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皇卫军先到，让方止健开门放人。
方止健言已禀报陛下，陛下自有定夺，暂时不能开门。
皇卫军则不信方止健，与前锋营对峙。
一段时间后，左镶、右翼、后近三营兵马赶到，携圣旨，皇卫军诸人方信。
随后，众士兵喊道：“会试考生暂且散去，陛下已下旨调查泄题之事。”
“先调查士兵杀人。”一人喊道。
众人应和。
双方又僵持不下。
院外一处人群稀少，方止健与其余三营都统商量。
方止健道：“考生不散，陛下可指示如何驱散？”
左镶营都统柯严道：“未言。依我看，干脆来硬的。”
方止健道：“已经产生冲突，死了一些人，若硬来，恐会产生更大冲突。”
右翼营都统李淼道：“院门外有一处空地，往外是街道。我们从街道一边持武器逼近，空出另一边，考生不知士兵是否又要杀人，便往另一边退走，人群自被驱散。”
方止健点头，道：“硬中带软，可行。”
后近营都统金芸槿道：“后近营皆是女兵，这种硬活，我们可不做，就在一旁看看。”
四人正商量细节，有士兵禀报，楚元德领兵过来了，要见方止健。
原来，楚元德见皇卫军及其余三营兵马赶到，会试已被搅和，知晓该谢幕了。
正欲离开，却有代国公府仆从找到他，言杨心蝶参加会试未回，杨家急坏了，杨国舅遣人到代国公府，请求帮忙。
楚元德闻罢，思绪飞快，情绪不定。
随后，楚元德领兵奔举才院而来。
方止健四人闻楚元德领兵而来，不禁皱起眉头。
柯严道：“不能见。此人到哪，哪里出事。最近将六部闹得乱七八糟。”
方止健也不想见，便借口无暇它顾，让士兵回绝。
一会儿之后，士兵慌忙回报，道：“都统，大事不好。楚大人言他未过门的妻子杨家小姐参加会试未回，要都统交出来。否则……”
方止健道：“否则怎样？”
“否则灭了前锋营，刨都统家祖坟。”
柯严道：“死者中可有杨家小姐？”
方止健道：“杀起来，谁知道是谁。是有几名女子。”
李淼道：“在昭仁公主府，楚郎中说杀人便杀人，事后言是对方先动手，也没人拿他怎么样。方都统还是见一见，细说分明。”
方止健思索半晌，让人去请楚元德。
很快，方止健四人便见到楚元德。
方止健道：“楚大人，我等正忙于解举才院之围，只能匆忙相见。”
楚元德打量四人一番，道：“解举才院之围，我不管，我来是接杨心蝶小姐回家。”
方止健道：“解围后，人群散去，杨小姐自然会回家。”
楚元德道：“听闻有些考生被士兵杀死，可有其事？”
方止健道：“是有些不听话的考生想杀士兵，反被士兵杀死。杨小姐应不在此列。”
楚元德道：“最好不在此列。现在，遣人去找到她，交给我。”
方止健为难道：“士兵与考生发生冲突，一时难找到。”
楚元德道：“如此小事，都无法办成。我带我的人亲自去找。”
方止健忙道：“恐怕会激化矛盾，再起冲突。”
楚元德冷冷道：“我自会处理。放我的人进来。”
方止健自然不肯。
楚元德道：“看来方都统的意思是不管杨心蝶死活。”
方止健道：“圣旨言驱散考生，我自须先遵旨，再保杨家小姐性命。”
楚元德道：“杨心蝶若有闪失，方都统一家须抵命。”
李淼打圆场，道：“此事，都不愿发生。楚大人不防说出找杨家小姐的计划，众人参详一下，是否可行。若行，便按楚大人说的做；若不行，则按方都统意思办。”
方止健并未反对。
考生人数众多，已成混乱，周围士兵也不少，面对如此乱局，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楚元德道：“让众人一起喊，自然很快便找到了。”
李淼道：“考生极多，嘈杂得很。先前宣读圣旨，亦无多少人听到。楚大人所言，恐不易办到。”
方止健道：“更多考生还在举才院内，更难听到。”
楚元德不信。
方止健则道：“若非事态严峻，又怎会必须驱散？”
楚元德思考片刻，点头，询问驱散计划。
方止健等人说了一遍。
楚元德道：“不许杀一人。”
方止健等人也不想杀人，皆赞同。
楚元德听四人商谈细节，也提出一些要求，并不过分，四人同意。
随后，方止健等人依计行事。
空出街南，聚集兵马于街北，排成阵形，前排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缓步推进，离考生越来越近。
考生心惧，纷纷往南急走，一段时间过后，驱离举才院范围。
至分岔口，渐渐四散而去。
楚元德遣人去杨府，等候杨心蝶。
院外被清空，隔了一段时间，方开院门，一批批放出考生。
院内原也有士兵维持秩序，考生不知院外具体情况，虽因有人泄题而多怒，且因不得离开而烦，但还未混乱。
院门开后，放出一批，待一批离开，又放出一批，有条不紊。
杨心蝶与冯世南等人走出院门，不自觉看向周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时，天色已黑，灯火通明。
一人道：“看，杨国舅府杨心蝶，请来这里。”
杨心蝶随后也看到了，有几处扯着旗幡，上书“杨国舅府杨心蝶，请来这里”。
杨心蝶道：“可能是家人见我不回，特来找我。”
“不知我家可有人来。”一人道。
冯世南道：“并无其他人来接考生。”
众人四处看去，还真是。
杨心蝶与冯世南等人一起来到一个旗幡下，见到皆是士兵，大惑不解。
而且，这些士兵不认识杨心蝶。
杨心蝶报上名讳，便有士兵离去，她正奇怪，不久，便见楚元德骑青马行来。
杨心蝶见是楚元德，不禁心生恐惧，脸色微微变白。
楚元德见到杨心蝶，道：“你家人着急得很，托我接你回去。”
士兵已备了马，请杨心蝶上马。
“等一下。”冯世南道，“楚将军，举才院外发生了何事？”
楚元德看了冯世南一眼，道：“会试考题泄了，一些考生心中不满想抓泄题之人，与前锋营发生冲突，不少考生当场身死。”
冯世南道：“死了多少人？”
楚元德道：“你去问前锋营方都统。或者你会试高中，参加殿试，见到陛下，可以问一问。”
“考题泄了，岂不是不公平？”杨心蝶道。
楚元德道：“听圣旨言，会调查考题是否真泄了。若是真的，会重考。心蝶小姐，我看你还是不要参加重考。”
杨心蝶低头不语。
“心蝶自然是要参加重考。”冯世南道，“你这粗人根本不懂心蝶。更不懂众考生之心。”
楚元德笑道：“若是重考，为保万无一失，说不定陛下会任我为主考官。心蝶参加，像什么话？在家考也是一样。”
冯世南冷笑，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