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城内。
“你们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这你还不知道,咱们城主大人,向巫门下了战书,明日午时城外毒牙山,五战定胜负,生死擂,死活不论啊!”
“哼,我早已经知晓这个,还用你说!”
“你觉得,双方谁的胜算比较大?”
“自然是巫门,那巫门早已经盘桓南荒千年,哪里是天机城可以抵挡的,我看这一战凶多吉少!”
“我倒不这般认为,那巫门虽然强大,但是天机派据说已经派出高手前来支援,那日城主府内的意象,据说便是咱们城主一拳所为,直接轰死了巫门三大巫之一的战巫,这一战自然是城主大人胜算大!”
“什么,竟然是城主大人,没想到城主大人当了20年的城主武功还如此了得,走,到时一定要去看看!”
“嗯,这样的高手对决,只怕一辈子也难以遇见,我也去瞧瞧!”
天机城主向巫门下战书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天机城便热闹起来,整个天机城对于这场旷世之战都摩肩擦掌,翘首而盼,至于谁胜谁负,则是争论的难分难解,却也难以有个结果,不少人甚至因此而大打出手,倒是反而让白静堂伤了一回脑筋。而在战书下达当日,这天机城也解除了封禁,于是乎呼啸而出的商贾们,迅速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江湖,仅仅一日,整个中原武林早已经尽数将目光投向了这偏安一隅的南荒之地。
少林寺大雄宝殿。
“方丈师兄,今日有消息传来,那南荒城主白静堂欲和那巫门决战,不知方丈师兄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白施主当年横闯我少林,便风采不凡,18棍僧也是拦他不住。想来这20年后,他武功已然更加精进,这一战难言胜负吧!”
“师兄所言甚是,不知我寺是否派人前往?”
“阿弥陀佛,师弟,世间种种皆因果相生,有因方才有果,我等早已经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只为参研佛法,以求解脱黎民之苦,师弟此言,还是回去默念经书的好!”
“师兄,当年他们一行七人横闯我少林,莫非就这样算了?”
“阿弥陀佛,师弟,一念生,万恶做,因果随缘,冥冥中自由定数,何必多生因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弟,你去吧,师兄罚你抄写《法华经》100遍,还望师弟你多多参研佛法,阿弥陀佛,去吧,去吧!”
“师兄,唉,是,师弟谨遵师兄教诲!”这和尚说完转身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大殿,只是却总觉得心中有一股戾气无从发泄,一双眼睛如那怒目金刚一般颇为吓人,正是达摩殿首座——空见和尚。
“唉,冤孽,冤孽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纷争又多少,今日因,他日果,阿弥陀佛,师弟,你好自为之!”这一代少林方丈法号空闻,乃是远近驰名的佛法大师,一身佛法修为堪称大乘,连当今天子也破例让其在京都开坛论法,乃是一代高僧。
同一时间,神女宫神女峰峰顶。
“大长老,南星宫宫主一行带着蜜儿此刻正在南黄天机城,却不料卷入白静堂和巫门的争端中,南星宫主回信将助其一臂之力,不知大长老您意下如何?”此刻神女宫宫主正一人伫立在这鼓风绝顶之上,咧咧的寒风吹动她的衣裳,却是恭恭敬敬站在那里,面对着一间茅屋。
良久这茅屋内才传来一阵悠悠的声音,“此去南荒,快马加鞭也得数日,是福不是祸,江湖事自由江湖了,蜜儿也须经过一番历练,否则如何能够担得起这神女宫的担子,且不要管她,门内目前空虚的很,老身我还是驻守门内的好,有劳宫主关心了!”
“是,大长老!”
“目前,她们几个情况如何?这阴阳神功没有想到却还有如此问题,倒是我失算了!”
“几位老宫主还算稳定,只有南星宫前任宫主静思时有发作!”
“唉,当年静思入门,本就一心向武,那神女宫心法,唯有她钻研的最为精深,却从不做那男女之事,阴阳失衡也是命数,也罢,你将她送来这里,交由老身看管吧!”
“我替静思谢过长老!”
“如此,你去吧,蜜儿那边,由她去吧!武林的残酷,终究还是得她自己去体会,我们便不要拔苗助长了,你也去吧!”
“是,长老!”
与此同时,武当、华山、金刀门、八大世家、毒门均有消息收到,江湖中人纷纷闻风而动,有仇的前来伺机而动,妄图坐享渔翁之利;报恩的匆匆忙忙,唯恐误了这比武的时机;而看热闹的则是更多,天机派、巫门乃是武林大派,只是平时弟子少有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如今堪称一个现场观摩的最佳时机,于是乎大批人马接到信息匆匆从中原各地奔赴前往,一路上均是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其中甚者一连骑死七匹好马,堪称空前绝后。
京都皇宫内。
“启禀陛下,今日多地来奏,说近日大批武林人士策马奔腾过境,纵使是身处闹市,也是一骑绝尘而过,其间只在驿站换马,老臣查了地图,发现这批武林人士去向明显,一路向南,直奔南荒天机城而去,不知意欲何为,还请陛下早作决断,是否下令远南军前往拦截询问?”皇宫后院,却是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水旁凉亭矗立,倒是个观赏景致的好地方,此时便有二人正在其间,其中一人身披黄袍,自然是当今天子,而旁边一人却是如今内阁首辅江大人,只是却不曾想连朝廷也获悉了这场武林的风云。
“爱卿不必在意,此事朕早已知晓,自由决断,那批武林人士随他去吧,不过是些小鱼小虾罢了!”这皇帝似乎早已经知晓,依旧拿着鱼食喂养着这水中的金鱼,悠闲得很。
“陛下英明!”
突然那皇帝将那鱼饵一撒,却是转过身子,顿时显得无比严肃:“爱卿,不知你对当年先帝的那张《江湖令》有何看法?”
“这,臣不敢妄议!”对于这样的问题,纵使身为首辅大臣的江大人心中也是有些忐忑,这《江湖令》还是上一任首辅大人所列,先帝亲自批示,不过这已经过去了30多年,如今提起,不知道是何意思,伴君如伴虎啊。
“朕赦你无罪!爱卿不妨直言!放心,今日所言,天知地知,你知朕知,再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是,陛下!先帝颁布这《江湖令》本意是好的,毕竟这江湖人行事,自有他们的一套准则,而且如今看来也是颇有成效,以江湖人治理江湖人,效果不错,甚至这些官员为官也算清廉,毕竟当年在江湖上都是侠义之辈,只是偶有政令不通的麻烦,不理睬朝廷所颁布条令,只是因为当地百姓算是安居乐业,故而微臣等几位也不必多生枝节!不知陛下以为如何?”这江大人说这番话却是发现皇帝的气势突然变了几变,顿时语气也变得斟酌起来,其后更是聊聊数句便不愿多说,恭恭敬敬拜了一拜,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爱卿所言甚是!朕以为先帝所为不过是权宜之计,彼时武林势大,如今朝纲稳固,这些江湖人不知政令,不谙律法,再留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武林,是朕的武林,武林人是朕的武林人,这一点,朕深深笃信!”说着那皇帝一拳击在凉亭之上,却是击出一个洞来,吓得江大人连忙跪下,不住磕头,神情格外惶恐。
“江大人,你老了,胆子也小了,去吧,回家养老吧!”淡淡幽幽丢下一句话,那皇帝便径直离去,再不管这地上跪着的首辅江大人。
翌日,朝廷震动,内阁首辅江一帆大人,患病辞官,不料刚出京都便一命呜呼,年仅50,朝内一片素白,皇帝亲赐谥号——忠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