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玄女泪的确是有着‘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在服用药物一天之后,陆霁南终于是悠悠转醒。三天过去,虽说内伤并没有完全恢复,但却是可以下地行走了。
数天的奔波,终于得到了一个完美的结果。陆霁南的康复,无异于让压在张野等人心中的大石头落在了地上,客栈众人无不沉浸在这一份喜悦当中。
除了陆霁南自己。
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唐潇潇不在的事情了。当陆霁南焦急的问张野,唐潇潇究竟为何不归的时候,张野沉默着将那封唐潇潇写的亲笔信递给了陆霁南。
陆霁南拆开信件,通读完毕后,靠在床边久久不语。
见到陆霁南如此,众人也都识相的离开了屋内。只剩下陆霁南一个人兀自出神。
陆霁南木然的盯着手中的信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野会将玄女泪拿回来了。原来,取回玄女泪的条件,竟然是要唐潇潇在那雪山之上,苦修十年之久。
唐潇潇一向喜动不喜静,要他在雪山之上静修十年,对于她来讲,该是有多么痛苦啊。
陆霁南的心仿佛被刀绞一般。一遍一遍的看着唐潇潇为她写的信,信上的那一句:“望霁南哥哥切莫以我为念,事事要以唐门为先。潇潇于雪山之上,遥祝霁南哥哥福体安康。江湖路远,十年之后,有缘再见。”就如同一把刀一般,狠狠地割着陆霁南的心。
陆霁南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折好,珍而重之的放入怀中,紧接着就翻身下床,穿上外衣,起身向门外走去。
唐林一直守在陆霁南的房门之外。见陆霁南从房间里出来,唐林明显一愣。问道:“堂主,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陆霁南轻轻一笑,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唐林忙说道:“堂主,你重伤初愈,元气未完全恢复,还是在床上静养为好。”
陆霁南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活动活动,也是对身体好一些。咱们江湖中人,也没有这么娇气。”
唐林道:“堂主,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
陆霁南道:“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呆着,这是命令!”
说罢,陆霁南也不再去管唐林作何反应,大踏步的走出了客房。
唐林心里焦急,却又碍于陆霁南的命令不敢妄动,只能狠狠一跺脚,跑去张野的房间去告诉张野了。
却说陆霁南,从客房里走出后,立刻向后院的马厩走了过去。牵过一匹马,就要踩上马镫翻身上马。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出:“堂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听到这个声音,陆霁南不由得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是多么熟悉啊!陆霁南木然转身,却看见张野站在自己面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陆霁南呵呵干笑道:“师……师兄,我,……我就是四处走走,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那你骑马干什么?你现在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还要去哪里啊?”张野的声音有些冷,对陆霁南说道。
听到张野这么说,陆霁南也有些蔫了。他悻悻的走到张野面前,道:“师兄,我只是想去看看潇潇。”
“胡闹!”张野恨声道:“寒娘子前辈虽然与陆家有旧,但是她脾气古怪,保不齐会对你下手。你要追查唐门的奸细,更身负整个陆家的血海深仇,你的安危,可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知道么?别耍小性子了!”
“师兄,你就给我一天时间,一天。如果看不到潇潇我就离开。师兄,我求求你了!”陆霁南哀求道。
张野看着陆霁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可以去见潇潇小姐。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陆霁南大喜,问道:“师兄,不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第一,你身受重伤,实在是不宜远行。你必须得养好伤之后,才能动身。你可答应?”
“我答应,师兄。你的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这第二个条件,你必须要先跟我去见一个名叫图木古尔的牧民兄弟。若非他的仗义相助,我们也不能得到玄女泪为你治伤。你可答应?”
“这个条件我也答应。父亲生前一直告诫我,要知恩图报恩怨分明。这个牧民大哥如此帮忙,我必须得去当面致谢。”
“这还差不多。”张野轻哼一声,道:“你现在呢,立刻回到房里休息。等到你身体康复,我们就出发去玄女峰。”
陆霁南点头称是。于是就不情不愿的跟着张野回到了卧房之中。
转眼间,又过去了七天。
在这七天的休养之下,陆霁南的内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他便央求张野带他去玄女峰。这一次,张野只能答应了他。二人便准备了些京城特产,纵马向玄女峰脚下,牧民图木古尔的家中驰去。
图木古尔见到张野和陆霁南自是十分开心,当即便杀了一只羊,架起了篝火便烤了起来。三人围着篝火,吃着烤羊,痛饮了一番。
陆霁南虽然少年时期便在江湖之中闯荡,但却也是第一次来到草原之上,自然也是第一次吃到草原的烤羊。这草原上的美食虽不如中土的饭菜细腻,但却别有风味。吃着烤羊,品尝着马奶酒的甘甜和羊汤的鲜美,看着远方草原的风光,不由得心潮起伏。
这样的风光,是陆霁南之前从未看到过的。
“如果以后,能与爱人在这草原之上放马牧羊,倒也是件人生快事。”陆霁南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兄弟想在这草原上牧马放羊?”图木古尔喝了一口酒,笑着问道。
见陆霁南点了点头,图木古尔笑道:“在这草原上牧马放羊,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啊,不仅要追逐草原和水源而定居,还得小心白灾黑灾和黄灾,难啊。”
陆霁南好奇道:“不知何为黑灾,何为白灾,何又为黄灾?”
图木古尔道:“这白灾,就是暴风雪。暴风雪来了,温度太低,牲畜都大批的被冻死,没了牲畜,我们就没有了收入,没了吃穿。黑灾与白灾正好相反,是因为下雪太少,牲口没有了水,就会掉膘,甚至于死亡。而黄灾呢,则是大批的蝗虫。它们啃食草原,没有了草,牲口们就没了食物。你说,在草原生活是多么艰难?”
陆霁南道:“真的想不到,在这草原之上还有这么多的危险在。”
图木古尔哈哈笑道:“所以说,在草原上生活可是一门学问。你如果想在草原上安稳的生活,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陆霁南笑了笑,举起酒碗便与图木古尔痛饮了起来。
这一天,三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陆霁南和张野二人喝得大醉,人事不省的躺在了毡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