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楚国窃到一份影子潜在燕京的密谍名单,不料事机败露,引来他们一路追杀,将属下困到了安邑县。”
“我看不止一路人在追杀你呀。”
“是的,目前据属下观察,楚国的“影子”,“云海盟”,还有胡蛮的“铁狮堂”都出动了。”
“‘云海盟’!他们也出手了?”徐老六诧道。
“是的,昨晚就是‘云海盟’的‘枪王’荣棣将我追到此处,万般无奈,属下才在此躲避,让刘五去联络协领大人。”
“嘿,你这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啊。”徐老六嘿然道。
“属下现在想赶到石门关,到了那里,我们的人手应该够用了。”
“石门关,你现在安邑县都出不去了,别说到石门关还有百里路程呐。”
“那怎么办?动用县衙的力量不行吗?”
“县衙根本应付不了这些人,即使能应付,也不能找。”
“为什么?”
“县尉关亭,本身就是‘云海盟’的人。”
屋外的刘响听了,恍然大悟,既然关亭是“云海盟”的人,那么昨天看到的长衫人应该就是许萍所说的‘枪王’荣棣了,再一想到他总是拿在手里的黑色长条包裹,刘响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屋内徐老六对许萍道:“这样吧,刘五这里也不甚安全,你暂时到我家的密室躲几天,我想办法联络石门关分部,申请派些人手增援。”
“好吧,属下听从协领大人安排。”许萍拱手应道。
出了屋子,徐老六见刘响倚在院门向外张望,心想这小子还挺机警,走到刘响身后一拍他的肩膀,刘响一激灵,回头见是徐老六:“你吓死我了六叔。”
徐老六微微一笑:“小五子,许姑娘先到我哪儿躲一躲,记住,你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明白没有?”
“明白,六叔,”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六叔,那小燕子不错,能给我一个不?”
“我给你一巴掌要不?”徐老六佯怒,刘响缩了缩脖。
目送徐老六和许萍的背影,刘响脸上的痞气不见了,喃喃自语道:四姐,小弟先帮你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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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安远客栈”后进的一件屋子内,烛火通明,三个胡蛮壮汉围坐在桌旁,桌上骨头鱼刺一片狼藉,地上扔着两个已喝空的酒坛。
一个黑脸壮汉重重地把酒碗撴在桌上,“娘的,让小二找个小娘怎么这么长时间,再不来,老子一把火烧了这个狗店。”
坐在他对面的壮汉正在拿着一把小银刀在桌上无意识地划着,见黑脸壮汉已露醉态,不悦地道:“达尔奇,不要喝了,任务完不成,当心掉脑袋。”
达尔奇咧开大嘴:“于勒兄弟,你也太小心了,就凭我们‘铁狮堂’三大高手,对付这么个小娘还不是手到擒来,来来来,喝酒!明天就去把那小娘做掉。”
“噗嗤!”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另一壮汉立刻施展身形蹿到门边,于勒则顺手抄起桌边的一把长刀,只有那达尔奇兀自端着酒碗发愣。
三人虽然距离高手还有一段,但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自也不是泛泛之辈,几十步的风吹草动还是瞒不过他们的耳朵的,可来人明明就站在门口出声,他们却没有发觉,这份身法不禁令他们心生寒意。
“谁?”门边的壮汉沉声问道。
“三大高手!嗤,如果‘铁狮堂’都是你们这样的高手,那他就可以关门了。”
门口壮汉不由大怒,伸手拉开房门,嘴里犹自喝道:“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你……”话还未说完,拉开房门的他就见一只拳头在他眼里逐渐放大,“噗”的一声,如击败革,他当时立在那里。
身后二人见他拉开房门便一动不动,大感诧异,只见他双肩上多了一双手,缓缓地将门口壮汉调转身体。
“啊!”二人大惊失色,达尔奇更是将手中的酒碗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只见门口壮汉那张脸已经让他们认不出来了,因为整个一张脸已经全部凹了进去,五官汩汩向外淌着鲜血。
那双手将变形的壮汉轻轻移开,轻轻地靠在门框上,露出了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
于勒低吼一声,拖刀向年轻人冲去,刀尖在地上划出一溜火星。
年轻人依然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嘲笑于勒的自不量力,于勒冲到年轻人面前,挥刀下劈,在这柄刀上于勒下了十三年的功夫,在他的印象中,曾经将一头牛拦腰劈断,可惜,年轻人不是牛,于勒就感觉刀锋离年轻人还有三寸的时候,年轻人还是笑眯眯的,凌厉的刀风将年轻人额前一绺发丝吹起,“呼”这是一刀将风斩断的声音,于勒心里低叫:“完!劈空了,人呢?”
还没等于勒回过头来,就听身后“噗”的一声,就像西瓜破裂的声音。
“不好!”于勒回转身来,一个缠头裹脑,他是怕年轻人在后面袭击他,等他拉好架势,定睛一看,“当啷”长刀掉到地上。只见刚才坐在桌边的达尔奇还保留着端坐的姿势,只不过他的脑袋缩进了脖腔一半,上留一半仿佛开了瓢的西瓜,脑骨裂开,红的白的缓缓淌下,年轻人一只手扶住他,见于勒回头,高度戒备的样子,依然笑眯眯的,松开了手,达尔奇的尸体栽倒地上,年轻人拍了拍手,好像刚干完活,拍掉手上的灰尘一样。
虽然年轻人在笑,可于勒如见鬼魅,他想跑,但双腿已不听使唤,虽然他也曾杀人如麻,可年轻人轻描淡写地将人杀成这样,而且已经轮到自己,他直觉嘴里发干,定在了原地。
年轻人正是刘响,他决定帮四姐的手下解决掉这些麻烦,他已经了解到这几股势力的所在地,于是第一个就找到了胡蛮人。
刘响慢慢踱到呆立的于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不错,不愧是高手,居然不跑。”
听着这个煞星就在自己咫尺之地调侃自己,于勒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我……”也不知他想说什么。
刘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铁狮堂’高手这么弱,喂,想好没有?”
“什……什么?”于勒的脑袋都木了,机械地追随着刘响的思路。
“想用什么姿势死啊,当然,你也可以跑,只要你能跑得出去。”刘响想当然地道。
于勒一咬牙,偷偷感觉一下,腿大概可以动了,趁刘响转身的功夫,撒腿就跑,真不愧是“铁狮堂”的高手,那速度和他高大魁梧的身体极不匹配。
刘响“咦”了一声,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
于勒成功地跑到了院里,成功地看到了院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当他扑倒在地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向后对折一样,从脊柱算起,上一半向后,下一半向前……
第二天早上,刘响和疙瘩强正在刘家面摊儿吃面,就看见不少人向着“安远客栈”方向跑去,疙瘩强好看热闹,“稀哩呼噜”吃完面,拽着刘响向“安远客栈”跑去。
客栈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疙瘩强一路向里挤去,挤到门口,县衙的几个衙役吆五喝六地维持着秩序,关亭站在院子里向客栈老板和伙计了解着情况,县衙仵作正在验尸,疙瘩强拽着刘响挤过衙役,衙役们也认识他俩,没拦着他们,他们挤进院子,正好看见三具变形的尸体,疙瘩强反应极快,飞快地跑到墙角,将刚吃的面全部倒了出来,刘响也装模做样地到墙角去呕吐,本来他是做做样子,可一看到疙瘩强的呕吐物,立刻真的吐了起来。
关亭皱皱眉,“小五,你们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省得晚上做噩梦。”
刘响拉起疙瘩强,哥俩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二人的狼狈样令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大笑,挤出人群时,刘响见徐老六也在其中,一脸不解地看着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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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过去了,这一天疙瘩强始终小脸煞白,刘响就劝他晚上回家喝点还魂酒,免得被恶鬼魇住,疙瘩强将信将疑地答应着。
又是夜半,刘响开始对付第二股势力,他的目标就在袁家车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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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少白已经喝下第七杯酒了,他喝酒的特点是越喝眼睛越亮,此时,这个俊俏的公子已是面泛桃花,笑吟吟地看着面前娇羞满面的********在为他斟酒布菜,屋内只有两个人。
今年二十三岁的芈少白是楚国皇族子弟,从小师从“披风剑客”习武,一手“披风剑法”使得炉火纯青,五年前,艺成回归,深受楚皇芈天平器重,安排他到“影子”为一小头目,五年来,芈少白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官途一路呈上升趋势,现已为统领。
此次许萍盗取名单,就是芈少白发现“影子”内部一名文职官员有些异常,通过他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了许萍,于是,傲气冲天的芈少白在精心炮制了一番那名文官以后,带着十名护卫追杀许萍,在他看来,只要他出手,许萍就已经是个死人,哪怕她逃回燕京,他也有信心在燕京城门口将许萍击杀,因为他是芈少白。
来到安邑,他就住进了“影子”在安邑的暗桩袁家,袁家车马行老板袁唯庸是七年前被派到安邑的,他的车马行路线四通八达,接触的人三教九流,所以为楚国收集了不少情报,因此多次受到楚皇嘉奖,而他的买卖也越做越大,富得流油,已经娶了四房小妾。
现在在芈少白屋内陪酒的是他的妻子,袁唯庸知道芈少白好色的毛病,为了巴结这位既是皇族子弟又是自己顶头上司的芈少白,袁唯庸将心爱的小妾献了出来,可没想到芈少白的喜好与众不同,竟是喜欢中年的妇人,用现代人的话说来就是“恋母情结”,他看上了袁唯庸年已四十岁的正妻李氏,袁唯庸无奈,软硬兼施逼着李氏前来奉承芈少白。
早上“安远客栈”死了三名胡蛮的事芈少白也听说了,他只派手下的校尉罗英到现场看了看,罗英回报是有人用好似大锤一样的重物击杀了三名胡蛮,芈少白听到冷笑一声:“你见过提了大锤去刺杀的吗?分明是事后做的现场,为的就是掩盖致命创口。”
罗英思索道:“统领,您看是不是燕国的“燕子”下的手啊。”
“糊涂!”芈少白毫不留情地驳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燕国地界,在自己地界杀人,还用掩饰吗?”看了看有些讪讪的罗英,又吩咐道:“今晚加一个暗哨,明天全体出动,全力搜寻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