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从刘备那里告辞出来,就直奔左慈处。
“大师,我来了。”
左慈一脸的慈爱,微微抬头看向窗外,“你二师叔这两日神情清醒了不少,你去见见他。一会儿你再来见我,我有事儿和你说。”
“好。”
于吉摆了一张睡榻在梅花树下,如今冬日里这么冷,也就只有于吉有这么个闲情雅致在外头受冻赏雪了。
珊珊轻轻走近,“二师叔,你又在干嘛?”
“在收集雪水。”珊珊凑近一看,于吉的手中抱了一个极大的坛子,一只手在梅树上收集积雪。
这些从梅树上收集下来的雪水,用坛子封好了,将来用来煮茶,那茶中天然带着一股梅花的清香之气,很多文人墨客都喜欢这样的茶。
珊珊也掸了两把下来,疑惑道,“寻常人不都是在清晨太阳未出之时去收集雪水的吗?你怎么反倒这个时候跑出来收集,这味道不会坏吧!”
话还未说完,珊珊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个暴栗,“别乌鸦嘴!”
珊珊吐吐舌头,“明明就是你弄错了,指正你还不承认。”
珊珊拿起树下另外一个小坛子,往里头塞进一堆的雪,忽然想起了什么,“诶,对了,二师叔,我还没问你,你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吗?”
于吉翻了个白眼,“你每次来都要问我这个问题,你是……”于吉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苦苦在脑海里思索明明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名字,“等等,你,你叫什么来着?”
珊珊黑脸……
“你不是说你记得吗?”
“年纪大了,忘了,你再说一遍吧!”于吉一点都没有尴尬,反而觉得就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小辈们太多,总是记不过来也是有的。”
呵呵,能去看你的小辈,统共也就是自己一个,哪里来这么多小辈还记不住?
“白珊珊。”珊珊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姑娘,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素白的白,珊瑚的珊。别再忘记了!”
每次一来都要自我介绍,珊珊也觉得有点困扰。
于吉的精神还不是很好,收了两个坛子的雪水就回去要休息。珊珊问左慈,也只是说当初为了消除身上的煞气,可能也伤到了他自己的魂魄,导致他总有些事情记不起来。若都不记得也就罢了,就当做是一个全新的人生,重新开始。但于吉是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有些会忘,有些忘不了。连左慈都不知道他将来是会都忘记还是会都记起来。若是都忘了也好,若是都记得,就麻烦了。
左慈倒是很看得开,“凡事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你让人来说的星象有变是什么意思?是我有麻烦了吗?”珊珊问道。
左慈摇摇头,“之前看到的星象推演,本以为和你有关,但这几日观察下来,此命星与你有关却并不应验在你身上。”
“这话什么意思?那究竟应验在谁的身上?”
左慈领着珊珊推开一扇木门,“进来吧!”
这一扇木门藏在左慈书房之后,珊珊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扇门,还以为它原本就只是一道墙而已。而更惊讶的是,这扇门后面藏着的却是一整个星空。
珊珊站在观星台之上,脚尖却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这……这……这这是?”
是把整个星空都搬下来了吗?
珊珊忍不住伸手,仿佛真的置身于整个星空之中,又宛若那一句古诗,手可摘星辰。
珊珊的指尖触碰到眼前的那颗星辰的时候,却从指尖换来一瞬刺痛,珊珊即可收回了手来,可是看向手指的时候,已经有了一道不浅的伤口,周遭的血肉还微微有焦黑的模样。珊珊回头,左慈已经向前走去了,珊珊也顾不得疼痛和一丝恐惧,连忙抬裙跟上。
“这里是观星台,以秘术拓印星象,这里的东西别随意碰,这个秘术十分强大,以雷为护,方才你碰的象星所蕴含之力还不算强,若是碰到强的,性命堪忧。”
不早说!珊珊悻悻地收回了手,捂着伤口不敢再动。
左慈指着不远处的一宿给珊珊瞧,“这里的命星摇晃不定,一宿之中包含五十六个星象,二十四小星象围绕宿主,三十二四方星也有欲坠之气。星象命定不稳,应该有大难。”
珊珊对星象一直都没什么研究,她也一直难以理解,这星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她看了半天觉得除了好看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些星星到底谁是谁。更枉论能听明白左慈到底在说什么了。
“所以,大师,那到底这星象会应在谁的身上?”珊珊觉得不能再听下去了,她只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最终答案就好。
左慈看了一眼耐心已经消耗殆尽的珊珊,抬笔写了五个字,“阳生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