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的夜,狂风撕扯着大树上的树叶,哗哗……地作响。
此时,一颗小小的脑袋,从刘老二居住的四合院的外墙上悄悄地探了出,接着又是一颗……
在夜幕的笼罩下,只有他的一口白牙和两个眼珠子,泛着白色格外显眼。从墙上探了出来的几双眼睛,紧盯着院里的一举一动。陈胜利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除了呼呼的风声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西北的黄土,被风包裹着使人睁开眼睛都困难。
陈胜利悄悄向右偏了偏脑袋,轻轻地问了旁边的人说:“墙枝,消息可靠吗?”
“队长,绝对可靠!我这是我听炮楼里二军子说的”,“今天他小媳妇儿过19岁生日,再加上这天儿!刮风这么大,又快要下雨了,那孙子肯定估计不到咱们会来。”身边的刘墙枝小声地对陈胜利说。
陈胜利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镜面匣子,轻声吩咐到:“看着样子,咱们的肉包子起作用了!兄弟们动作麻利点,最好用刀!别闹出声儿来!”
陈胜利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张大石小声地说:“你们三个解决大门口的事。”“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别难为他们,我们今儿来找的是刘老二,其他人只要不挡咱的路,不坏咱的事儿,你们不要难为他们。”
“知道了!拴住哥。”张大石点头小声回答。
说着陈胜利第一个跳进了院,他扶着墙轻轻地站起来,拖着剩下的几个人,下进了院子里。张大石猫着腰就往门房蹑手蹑脚地走去,小勇和另一个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紧紧地跟在张大石后面。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门房里的人说:“二太太今天过生日,刘老板今儿可下血本儿了,你看那七个碟子八个碗的,硬菜还不少。”
旁边的一个人插嘴道:“菜是好就是酒太少了,一人就那么一口酒,还没过瘾就没了。”
门房不大就只有一间屋子,在院门的过道上开着一个窗户和一扇门,窗户下放置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在桌子的两侧摆着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门后的墙上靠墙根儿的位置钉着一个木头枪架子,挂着三枝长枪,打开的门正好挨着枪架子。靠里墙的位置是一个火坑,两个二狗子坐在炕沿上聊着天。另一个,坐在里侧的椅子上,一只脚蜷缩着脚后跟踩着椅子面,手里剥这煮花生,剥几个往嘴一扔嘟囔道:“那可不是,咱家二爷,啥时候晚上回来过。”他低着头边剥花生边说“你不知道!这阵儿八路闹的慌,都是白天睡觉晚上下山,可以这么说咱们这里白天的日本人的,晚上就是八路的。”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又嘟囔道:“今儿,天不好再加上二太太的生日,二爷回来了,要不他哪敢回来呀?要是八路下山了,那还有二爷的好吗?”“不管怎么说,今天的酒菜还不赖。”话峰一转“今天晚上你俩人打起精神来,看好了别出事儿!二爷回来住一晚不容易,这都多长时间晚上没回来过了。”
“皮蛋儿,你先看着,今儿晚上咱们一人两个点儿。我先睡一会儿,”“皮蛋,你看完了叫二马,二马完了叫我。”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对坐在炕沿上的两个二狗子说。
“什么两儿点呀!这也没个表!”其中一个年轻的二狗子说埋怨着说。
“你是猪脑子呀,两柱香的时间,自己估摸着来吗!”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瞪眼说道。
“他,他妈搂着小媳妇儿,估计现在在热炕头上拱呢!让咱们几个睡不了安稳觉,还不如不回来呢!”年轻的二狗子发着牢骚站了来。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屁!”坐着的二狗子剥着花生头也没抬地说。
“好吧!”皮蛋叹息到,走到枪架子旁边说这弯下了腰,去提枪架子上的长枪。
此时张大石在门帘的缝隙中早就把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正当皮蛋弯腰拿枪要抬头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住了皮蛋的头,皮蛋瞬间仿佛定住了似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除了两腿筛糠一样的抖动外,连大气也不敢出。
其他两人一个箭步穿进了屋,张大石低沉的喊道;“谁都别东,谁动现在就去见阎王!”,只见他左手用枪抵皮蛋的头,右手拿过皮蛋手中的枪。那靠在桌子边上吃花生米和坐在炕沿边上的二狗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把锋利的镰刀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初秋的天虽然有点儿热,但锋利的镰刀在他们的脖子上带着寒气,顿时一股寒流快速从脚底板上冒了出来直达头顶。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感觉后背发凉,结结巴巴地说:“几、几、几位大爷,饶……命呀!我们可没干过坏事呀!”说着转过连脸向,拿枪的张大石用祈求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坐着的二狗子更加结巴,“你……你……”还没说出下面的话。
“别他妈说话,不然现在就送你们见你老祖宗去!”张大石严厉地低声喝道!
“今天我们来是取货的,不是要你们的命,你们好好配合,不然的话……”张大石用枪口推了推被指着脑袋说。
只见那三个二狗子脑袋点的像鸡啄细米一般,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发抖地结结巴巴说道:“军爷、军爷,您是哪路好汉,能不能把枪拿开一点儿,我们保证配合千万别走了……千万别走……走了火……”。
哪曾见过这种事面,到了这个时候两个年轻的二狗子边点头边说:“我配合,我配合!”
张大石说:“小友,把他们枪拿走,摸摸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它的物件儿!”
小友把枪架子上的两支枪背在自己身上,又接过张大石手中的长枪,把镰刀把插在自己的后腰带上。小勇拿起桌上送的剩下的花生全部倒进了自己的挎包,冷冷地说道:“你他妈日子过得还挺好,狗汉奸!”
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子说道:“我们不是汉奸,我们只是给刘二爷看门的!”
小友伸出右手,点着三个二狗子说道:“你们,狗汉奸!能不是汉奸吗?”“看你一口一个刘二爷叫的多亲呀!还说自己他妈不汉奸!”小友转过脸专门指着说椅子的二狗子说。
旁边的一个二狗子正要插嘴,还没开口,张大石冷冷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安静!不配合,现在就灭了你!”张大石回头对小勇说:“把大门打开,准备好撤退!”
陈胜利一行五人,悄悄地摸进了后院。
这时,刘老二正和他的小媳妇儿,在被窝里打情骂俏。刘老二说道:“喜妞儿,爷想死你了!夜天天想、日日想,就想回来看看你,就是现在土八路闹的厉害!”“嗨!”刘老二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白天,皇军不是让我们巡逻,就是让我们训练,还他妈!为司令部、岗楼负责外围警卫。你说啊!我就那么五十几号人儿,每天都脚后跟提到后脑勺了,就一个字忙呀!”
刘老二侧躺在被窝里,喜妞儿一支手捏着刘老二的鼻子,一支手勾着刘老二的脖子娇滴滴的地说:“二爷,我也想你呀!你说,你把我娶进门儿,我就没有一天,踏踏实实地,好好地,伺候过您!”
刘老二叹气道:“你知道,刘开泰家吗?”
喜妞儿嗲声嗲气的说道:“知道呀!那不是隔壁夕照河村的吗?他怎么啦!不是,你们那儿保安队队长吗?”
刘老二说道:“前几天呀!晚上不在队里呆着,非他妈偷偷摸摸地去桂花楼,找他那个相好的,第二天桂花楼都炸锅了?现在还关门歇业呢!”
喜妞儿惊讶地张着嘴,忽闪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那,那,刘开泰,是不是那个了?”
刘老二说道:“挂了”接着又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说这不吉利的话儿了,还是让二爷赶快,乐呵乐呵吧!这段时间,二爷,憋坏了。”说着就把他那双粗壮的大手,顺着喜妞儿光滑的肚皮往下滑去……
喜妞儿身子一紧,急忙,急忙松手阻拦刘老二即将深滑下去的手,用脑袋瓜死命地抵住刘老二深入她怀中的头,笑眯眯地笑着说:“你弄疼我了,都回来了,你猴急个什么呀!”
陈胜利他们几个人,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刘墙枝用很轻微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到:“妈的,这两个狗杂碎,一会儿弄死你们。”
喜儿妞吹灭了灯和刘老二在被窝里,打情骂俏。这时候,冯二奎,在窗沿儿底下探出了头,用左手食指,蘸了点唾沫,在窗户纸上捅破了一个小窟窿,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椭圆形状像茶壶的东西,将这个东西的一头伸入窟窿中,左手扶着这个像茶壶一样的东西,右手扶着窗台,低下脑袋从这个像茶壶一样的另一头向里面吹气。
皎洁的月光,从乌云的缝隙里挤了出来,银辉洒向大地,耳边的风声依然在呼呼作响。
门外一边站这两个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出地焦急等待着陈胜利一声令下,就往里面冲进去。
屋里的刘老二,突然大喊一声“外面是谁?”他反应迅速,动作敏捷,瞬间从枕头下,拔出日本人送给他的王八盒子,反手就是一枪……
枪响亮了,瞬间划破了黑暗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