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邦没有想到李慕崎的出手竟然是这本的迅速:他的剑,仿似一条毒蛇,不知将要攻击何处?步伐的配合也是那么完美,灵动。他根本不给自己喘息,后退的机会。
韩忠邦本就不打算后退,这一套剑法他还为完全使完,还有三招。那三招,才是真正的杀招,,不会有人能够想象的到。
韩忠邦能够猜到李慕崎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且也知道李慕崎一定会上当,任何人都不愿意如此的机会。韩忠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李慕崎一定会败于他手。
李慕崎果然没有想到韩忠邦回头如此厉害的后招:韩忠邦攻出了三剑,每一剑至少有五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几乎都在人身上的几处大穴之上,被他那锋利的剑尖点住,非死即伤。并且。他的这三招也实在太过猛烈,不得不去护自己身上的那几处大穴。若是收剑护那几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攻出去的,再想收回,至少得等到剑势变弱,不然一定会伤到自己。
如此,李慕崎也只有一个选择:攻击,他只能攻击。
邱楚明见到韩忠邦使出这一路剑法,心中属实十分的惊恐,他知道剑法最厉害是最后的那三招,他多么的希望,李慕崎不会攻击,依旧防守。但是李慕崎并没有防守,而是选择了进攻。见到李慕崎出手,心脏几乎已经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而李安桐依旧那般模样,仿佛并不在意李慕崎的安危。他怎能不在意,只是他对李慕崎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李慕崎的剑法,也了解那是一套怎样的剑法。
韩忠邦没有刺到李慕崎身上任何部位,他还是不了解那一套剑法:十分中,至少有七分是在做着防御。韩忠邦的剑法虽然凌厉,却最怕对手防守。若是对手防,他的每一次攻击几乎全是虚招,剑法虽猛,力量却是不足,只要两剑相碰,就会改变方向。
李慕崎的剑招虽比不上韩忠邦的凌厉,但是他的防守可以说是十分的完美,几乎没有一处死角可寻。
“叮”的一声。韩忠邦的剑,从他的手中掉落,笔直的插在韩忠邦的脚下。剑尖完全的没入土中,剑身兀自在抖动着。
那一声响还未停下,一块破碎的袖口,飘落在剑身的旁边,迎着风抖动···
韩忠邦的面上并没有失落,也没有一点不甘。他的眼睛望着自己破碎的袖子,望着那一片飘落于风中,掉于长剑旁边的那一块碎布···
李慕崎也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胜利的兴奋。他与韩忠邦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面色平静,呼吸平静,眼睛同样也望着那一块碎布。
“我输了,”韩忠邦很平淡的道。
“我也没赢,”李慕崎同样平淡的道。
韩忠邦抬起头望着李慕崎道“既然是我输了,你为何没有赢?”
“既然我没有赢,你怎么会输?”李慕崎同样看着韩忠邦道。
韩忠邦笑了,李慕崎也笑了。
他们确实没有人输,没没有人胜。胜的只有那柄剑,败的只有那一块布。
邱楚明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见到这种结果,他的所有担心全部消失了,而且他对李慕崎的敬意更浓。李慕崎仿佛是知道这一种结果,居然慢慢的回到了石桌旁,坐了下来。伸出手,又开始玩那只杯盖。
时间,总是在人,不知不觉间匆匆溜走,就如一个小偷,偷走些什么,却也不知。
李慕崎心中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事情是想做,却又没做。伴随着这一种感觉,在与韩忠邦谈论着刚才的惊险与当时的那一种莫名的心情。
就在此时,他才猛然惊觉一事:来此的目的。
“好像我们忘了一点什么,”他歉意的对韩忠邦笑了笑,话却是说与邱楚明,“安桐,你说是不是?”
“嗯,好像是,”邱楚明心中虽然知道李慕崎在说何事,面上却装作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他怎么能忘记,只是不知如何提起这一件事。总不能打断韩忠邦的兴致,亦或是李慕崎。他在等,等李慕崎自己提起。听到李慕崎如此说,他猛然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对,对,对。怎么会将这一件事情忘记呢?”
李慕崎其实心中也知道他不会忘记,也知他也不便提起此事,邱楚明会有如此表现他也能想到。就是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忘记。
邱楚明躬身一礼,十分歉意的笑道“您瞧小人这记性,赎罪赎罪。小人老了,总是容易忘记很多事情。若不是闲逸王您提醒,只怕小人今日必会将此事忘记。”
“什么事啊,”韩忠邦满脸的好奇道“快说,快说。”
“是夫人吩咐的事情,”邱楚明回道“差一点点就耽搁了。”
“哦,”韩忠邦听是韩夫人所吩咐,顿时失去了兴趣道“那你赶快去办吧。别让他等久了。”
“那我们就走吧,”李慕崎边起身边道“多谢韩将军相陪。”
“他一人去办就好了,”韩忠邦道“你又何必与他一起呢?”
“他自己一人去做此事,只怕有些唐突。”李慕崎忙摇头道。
“何事竟会唐突?”韩忠邦又渐渐的好奇起来,“说与我听听。”
邱楚明便韩夫人吩咐之事说与韩忠邦。韩忠邦也慢慢的明白邱楚明为何会带李慕崎来这里,他原以为李慕崎是来找他的,此时才知是自己误会了,也知道邱楚明的用心。想来李慕崎并不知道此事,若是他知道,定会埋怨邱楚明。
“既是如此,”韩忠邦道“我带你去如何?”
邱楚明知道韩忠邦之意,忙道“如此便有劳公子。”躬身一礼,便匆匆走掉。
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李慕崎心道,“如此便谢过。”
“何必如此客气。”忙整理衣冠,引着李慕崎与李安桐望韩诗韶那处去。
折过一片常青树,遥遥望见不远处便是那座小桥,而此时正走在那一条极幽深的小径,李慕崎放才知道邱楚明为何会匆匆离去。若是当时明白此中情由,定不会让他走:那三条路,一条通往韩三小姐处,正是此刻走的这一条,而邱楚明偏偏不走,而是直接去了韩忠邦处。李慕崎以为是无意路过,不想却是刻意安排。
世上的意外与偶然,有多少是人刻意的安排,而不是天意如此?
清风拂过两旁的细柳,柳叶轻浮,露出一簇簇开的正艳的花。花香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几只翩飞的彩蝶,正在花间嬉戏打闹,不会路过的人。而对于路人来说它们才是路过。
“这些花草树木,几乎全是舍妹所种,”韩忠邦面上浮着自豪与赞赏的笑容道,“整个韩府,也基本上出自她的手笔。”
李慕崎慢慢的行走在这一条特别的小径上,耳边听着韩忠邦的介绍。心中对那个即将见面的女子又多了几分期待,几分赞赏,还有几分憧憬···
脚步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许多,几乎想要另辟蹊径,却又不忍踏踩那些艳丽的花草,唐突佳人妙笔。韩忠邦也不得不加快,心中还有些奇怪,却没有猜测李慕崎的心思,而是在怀疑自己的脚步何时变慢了?
遥遥可望的小楼,奈何这么多的曲折。李慕崎心中不知何时起了这样的念头,几乎想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踏过花圃,只穿过去。
不知何时额上已不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汗珠连在一起,顺着李慕崎的棱角流到他的下颚,那一滴晶莹的汗珠,在李慕崎尖尖的下巴上荡来荡去,就是不肯掉落。阳光透过层层叶片,忽明忽暗的洒在那一滴汗珠之上,看上去更加的灵动。
叶慌,影晃,阳光也在叶间晃着,韩忠邦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飘飘晃晃。
韩忠邦十句话中,李慕崎只能听到三句,而且也是断断续续的,根本连接不起来,不知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韩忠邦不知此时李慕崎的心境,依旧说着,而且愈说愈开心。面上满是开心,眼中也带着快乐的光芒。
李慕崎不知自己错过的正是韩三小姐儿时趣事,韩忠邦此刻正在兴高采烈的讲述着,怎会知道最关心此事的人,竟然未曾听懂。
不知李慕崎知道错过的这一切,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李慕崎的心越来越乱,也越来越烦躁不安。面上的汗珠又添了许多。他是三人中唯一的一个——如此摸样的人。
就在李慕崎心情最不佳,即将冲动的踏入花草之间时,空气中流淌过缕缕琴音。随风入耳,顺耳而下。将心中的烦躁慢慢的冲淡。
韩忠邦也不再言语,慢慢的行进着,听着琴曲。谁也不想,不敢打扰。
折处那一片小林,便见到一座小亭,一位着翡翠之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抚琴,素手微拨,琴音顿起,与风一起徐徐飘来。
望着那个人,李慕崎便已知道她是谁。韩三小姐——韩诗韶。
幸好,李慕崎眼疾手快,不然,韩忠邦此时已经高呼而出。
韩忠邦此时面色微红,嘴上捂着一只有力的大手——五指并拢,几乎将韩忠邦的鼻子压扁。若不是韩忠邦反应够快,只怕已摇=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韩忠邦满眼的疑惑,艰难的,斜斜扭过头,用可怜的目光询问李慕崎,而李慕崎只是用手虚指着韩诗韶。做出静音的手势,也不将韩忠邦嘴上的手移开。
韩忠邦示意几次,李慕崎只是不睬。无奈韩忠邦只能如此委屈的将头慢慢的旋转,眼睛望着韩诗韶,希望她望到自己,解决此时的窘境。却又不想她望过来,深怕韩诗韶见到自己此时的窘境。心中祈祷着韩诗韶能够停下抚琴的手,让自己不再这般痛苦。
李安桐看着韩忠邦此时的表情真的想笑出来:眼中泛着点点泪光,透着可怜楚楚的眼神,双眉弯弯,鼻子拱着,一张脸已变的红扑扑,颈项亦是如此。那满脸的委屈之色,最是好笑。李安桐却不敢笑出声,他怕自己变成另一个韩忠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