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姐,落儿姐一进屋我就把怀中的纸笔一投脑的扔在漆黑闪亮的圆桌上。
“哎呀,青儿妹妹怎如此大声喧哗,要被外人听见了还不被笑话。”顺着我的声音,落儿姐撩开粉红色的纱窗,从里屋探将出来。我不把抬头也知道那抹浅粉色的身影会把我扔得乱七八糟的纸张理得整整齐齐。
粉红色,属于落儿姐姐的颜色。以前对于粉色的意象,多半会是轻浮放荡,往往包含了过多的鄙视和嘲讽,可是直到遇见落儿姐姐才知道那根本不对,粉红根本就不是那样的颜色。粉红色,那么一抹身影,就好似一股透着温暖的淡淡的风。淡而不清,艳而不俗,好似露珠般的晶莹细嫩。落儿姐就好似一湾清水,静静的淌着清澈的流光,不会沾染上半分尘埃,不论是什么尘埃都会在她那湾清澈的眸子里清洗得干干净净,她有着世上最简单清澈的眼睛,简简单单的一双大眼睛,既没有丹凤眼的妖媚,也没有杏仁眼的璀璨,可是你就会觉得美,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美,一见就无法忘怀。
“怎么了,又被你爹爹罚了?”她素手递过一杯清茶,我接过一阵猛喝。六月的天气,真不是一般的热,长长的一段距离,又没有公交出租,况且我贪赏这一路盛夏热烈的美景也不怎么使用轻功,自是热得无以复加。
“咳……咳……咳”
“你慢点,瞧,被呛着了吧”落儿姐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等顺了气,我摆开落儿姐姐的手:“没事没事。啊,累死我了,先让我躺一会”
一进得落儿姐姐的里屋,我便见那桌上放着别着针的刺绣,一朵红艳艳的牡丹,犹如开在盛夏般热烈,栩栩如生,我拿起来瞧着好一番才喃喃道:“等会你绣一个比这个差十倍的,哦不,应该是差一百倍的给我,让我拿去给我老爹交差”
落儿姐姐听得我这么道便抿嘴一笑:“谁让你那么疯,舞刀弄枪的学得挺好,偏偏就是不学针织女工”
我丢下那堪称一绝的刺绣,头疼般的摆着头,往她那床上一躺:“算了吧,要学这个,我宁愿睡大觉,好困哦,呆会晚饭好了记得叫我。”
落儿姐姐对于我这样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宠溺般的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向奉行的原则就是落儿家就是我家,所以她的东西总是容易被我翻个底朝天,而她总是不厌其烦的等我玩够乐足后再把它们收拾得规规矩矩,其中免不了以长姐的身份数落我几句。我喜欢这种感觉,如同亲人一般没有间隙。
窗外大大的烈日炙烤着大地,那金黄的美人蕉也搭拉着脑袋,空气中还传来夏季特有的植物被烤热的味道,不太好闻,也不会很难闻。我习惯性的把下巴种在桌上,看着落儿姐姐帮我抄完了女经,又帮着我刺绣。要让她绣得难看还真是不容易,那绣布上已落了好多针眼,都是我嫌她刺得太好拆了线重绣留下的。这几日过得实在太清闲,只是每天在落儿姐家练练手,没有过招,免不得有些不畅快,一声一声的叹着气。
落儿姐对着针孔穿好了线看了我一眼道:“你呀,就是一刻钟也安静不得。”
“哎”我瞄了她一眼继续叹着气。
“哎,你有没有听说下个月会在青城举办的落英大会?”
“大会?就是那个号称50年才举办一次的那个?”
“可不是。”
“还好吧”
“你平时不挺爱热闹的吗,怎么这次一点兴致也没有?”
春晚这些大型节日看得多了,管它几十年几百年办一次呢,早就觉得腻味了,显得无聊至极,况且它们本身就很无聊。而且这个大会不见得比春晚还奢侈,自然是没什么好期盼的,而且落儿姐姐说得不对,我并不喜欢热闹,我只喜欢捉贼。
这些当然是不能够说出来的,我只得淡淡应道:“是啊。”
过了二秒,我看着落儿姐::“咦,你好像很想去看的样子”
她看了看手里的刺绣感叹道:“50年才办一次,有的人头发都白了不都见得看到一次的,这节日好盛重啊。”
“想去那就去呗”
“那怎么行,我们是女子,只有得到圣花邀请的多才多艺的女子才能去献节日参加,我,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令的女儿,可没资格参加。若是男子,倒是可以到街头去凑一凑热闹”
“切,这什么破道理,凭什么男子可以去我们女儿去不得,而且去了还得卖苦力,什么破劳什子的大会,有什么了不起。这次我就带你去看看,它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我就是不喜欢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万恶的旧社会,我要大唱妇女解放曲,气死我了,我要唱红色娘子军,反抗它到底,所以我一定要拉着落儿姐姐去看。
“哎呀,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问你,你想不想去看”
落儿姐咬了咬小小的嘴唇细声细气的道:“是有一点想”
“想不就行了,有你青儿妹妹在,一定让你看到,包在我身上。”
“可是”她停下了手中的活,似乎觉得不妥
“没有可是,听我的,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