屑,压根不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对邢青岩这种人就要用损招,才当得起他的名声。
“你,你······”邢青岩被呛得一句也骂不出来了。
“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了,判官大人还在等我们呢!”逸寻得瑟地瞧了他一眼,便跃下了决斗台。
看台上,判官老头拉长了脸,眼里乌云密布,沉沉地盯着两人,四周小奴隶见了这副阵势,早知判官大人要训话,跑得一个赛一个快,眨眼逃得无影无踪了。
逸寻撇了撇嘴,垂下头,这老头也真是烦,简直越老越会多管闲事。
“啪!”老头劈头就是一鞭子,抽在她肩胛处,撕裂了衣袖,有黏湿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染黑了土黄色布衣。
“心里嘀咕什么,以为老夫不知道?”老头阴森森地说道,反手又是一鞭子,“你仗着天资高,老夫给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逸寻低头,闭口不言,多说是错,少说也是错,反正总要挨一顿鞭子,不如让他抽个爽快,早挨完鞭子早结束。
“哼!”老头抽了几鞭子,见她没反应,不由觉得没趣,转手甩了邢青岩一鞭子,“还有你!蠢货!”
邢青岩刚受了重伤,结果一个不稳被抽飞了,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爬起来:“判官大人······”
他在决斗台上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头发乱了,衣服破了几个窟窿,狼狈不已,好不容易爬回老头脚边,又被一鞭抽了回去。
“哼!仇大人!多好的机会!都给你们作没了!狗东西!兔崽子!”说着,老头骂骂咧咧,不解气地抬手又挥了几鞭子。
抽完了,老头喘了两口气,然后抬脚踹了在逸寻肚子上:“给老子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