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呢,一个拥有理想的人!
我那狭小的小房间内贴满了自己的画作,但是现实总是很残酷,就算是你画的再好,没有所谓的名气,人们是不会欣赏一个默默无闻画家所画的画像,因为那是浪费他们浮躁的时间。我很穷,几乎没有什么积蓄,挣到钱我就会去绘画馆临摹别人的画作,虽然我看不出哪里有我画的好,但是人家是名家,一副画价值上百万多大很,话说我也跟着浮躁吗?
其实在我心目中一直想画出那副流传百世微笑的蒙娜丽莎,我知道自己还做的不够好,所以我要努力吸收别人的长处,希望早日画出我心中的蒙娜丽莎,别无他求!虽然我的职业是开二手出租车的,但是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亲爱的朋友们当你们挣扎在困破的生活中是否也忘了你心中的理想?
每天早晨我都早早醒来,草草梳洗一下,套上已经发白微损的蓝色牛仔装从自己的阁楼跑下楼去。
我租阁楼的小楼跟一片居民区很近。我一面啃着小贩卖的“肉夹馍”喝上几口参水外加甜蜜素的豆浆,一面快步走入这片居民区里,敲开了其中一户人家的屋门,这户人家是与他合开出租车的另外一个说不上同事,朋友的人,外号“老愁”。
从老愁家取了汽车钥匙,我开走停在外面的出租车,今天头一单生意是个云南熟客带着古怪的腔口,让我拉着他送往机场,单程二百多公里,我以为今日财神伯伯关照我呢,谁知道这机场等了好久,直到太阳西斜,连个搭车的人都没有,我只好不甘心的打道回府,那个心疼别提了,二百公里消耗的汽油够买几枝画笔和颜料了。
人造倒霉的时候,天也跟着做对,开到机场高速路口收费站时,奶奶的,天居然飘起来雨点。在收费站口前,汽车排成了密集长队,看来中国人虽然富起来了,但是又多了一件烦恼事,那就是动不动就堵车。
“您好,二十!”收费站的女孩堆出职业笑脸,很做作的客气地说,那眼神只瞄出租车屁股后面的豪车,我将钞票递出去。就在这时,我车后的豪车副驾驶门忽然打开,跳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家女孩已经打开出租车后门坐落进去,并且大声叫我快走。
“你要干什么?”知道女孩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是我还是被突然上门的生意吓了一跳。
“你不是出租车吗?……我打车,行不?”女孩紧张的盯着后面豪车内正慌乱解着安全带的西装男人。
安全带被男人解下,他一把推开车门,不顾后面此起彼伏国人习惯性喇叭,气势汹汹地跑到出租车前,发现车门被锁死,很是气恼地拍打车窗,见女孩不理他,又跑到主驾驶车窗,隔着玻璃冲我吼道:“你XX,快把门给我开开……信不信我把你的破车砸烂!”
“他是你男朋友?”我看着车窗外琳着雨的西装男,扭头向后询问。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本来要是西装男和声说话,我还真不打算载女孩,没想到西装革屐城市□□打扮的男人是这副德行,跟条被抢了肉骨头的狗,狂吠不止。
“不是,快开车!”女孩立刻答道,并催促我快走。
你嚷嚷什么,大雨天的,真瞎了你那身上万的西装!我冲外面笑笑,一踩油门冲出来收费站出口,将那个吼着,黑道白道都有的家伙狠狠的甩在车的屁股后面,心里那个爽呢,虽然感觉有些猥琐,但是当你隐忍,别人践踏你的尊严又是什么感觉?
这一天还行,除了想起西装男觉的有些恶心外,挣的不算少了,不过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老愁怎么算这个费用分摊。这辆出租车我们两个开,一个白天一个夜间。车主人养了七八辆车出租,每辆车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我们每人都交了一笔押金给了这个车主人。想起车主人牙齿上粘着绿菜叶乐呵呵用戴着几枚价值不菲的纯金戒指的手粘着唾沫查钱时,我心里就想艺术家是不是天生的穷光蛋,只有这种只看实际的人才适合这样的社会。现代版的地主与长工,简直是……
我到老愁家时,一辆警车刚刚离去。看着警车屁股冒出的黑烟直到消失在视线内,我才惊异地问老愁,犯了什么事。
老愁四十来岁,正当壮年之际,头发却大半已经灰白,一张苦瓜脸整天愁眉苦脸的,基本上没见开心过,个子其实挺高,但是驼背很厉害,远看着让人觉的是个老头。
“你竟然问我犯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个女孩在机场坐了你的车子?”老愁拉着脸很严肃地问我。
“咱是干出租的,人家坐我就拉呗。好像也不犯法吧,呵呵。”我笑笑,抓抓后面颇具艺术家标志性的半长黑发。
“少嬉皮笑脸,今天晚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晚上我也得多开这个点。”老愁将我递给他的车钥匙放进口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车子,见没有出现什么毛病,才扭头认真道。
“嗯,行!……不如这样,明天我想睡个懒觉,得晚两三个小时。”见老愁没在追究女孩的事情,我放下心来。老愁家还有一个病了N年的老婆躺在床上,他家里整天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两个子女,其中一个儿子不务正业在社会上胡混,还有一个女儿在上学,因此全家的经济来源都在老愁身上,巨大的生活压力压在一个人身上,不愁也愁。其实老愁的名字叫李莫愁(很喷饭——神雕侠侣电视剧中有个怨妇也有同样的名字。),他可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我很同情老愁的境遇,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多点少点都没有很大关系,知道老愁是个很要面子,认死理的人,也为了不伤他的自尊,我找个很烂的借口。
“……这可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再多开一个小时,下次你补上就行,车奇。”果不其然,还是那倔脾气,我不敢反驳老愁,怕他叨叨不休,点点头向他挥挥手,往回走。
“回头买个手机,别有事找不着你!”老愁在后面喊了一声。
“嗯,知道了!”要个手机有什么用呢?我嘀咕道,摸摸唇下坚硬的胡子茬,摇摇头。我不知道爸爸是谁,更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我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十六岁就出来赚钱养活自己。由于沉浸在自己想象的绘画世界,很少跟别人交流,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就感觉自己就像一根旮旯里疯长的野草,卑微不引人注意,无声无息的伸展枝叶,严冬来后便枯萎发黄,化为肥料或者被某个看不过眼的环卫大妈拔掉扔进垃圾箱中,进入下一个轮回。
在老迈来临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画出自己那副微笑的蒙娜丽莎,这也是我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