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利他们5个人,在外面突然听到屋里的这一声吼,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紧接着看到冯二奎头部中弹应声倒地,剩下的4个人,拔腿就向大门跑去,门口张大石、小勇他们3人,已经准备好了,陈胜利跑到门口,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快跑”。
陈胜利他们几人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只听到身后有几声枪响,他们也不觉得累,张大嘴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向赵家沟跑去……
再说那刘老二反手一枪,听到外面几人撒腿就跑的响动,他二话不说手持王八盒子,开门就要向外追去,还大吼着“有八路!有八路!”
腿刚迈出门儿,刘老二就被喜妞儿叫住:“穿裤子、穿裤子……”刘老二才意识到自己****着身子一丝也没挂,于是走到炕边上,抓起衣服快速地穿上。这时,喜妞儿也从炕头儿,拿起了火柴,在墙上一划,着了,慌乱地拿起灯罩,点上了煤油灯,从旁边的针线笸箩里拿起了针,拨了拨灯芯儿,屋里立马就亮堂了的起来。
刘老二大骂道:“真他妈晦气,这几个孙子!我逮住了非活剐了他不可!”。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个子中年人,急急忙忙跑了进屋来。
“啊!”的一声喜妞儿拿起被子,蒙住了头,团缩进了被窝儿。
“慌他妈什么!出去说话!”刘老二大骂道,站了起来往院子里走去。
“二爷,我不是有意冒犯二奶奶的……”中年人底点头说道。
“我他妈不是问你这个,知道不知道进院子里的是群什么人?”他顺手一指,倒在窗户底下的人接着说“把家里的所有人都集合过来,看看谁认识他?是哪个村儿的?他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八路?你给我问清楚了。”
那个五十多岁的瘦高个子中年人转身慌忙地离去……
时间不大,半支烟的功夫,院儿里被几十个火把照亮,听到枪响后,附近的人都从梦中惊醒,老妈子、丫鬟、伙夫、家里的长短工和看家护院的二狗子们,都自觉地集中到了刘老二的后院……
“家里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特别是你们这帮护院儿……”刘老二衣冠不整地趿拉着鞋喋喋不休地骂着。那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跑到刘老二的面前,急促地说道:“不好啦,门口……他们……被绑啦!”刘老二没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向大门口冲去,当看到门房里三个二狗子,背靠背地被绑在了一起,还让脱了裤子,嘴里塞着袜子,哼哼吱吱地叫唤,刘老二低下头,拔出他们嘴里的臭袜子,问道:“是谁他妈干的?你们三个大活人被绑了,手中的枪是搅火棍啊呀!”边骂边往门口枪架子上看,这一看连个枪毛都没有,忙问道:“枪呢!”坐在地上的三个二狗子,谁也不敢说都低着头,刘老二弯下腰低下头,对着他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个,突然间大吼道“枪呢!”其中一个吓得一哆嗦,随口说道“让抢走了!”。
刘老二背着手,围着坐在地上的三个二狗子,转了好几圈,边转边在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三个废物!三个废物!还丢了三支枪、丢了三支枪……”突然间大吼道:“还他妈丢了我三支枪……”,顺手从床上抽出裤子上的皮带,猛然向坐在地上的二狗子抽去,一边抽一边骂“废物……饭桶……怎么不把你们脖子上的夜壶丢了……”
皮蛋疼的咬着牙,一个劲儿的哼哼哭个不停,这更激起了刘老二胸中的怒火,于是转到另一个二狗子面目前,当看着他穿着,黑色的裤衩,黑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格外称托出他那两条很白、很白的大白腿。刘老二对的他骂:“二马你的大腿、大白腿,不赖吗!”突然间猛抽下去,边抽边骂:“腿挺白、腿挺白、腿挺白……我让你白、我让你白……让你白……”马上一道道“大蚯蚓”就爬上了他的白腿,不断渗出血来,那被打的二马,爹呀!娘呀!地喊个不停,一声声惨叫在夜空中显的格外凄惨……
也许是在门房里抽打三个二狗子,用力过猛,打累了的刘老二正想扶着桌子休息一下,那个五十多岁的瘦子上前底下头,轻声地说到:“二爷,我看今天就先饶了他们,他们三个也让你打的不轻,当务之急是先查出来是谁干的,好把枪夺回来!”
刘老二没有作声,五十多岁的瘦子马上向他后面的其他二狗子摆了摆手,其他的二狗子见状,马上过去给他们松了绑,抓起衣服,两人一个地将他们架了出去。
刘老二回头对那个五十多岁的瘦子说:“管家,那么多人进来,院子里的狗都没叫一声,我们这么多人就愣是没一个人发现,还他妈丢了三支枪。”
“你们都出去再找找,看看院子里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刘老二对管家身后的人说。“有可能咱们院子里的人,有对外吹气的(内奸)?你得给我好好查查。明儿早点儿,把老二门口的那个货,扔到北菜地去!看看谁来收尸,派几个人藏起来盯着,谁来收尸当下拿下,要活口。”刘老二又吩咐到。
不一会儿,喜妞儿闻声儿也寻来了,来到刘老二的面前,抓着刘老二的手娇喃喃地说道:“二爷,就在我的窗户下死了一个人儿,我害怕,你走了我可不敢在这睡了,要闹鬼的!”
“刘妈,刘妈,”刘老二不耐烦地叫道。
“来了,来了,有什么吩咐?二少爷?”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跑了过来,一看就是一个吃货,1米5的身高,最少也有200多斤重,不能说是跑了过来,那几乎就是滚了过来。
“刘妈!你给喜妞儿收拾收拾,搬到老太爷那个屋里去住!”刘老二吩咐刘妈说道。
“二少爷,这合适吗?”刘妈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行就行!”刘老二又接着说“不睡那儿,睡哪儿?”
喜妞儿一听说睡老太爷的屋子,当下就急了“我就是不睡老太爷的屋子,就是睡牲口棚里也不去!”喜妞儿的语气很坚定。
“那你想睡哪里?”刘老二恶狠狠地说“难不成,你想跟我睡炮楼吗?要是让日本人看见!那日本见到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像饿狼看见了兔子一样,你就不怕吗?”
“我不怕!”喜妞儿带着哭腔说“日本人,好歹也是人,总比鬼强吧!”
“要不先让她和我住几天吧!等老太爷百天之后,重新粉刷了,找张先师做过法事,咱们再搬过去!”刘妈拉了拉喜妞儿的手对着刘老二说。
刘老二回头看了看喜妞儿,看到喜妞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就这样办吧!”
陈胜利他们一路狂奔,生怕刘老二他们的黑狗队追出来,小勇的鞋都跑掉了,脚上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口子,跑的麻木了。大约跑出五六里路,听着后面没有追声,到了北沟子他们靠着土坡休息,张大石乐呵呵地说道:“拴住哥,我跟小勇、小友,弄了三条长枪,我们马上可就能实现每人一条枪了,再也不用怕了”。
“拴住哥,你看看,这三支枪怎么一支和一支不一样呢?长了三个模样?你见多识广,是啥枪呀?”小勇紧接着问到。
“冯二奎没了!”刘墙枝重重地拍了拍张大石的肩膀说。
“没了,没跟上啊!”“我去接接去!”张大石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枪说着,转身爬起来就要回去。
“别去了,冯二奎死了,是被刘老二一枪打死的,就那么一枪,直接,……”曹福生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脑袋用右手的食指,自己的左前额接着用颤抖的声音轻声抽泣着说:“就……就这个位置……从这里……正中……”又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说“从这儿出去的……就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的面前,离我没有半尺远,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直挺挺的躺在哪里?他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兄弟,我的兄弟呀!……”曹福生显然有点儿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两只手从地上抓起了两把土,紧紧地攥着。
小友爬在曹福生肩头,一直手用力地锤着地嚎啕大哭,其他几个人也哭出声来。
陈胜利说道:“不许哭,不许哭,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哭泣,哭声儿会顺风飘到刘老二的耳朵里,刘老二就会顺着风追过来!”
张大石说道:“刘老二过来正好,追过来一个我杀他一个,过来两个我杀他一双,我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跟他拼了,怕个鸟毛!?”
陈胜利说道:“混账话,你的命能和他的命比吗?咱们的命是多么金贵呀!才不能够和他拼命哩!而是要保存实力,为我们的兄弟报仇,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你懂不懂呀!”
刘墙枝说:“拴住哥,要么咱们还是去北沿河村,红利吧!先休息一晚上再说。”
砰砰……砰砰……
快三声慢三声的敲门声,没错!非常准确的接头暗号,红利心想是自家兄弟来了,他麻利地提上裤子披了件上衣,点上灯走到家门前,双手地轻轻地拉开门……
“啊!”的一声只见那红利,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