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最后一项:二人三足
我们组是单数,得拨出一个人给别的组,大家整齐划一地把我拨出来了。
小李姐竟然有些小庆幸,“小阚去别的组搅和,我这洗衣液就有希望了!”
我被安排到了培训组,搭档贺骏驰。
老杜和老李一组,她气恼地瞅完老李的大肚子坏了她的视线后,那涉猎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我们这边。我和贺骏驰的腿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就跟一个绳儿上的俩蚂蚱一样。上身还刻意地保持着些距离。
自上次“广播事件”之后,我和贺骏驰就势不两立,贺骏驰对我的愤怒也如股票飙升到了最高点。后来“麦当劳事件”,贺骏驰知道他真正的网友是胡菲菲,而我就是个临时替补“演员”,我们之间对立的关系还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儿。
黑桃A“黑哨”一吹,他们就开始“左右右左”地向终点大踏步地迈进。
我跟贺骏驰说,先迈左脚吧,后来我俩就毫不犹豫、毫无默契地都迈了左脚。我这左脚迈出的同时,他也用力地迈出了绑定在我右脚的左脚。随后,我就跟个小丑演员似的,“双脚离地、智慧占领高地”,如果是慢镜头的话,我的身体和重心开始向后再向右倾斜。转换完快镜头,贺骏驰成了个人肉垫子,“噗哒”地铺在了地上,我坐坐实实地倒在了他身上,如此的亲密接触,我甚至闻到了他白衬衣上的舒肤佳香皂加汗水加泥土的味道。
我深表歉意,这个运动会我已经让他摔倒两次了,通过他呲牙咧嘴的程度,我感觉他一次比一次摔得厉害。
我的手机都甩出两米外了,我俩好不容易站起来,我一根筋地去够手机,早把栓着的腿忘了,贺骏驰就像个稻草人似的,刚稳住身子,就被我这头驴带着又向前倾,随后我们的重心又开始不稳,这次是他覆盖在脸朝地的我身上。老杜因为看好戏似的多向我们这儿瞄了几眼,被目标极强、获胜心极重、洗衣液诱惑力极大的小李姐和小健那一组拿了冠军。
操场上的这队人马,除了小李姐欣喜若狂地庆祝第一袋洗手液终于花落自家之外,剩下的“扑克牌”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和贺骏驰。我脸朝地,灰头土脸,贺骏驰始终保持在我身上做俯卧撑的姿势,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豆腐被吃得最大口、大庭广众之下最丢脸、最暧昧最不雅的动作了。
之后还有若干的比赛,我借口受伤,场场弃权。我不知道我还能用这种“不在状态”的“心不在焉”创造出多少糗事傻事出来。
我找个消停点的地方,开始翻看手机里的跟踪软件。看起来,妹妹只是去了以前的中专,而且,当天上午回家就没有再出去。而且,一个上午也没有电话播出接入。貌似很正常。
黑桃A召集集合,他拿着大喇叭一喊,我们就跟苍蝇吹了集合哨一样,都往一处嗡嗡。
黑桃A今天耍这副“扑克牌”耍得很满意,很开心。所以,最后的大会总结比动员会还要长,我们都快晒成风干牛肉了,他还在滔滔不绝,吐沫横飞。并且他还告诉大家一个看起来是好消息的坏消息。
“以后,我们单位不仅要承接教师的培训工作,还要作为试点单位培训优秀青年企业家的信息技术及网络化管理工作。”
哗然一片的是培训组,抱屈抱劳,怨声载道。其次是我们服务组,又得跟着屁股后哄蝇子,做一些琐碎、看脸色、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贺骏驰仿佛往我这边瞄了一眼,不过我一看他,他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他的白衬衫和黑西裤都是灰尘,我知道这都是我的杰作,所以,如果他在给我投来白眼,我也就接受好了。
小健面露喜色,她甚至把随身携带的镜子拿出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我好奇问她:“你怎么这么开心?”
她反问我:“早晨你问我的问题:‘蹦’和‘跳’到底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啊,蹦蹦跳跳不是一个词吗?”我还是不理解她怎么就那么“心情很美丽”,但是直接问她肯定得不出答案,于是,我故意诈她“我知道了,原来想着这件事啊?难怪!你呀,把心思放淡定一些吧!啊?”
“阚晓今你难道就不开心嘛?别装了,我知道你那开宝马车的医生男友散了,你肯定想利用这次接触‘青年企业家’的机会‘全面撒网,重点培养’,你看你皮肤保养的这么好,还天天穿这么时尚,不就是‘招蜂引蝶’吗?”
我把小健手里的镜子抢过来,照了照自己的脸蛋儿,“还真是眉清目秀啊,其实,小健,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心思淡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此时此刻想得如此美好而复杂?不过你这话提醒了我,我要利用自己这天生丽质、楚楚动人的气质去体验一下‘拈花惹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啊!”
小健鼻子都气歪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震动,提示我有一个监听电话拨入。
这个号码我已经烂熟于心,就是那天夜里,妹妹播出的电话号码。看来,我得会会这个号码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