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易与关飞燕对视一眼,张安易踏前一步道:“那私会红妆之人恐怕是她的常客,而且一定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否则死者不会有胆子隐瞒与你,更不敢偷偷溜出去与其私会。”
“只要能一一排查曾经被红妆服侍过的,身份较高的男人,应该就能找出那人。”
李园园冷笑一声道:“红妆是春风楼出了名的姑娘,每天接待的不是权贵便是富豪,想要排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安易道:“不用太久以前,我只要知道三天内的客人。”
李园园想了想道:“就算我告诉你又能如何?张小捕头,我可提醒你,你的身份根本惹不起他们。”
张安易笑的满脸不在乎,指着一旁的关飞燕道:“有她在我旁边,谁敢不乖乖的被我查。”
关飞燕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之前我想跟你破案,你没有多抗拒,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张安易嘿嘿笑着,对她道:“我初来乍到,还得麻烦你。”
李园园道:“既然如此,我便将三日内客人的名单给你,还请你早日破案,否则我们春风楼恐怕难以安宁。”
说完,李园园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册递给张安易。
她竟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张安易接过去,郑重道:“先谢过李掌柜的。最近几日,我们衙门会加大人手夜间巡逻,春风楼的姑娘们夜晚也尽量少出去。”
李园园点头答应。
一旁关飞燕道忽然开口道:“对丽香好一些,若是被我知道你又虐待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园园脸色尴尬,眼中暗藏怒意,却扯出一个笑容道:“关小姐放心,丽香也算是我们春风楼的招牌之一,我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最好是这样。”
“对了,还劳烦帮我留意一下,若是有人前来找红妆姑娘的,还请记录一下告诉我,若是有常客却反常的没有来,也请告知与我。”
张安易将名单塞入怀中,叮嘱一番后,朝李园园告辞,便与关飞燕离开了春风楼。
走出春风楼,张安易随便找了一个面摊坐下,将名单取出,认真的翻阅起来。
关飞燕见状,跟着坐下,见张安易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随意点了两碗面,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托腮,傻傻的盯着张安易,发起呆来。
名单上的名字很多,大多数张安易都不认识,他毕竟来的不久,只有两三个名字是他略有耳闻的。
比如周逸龙,便是庆县三大势力之一周家的嫡系子弟,此人的纨绔之名在庆县也是响当当的。
其最被津津乐道的事情便是曾经追求关飞燕,结果被揍了个半死,然后被她提着,干脆利落的扔回周家门口。
此事发生后,一向狂傲的周家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再比如,梅正群。
这个人张安易从未见过,连名字都没怎么听人提起过。
但他偏偏清楚地知道这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身为捕快的张安易的顶头上司,却毫无地位与权势的庆县县令!
张安易看着周逸龙和梅正群的名字,偷偷地朝旁边瞥了瞥,只见关飞燕坐在自己身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张安易猛地咳嗽一声,道:“你看我干吗?”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关飞燕疑惑道。
张安易脸一红道:“名单上两个名字让我想到了你。”
“哦?我看看。”
关飞燕将头凑过来看了看名单道:“周逸龙的名字我有印象,可梅正群是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去,人家可是本县县令啊,本来应该是此地权利最大的人,却被你们青龙帮,风月楼和周家联手打压。”张安易晃晃脑袋道。
关飞燕撇撇嘴道:“若是他真有本事,岂能说打压就打压。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那人,当真是个没啥本事,只知道吟诗颂对,风花雪月之人。”
张安易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
关飞燕道:“这名单上这么多名字,你打算怎么办?”
张安易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一个接着一个的排查呗。”
“这红妆可真是厉害,三天内竟然接待了这么多人,她不累吗?”
关飞燕有些好奇。
张安易干咳一声,面颊微红,瞧着关飞燕天真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咱们今天先从这个人开始找吧。”关飞燕没察觉,随手指了一个名字道。
张安易摇摇头道:“先等等,我得想想该怎么说。”
“想什么呀,直接说去查案不就好了?”
“大姐,这单子上的都是逛窑子的人,我们难道上门当着人家家人的面说嘛?”
“这有什么,既然做了有种就别瞒着啊。”
“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况且,若是真的叫人难堪,也指不准人家会不会说实话。”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关飞燕打量了一番张安易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有点做捕快的料。”
张安易摸摸鼻子谦虚道:“都是陈老哥指点的好。”
此时面条被端上来,关飞燕拿起筷子伸了一个懒腰,慵懒道:“既然你这么专业,就听你的了,我先吃面啦,都快饿死了。”
张安易一怔,心想不是才吃过三月楼的鱼宴,怎么就饿了?
不过瞧着面前这碗浓香四溢的皮肚面,张安易咽了一口唾沫,那点念头抛在脑后,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张安易。”正吃着面,关飞燕忽然叫道。
张安易将一根面条吸入肚子,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你都练了什么功夫?”
“干嘛问我这个?”张安易有些不解。
“我在想,那杀手应该武功不错,若是你武功太低,咱们一起巡逻的时候真的遇到凶手,你岂不是拖我后腿。”关飞燕认真道。
张安易翻了翻白眼,想了想道:“我练的武功多了去了,都要说吗?”
听他语气,竟然真有说出来的意思。
“你真的说?”关飞燕也愣住了,她一开始只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的。要知道,一个人的武功路数是最隐秘的秘密,哪怕是至亲都不会透露一二。否则,若是被死敌探查到自身的弱点,绝难在江湖之上存活。
张安易耸耸肩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又不是练得什么绝学。而且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他倒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关飞燕有些犹豫,见他这么直率,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心中又确实对张安易的来路有些好奇,当下有些结巴道:“那。。。。。。,那你说一下呗。”
不经意间,她已经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张安易略带奇怪的看了看她道:“我最开始练过三门拳法,都是不入流的基础,其中最出名的是《宋祖长拳》,后来我融合三门拳法创出了一本《凿山拳》就是之前和赵辰交手时用的。还有《破穴十二指枪》,《缠丝腿》以及《小周天八卦掌》。对了,还有一门《如龙枪掌》刚刚创出,传给了郭山。”
张安易一边说着,脑海中一边有无数招式闪过。他说的简短,但是当无数招数略过,其中忽然冒出全新的想法。
之前曾经想过六门合一,现在我练了这么多武功能不能全部融合?
只是,整个念头刚刚冒出,张安易便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就仿佛是当初在西极城观三大一流高手出手时的感觉。
还是太过狂妄了,这些武功虽然浅薄,但毕竟性质不同,就说《凿山拳》与《小周天八卦掌》一个刚猛,一个却偏向柔和,自己三流不到,就妄图“刚柔并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安易不再细想,眉头忽然皱了皱,随后还是道:“还有一门《孤老山阴爪功》是我奇遇得来。”
他原本不想说出这门武功,毕竟来自邪派,但这门爪功威力惊人,若是遇到凶手自己一定会使出,既然如此,还是提前告知的好。
关飞燕愣愣的听着,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区区不入流,就胆敢练这么多功夫,他还想不想步入三流行列了?
“你。。。。。。,你练这么多功夫?还有,你刚才说你创了两门功夫?”
关飞燕一开始有些不信,但是她知道郭山称呼张安易为师父,看郭山陈恳的样子,自己却又不得不信。
她没有多提《阴爪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张安易点点头笑道:“现在你应该不会怕我拖你后腿了吧。”
关飞燕脸一红,忽然想到:若是他追问我的武功路数,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当下关飞燕心中略微有些惶恐。
不过张安易似乎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埋头吃面。
关飞燕见状,心中越发惭愧,忽然一拍桌子,显得怒意冲冲。
她的掌劲很大,竟然将桌上的碗都拍得凌空。张安易正吃着面,便觉得温热的面汤洒在自己脸上,油腻腻的很不舒服。
“你干嘛?”张安易抬起头,面汤顺着脸颊滑下,显得狼狈,眼中隐隐有怒火跳动。
关飞燕理直气壮道:“你干嘛不问我的武功路数,是不是看不起我?”
张安易莫名其妙道:“有啥好问的,你是青龙帮的传承,又不像我,我要是问了算什么事情?”
“我不管,我一定要告诉你。”
张安易怒道:“神经病啊,我不听。”说完,将耳朵堵住。
关飞燕冷哼一声,一指点在张安易肩膀穴位,暂时定住他的身子,随后将张安易双手放下,瞧着张安易宛若雕塑般的表情,她看了看四周,还是没好意思大声说出来,只得凑到张安易耳边,低声道:“你且听好,本姑娘练得是青龙帮的镇帮之宝,残缺绝学《百鸟朝圣》中的《地凰剑》,此剑法修至大成,惊涛骇浪,地动山摇,实数当世一流剑法。”
张安易定在当场,体内《流星绝》五颗流星若隐若现,却无法冲破无形桎梏,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之感,觉得奇痒难忍,却无法动弹,一时间满脸通红,心中无奈至极。
“你听明白了吧?”关飞燕露出得意的表情,高声道。
见张安易满脸通红,面无表情,关飞燕捂嘴笑着,随手解了张安易穴道。
她刚刚收回双指,就见张安易抬起手不住地掏着耳朵,一双眼睛死死地瞪住关飞燕,显得极为不高兴。
“你再敢仗着武功比我高,将我定住,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张安易恶狠狠道。那种被人随手定住,无法动弹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关飞燕撇撇嘴,全然不将张安易的威胁放在心上,转而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继续吃面吧。”
说着,蒙头大吃,毫无形象可言。
张安易满脸无奈,瞧着自己眼前这碗面,却怎么也下不去嘴,只好坐在一旁干生闷气。
心底却想着,关飞燕所练的《地凰剑》既然是残缺绝学,那该又有如何厉害的威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