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去哪?”路上,郭山问道。
张安易舒坦的坐在驴背上,手里捧着那本《阴爪功》正读的津津有味,闻言道:“去庆县吧,那残图背后说的事情,我很好奇。”
郭山想了想道:“那残图背后说,宋明那些畜生是为了什么‘怨念珠’才。。。。。。,而且他们好像还是受了某位庆县的大人物的命令,而庆县的那人似乎又要听命于其他人。”
张安易点点头道:“我怀疑所谓庆县的大人物,就是那里的县令。”
郭山一惊,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这些官员是大燕朝廷选拔,按道理都是父母官才对,怎么会做这么种事情?”
张安易嗤笑一声,想到了黄石县的叶大豪,冷道:“狗屁的父母官,天高皇帝远,咱们西凉州这么偏僻,哪怕是皇帝也管不了他们。”
郭山毕竟淳朴憨厚,不入江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听了张安易的话语,不禁有些愣神。
“我只是怀疑,这庆县位于西凉中心,连接各路交通,也算是一处要地,此地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个个深藏不露,所谓的大人物,或许也不仅仅只有那县令一人。”
“若。。。。。。,若真是那县令,我该怎么办?”郭山木讷道。他有些慌了,原本以为自己大仇已报,想不到这之后还有许多复杂的事情,此时他觉得自己心中极乱,只能依靠驴背上的张安易。
张安易看了他一眼道:“还能怎么办,有仇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皇帝干的,也要宰了他。”
郭山脸色一白,他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况且,若幕后之人真的是大燕皇帝,自己也别报仇了,直接自杀算了,想来,青山村的村民泉下有知,也会原谅自己。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报仇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先问你,你《气元功》修炼的如何?”
郭山回过神来,搔搔脑袋道:“还是没什么进展。”
“体内可有热流产生?”
“没有。”
郭山惭愧道:“可能是我资质太过愚笨了。”
张安易若有所思道:“或许有可能吧,不过我现在看不出来。我有一个朋友,恩,练剑的,笨得要死,听说也是五六天才产生气感,你若是明天之后还没有进展,可能真的资质。。。。。。”
郭山苦笑一声:“师父,你不带这么打击我的。”
张安易嘿嘿一笑,开始吹嘘:“想当年,为师用了一天功夫就产生气感了,厉害吧?”
郭山瞧着张安易,面带羡慕:“不愧是师父,就是厉害啊。”
张安易哈哈一笑,显得很开心:“你慢慢练吧,正好为师最近正在整理一本全新的掌法,刚刚有了头绪,过几天传授给你。”
“多谢师父。”郭山激动道。他的样子,与在韩家大院内,刚刚接触武道的张安易如出一辙。
庆县离张黑子等人所在的村子有一天路程,张安易与郭山二人走走停停,路上时不时停下修炼武功,所以花费了将近三天的时间这才到达。
庆县位于西凉州的中心,坐落于大庆河边上,这条河乃是大燕的水路枢纽,连接东西,西至西凉,东至京北府,水路之上,各路商船来往密切,更有江湖大派青龙帮坐镇中央,统领来往一切。
庆县繁荣无比,在西凉州更是与西极城齐名,若非西极更早为都城,否则庆县有很大的机会取而代之。
张安易与郭山站在河边,看着脚下翻滚不断,略微泛黄绵延看不到尽头的河水,再看一看河道中来往密集的商船,竟被这番繁荣之景所深深吸引。
“人家都说大庆河与洞庭湖乃是整个大燕最为壮丽的水景,我没去过洞庭湖,但是看了这大庆河,恐怕不假。”
张安易瞧着宽广能容下数十艘大船并列齐行的河道,赞叹道。
“传说那洞庭湖迷雾笼罩,‘万物不浮’‘湖中更有妖物暗藏,除非武林高手,否则无人敢靠近,就算如此,就连轻功境界达到‘踏月留香’境地的高人也不敢轻易在那湖上玩水上漂。“
张安易与郭山闻言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这大庆河边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姑娘,正朝他们看来。
“姑娘可曾去过那洞庭湖?”张安易拱手好奇道。
那姑娘一身青衣,站在河边,被河上飘过的风稍微吹起衣裙,面容白皙,明眸皓齿,看上去小家碧玉,却偏偏给人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仿佛久居上位。
姑娘闻言摇头道:“不曾靠近,不过洞庭湖不远处有一高楼唤作‘岳阳楼’,登上高处正好可以看到洞庭湖的一部分景色,我倒是上去过。”
张安易眼睛一亮道:“哦?姑娘可曾看到什么壮丽的景象?”
那姑娘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安易,过了半响忽然嫣然一笑道:“你猜。”
张安易一愣,正要回答,那姑娘蓦然回身,一边轻笑着,一边慢步离去。
张安易瞧着那姑娘俏丽的背影,心中有些无语。
郭山站在一旁,瞧着缰绳,瞧着张安易脸上无奈的表情,捂嘴偷笑。
张安易撇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神经病啊!既然不想说,干嘛搭话。我看她可能自己也没去过,在这里吹牛,你觉得呢?”
郭山紧紧抿着嘴,不想回答。
“哼!”张安易瞥了瞥嘴,没好气道:“走吧,咱们进城!”
庆县极大,繁荣无比,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每一处都极为漂亮精致,张安易与郭山置身其中,仿佛是到了江南水乡。
“听说这庆县一开始建造的时候,便是模仿国都尊天府来的,果然这地方,就连风格也与西极城大相径庭。”张安易下了驴背,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驴蹄踢踏的“蹬蹬”声,周围吵闹的人群声,不禁感叹道。
周围人群密布,有穿长衫,手里提着茶壶的商户,有提着扁担,身穿粗布的苦工,华服精美的名门小姐,一身白色劲装,面容俊俏的青年剑客,还有风尘仆仆,背背长枪的镖师。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在街道上,让跟在张安易后边的郭山有些拘谨,丝毫不敢探头乱看。
张安易倒是丝毫不露怯,仰着一张脸,肆无忌惮的环顾着,倒是惹了一些女子不快的瞪了他一眼。
张安易毫不介意,咧嘴一笑,他虽然相貌俊秀,眼中有神,但是脸颊上五道淡淡的伤痕,让他看上去透着一股凶性,那些女子见他朝自己笑来,纷纷觉得可怕,不敢再看。
那五道伤痕正是与宋明交手后留下,张安易身上的其他伤痕皆已渐渐消失,只有脸上的伤痕只能靠自愈,毕竟《石不转》再厉害,也练不到脸皮上。
“驾!都给我闪开!”不远处,忽然有急切地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远处一匹骏马飞纵,马背上的骑士脸色煞白。
这街道宽阔,人群密集,若是这惊马四处乱撞,很容易伤人。
张安易瞧着,体内真气隐隐运转,双手青筋暴起,准备出手。
人群惊慌失措,一一闪开躲到路边,只剩下张安易一个人默默站在路中央,身后郭山牵着驴子,有些不知所措。
张安易双手握紧,正要出手,就听见耳边有劲风略过,同时一道声音传来:“闪开!”
张安易沉默不语,侧头看了看,体内真气渐缓,似乎不准备出手了。
来人是个身着白色长衫,相貌英俊潇洒的青年。只见他脚下生风,纵身而起,一脚将那骑士从马背上踢下,随后一个翻身上了马,面上泛起一阵红晕,手臂用力握住了缰绳。
“吁!”
青年怒喝一声,那马前足凌空,直立而起。
“踏踏。”挣扎了一会儿,骏马打了一个响鼻,安稳下来。
“好!”
“好功夫啊!”围观众人纷纷鼓掌。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潇洒一笑,朝众人拱了拱手。
“不愧是烈阳武馆的大师兄,赵辰的功夫果然了得。”
“可不是嘛!”
围观众人纷纷议论道。
“师父。”郭山忽然拉了拉张安易的衣角。
见张安易望过来,郭山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
张安易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老人身旁一位小乞儿趴在他身上低声抽泣。
没有人站在他们身边,也没有人伸出援手。
“似乎是刚才那匹惊马冲撞了老人。”郭山悄声道。
“上去看看。”
张安易快步过去,见老人脸色惨白捂着胸口,嘴巴一张一合,甚是凄惨。
张安易上前,让郭山将小乞儿搀到一旁,伸出手搭了搭老者的脉搏,忽然舒了一口气。
他转头朝小乞儿笑道:“没事,只是被马吓到了,回去好生修养一下就行,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呢!”
小乞儿闻言,喜极而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