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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扶 剑 蓟 宾

在随后的日子里,公乘举又先后拜访了月氏国中的要员官长,传达了汉政府对其国的友好。之后,他不顾女王的极力挽留,又往大夏国进发。大夏名声虽大,但民弱畏战,危机重重。闻悉又有大汉使节来了,顿时吏民惊恐万分,惟恐再生变故。因为外强中干的尼格什去年已死,国中暂无大君长主政,而致使政局混乱。公乘举和奴加摩见王城中大臣昏庸、王族中少贤者,自知跟他们谈也谈不也什么名堂来,遂礼节性地对他们拜晤之后,又匆匆去拜会了外地的五位翮侯。这五位翮侯实为割地诸侯,有兵权封地,往往左右着大夏国的国是。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先后到黑城拜会了休密翮侯蒲洛、到双靡城拜会了双靡翮侯葱善、到护澡城拜会了贵霜翮侯越翁、在薄茅城拜会了捍顿翮侯宽苇和在高附城拜会了高附翮侯依谷。各翮侯对公乘举等人十分恭敬,纷纷表示愿世代与汉交好。公乘举也照例给了各位翮侯不少馈赠,并也得到了诸位翮侯的回赠。

数日后,公乘举等人又马不停蹄地向毗邻大夏的康居国进发。此时,道路上的积雪已达数尺厚,通行艰难。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们用耗牛开路,然日行仅为数里地。一向急性子的奴加摩,又有些不耐烦了:“如此如蜗牛一样爬行,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还不如先回月氏,等春天再行走不迟。”

公乘举笑了:“莫非奴大人还割舍不下那两个月氏女子?”

奴加摩咧了一下嘴说:“都快成野人了,哪还有那份闲心。去康居尚有几千里路,如此下去,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哇!”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行虽慢,但不辍,终有到达之日。况且,你没听通译说,过了这一带,即无厚雪,到时我们日下千里,不日便可到达。奴兄放心,到了康居国,我不会把你看得太紧了,你可以随便放松一下了。”公乘举仿佛是猜透奴加摩的心思,继而又笑了一下说道:“哎,真有些对不住奴兄呵,才归国不几日,几房夫人的门庭还没走过来,就又随末将出使这几个国家。”

大概是他的心事果真被公乘举说中了,奴加摩竟有些难为情地咧嘴笑了一下,讪讪地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惦念那些儿女情长。”之后,二人相视一笑,众人也跟着笑开了。

果然正如通译所言,两日后即出了雪域。众人谢过当地人并给了他们一些赏钱之后,便快马加鞭朝康居王冬令治城乐越匿地,疾驰而去。康居也是西域一个有影响的大国,有户十二万,民六十万,兵丁十二万。其国力较乌孙还要强一些,国王骆南摩陀此时已到了垂幕之年,但却仍以自己铁的手腕和声望牢牢地控制着这个国家。闻汉使来了,欣然远迎,并以接待国君的礼仪规模接待公乘举一行。

“寡人与贵国张骞大人有交,因此,寡人与贵使节虽未蒙过面,但也可称为老友了。”骆南摩陀生性豪迈,爽朗秉直。因其崇仰大汉文化,如今举国已开始着汉服,习汉文,甚至连说话也如中原帝王,爱称孤道寡。他与公乘举一见如故,省去不少繁琐礼节,晤谈的气氛轻松自在。

公乘举趁势说道:“博望侯张骞大人让末将代他问殿下安!”说罢,便把公主赐给骆南摩陀的礼品薄呈上。但在递礼品薄的一刹那,他竟不经意地发现骆南摩陀陀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快。心想,可能是同刚才称他“殿下”而未称他为“陛下”所致,公乘举暗笑。小国君主向来妄自尊大,由此足可见。

“自与汉结交以来,敝国已力推汉章礼制,汉学之风亦日隆。本王也如大汉郡县制一样,已设敦煌、酒泉两小郡。殿前行走官员设置也如大汉,只是人数要少得多……”骆南摩陀似是在讨好公乘举地说道。但他从心里并不看中这个年轻气盛的汉使将军,执政几十年了,有什么人没有见过?又有什么样的人他对付不了?他对眼前这位大汉使节既敬重又藐视,敬重是因他来自大汉,藐视是因他太年轻。

听到康居力推汉章礼制后,公乘举很感意外。他不由问道:“汉章礼制在贵国可否被人接受?”

“尚在推行阶段,并无大的不良反应。不过,敝国还是蕃王治地的政体,除此二郡外,尚有五小王。他们分别为苏垒王、附墨王、窳匿王、蓟城王和奥鞴王,各王虽割居一方,但都听令于寡人。使节大人若感兴趣,可到敝国各地周游。当然,寡人也可命他们前来觐见使节大人,这样可以免劳大人奔波之苦。”骆南摩陀仿佛也猜也了公乘举的心思,知道他无意久留,又想多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因为,在他看来,汉到乌孙为的是结盟,而到康居及大宛等国,无非为马而来。乌孙虽有良马,但大汉皇帝不想受制于人,不愿只从西域一国购马,这也正是大汉皇帝的精明之处。而他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也不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全让乌孙人或太宛人拿去,但他又恐大汉凭借武力,强行勒索要马要物。故而,想礼送公乘举等人离开,等日后看清形势后,再决定可否卖给汉军马匹。

公乘举当然也看出了康居王的真正用意。便说:“不必了,我等在贵国已滞留数日了。来此主要是拜会大王,至于其他蕃王,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拜会不迟。”

康居王马上又换了副笑脸:“大使节何必这么匆忙,来之不易,不如多住些日子。”

“皇命在身,不敢有误。下一步还要到其他国家走访,等日后有机会儿,一定再来讨扰殿下!”不觉之中已出来月余,公乘举觉得应当向大宛进发了。

康居王佯作惊讶,问道:“敢问使节大人,阁下将要出访的下一国为何国?”

“大宛国。先前博望侯遭劫难时,得益于大王和大宛王曾鼎力相助,才顺利返回。此次来西域出访,岂能有不登门拜谢之理?”公乘举如实答道。

“那倒也是。不过蓟宾国在此不远处,贵使节否先到蓟宾国,归来再到大宛不迟。此国地平气温和,产良马,有奇木、檀、榔、梓、竹等,物产丰盈,似中原……”康居王似是无意说出,其实他是有意要告诉公乘举,蓟宾国的良马并不比大宛逊色。因同在这一带草场之上,久而久之,康居王便与大宛王有了矛盾纠葛,不让汉使去大宛才是康居王的真正用意。

公乘举果然对蓟宾国有了兴趣:“到蓟宾国几日可达?”

“快乘只需五六日便可到达!”康居王道。

“也好!既然来此地,不妨就去拜会一下蓟宾王。”公乘举也曾听说过蓟宾国,并且知道蓟宾国对大汉并不十分友好。因此,他也想借此出访机会,修善一下两国关系,再说,从时间来看,公主限定两个月内赶回,目前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尚充足。于是,他便率众人向康居王辞别,直奔蓟宾国而去。

穿过白雪皑皑的谷地山峰,四天后,众人便进入蓟宾国界内。虽远不盈千,却是另一番天地:北边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南边是一望无际的湖泊沼泽,湖泊的四周重峦叠嶂,山林犹如画屏;雪岭、青山与碧波荡漾的湖水浑然连成一体,美不胜收,使人倍感惬意。“康居王说的不错,蓟宾之地真是美如仙境!”

可能是这样的风景奴加摩见多了,也可能是连续奔波六七天有些疲惫了,或者是因他对蓟宾人向来无好感,他答复令公乘举素然无味:“蓟宾之地景致虽好,但蓟宾人极为险恶,不好打交道哇!”

公乘举听了一怔,不由放慢了步幅:“末将过去寡闻西域事,尤其是对于蓟宾这样的国家更是一无所知。就烦请将军细细讲来,末将愿闻其详。”

奴加摩也不作客气,说道:“说起蓟宾国,将军可能会觉得陌生。但如果说塞人,将军不会不知吧?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迁归顺了大夏,而塞人趁势占据了大月氏的故地,并开始对匈奴在西域的统治地位构成了威胁。后来,塞王被我乌孙所破,其民散落于西域各地,部分遗民来到此地建立了蓟宾国。正如将军所看到的这样,蓟宾之地,物华天宝,其民勤劳,种谷、葡萄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湿,引水灌溉,生稻椒、冬食生菜。有巧民工匠,善雕文刻镂,冶宫室,织纺、刺文绣,好治食。山有矿,产金银铜锡,以为器。另外,其国还出水牛、象、沐猴、孔雀、珠玑、珊瑚、虎魄、璧流离是西域的富国之一,国富王自傲,也就自然无视他国。”

公乘举边听边不住地点头,但对蓟宾国的兴趣仍旧不减:“有珠玑、珊瑚……这么说其国有海喽?”

奴加摩笑了一下说:“可能有海。但奴某也没去过,故不敢肯定。只是有一点不得不告诉将军,早些年张骞大人曾遣使数人到蓟宾国,结果竟无一人归。估计是被蓟宾人所杀……”

“啊!”公乘举不由拉住了马僵,十分惊讶地问道:“先前怎么未曾听奴兄谈起过此事?”

奴加摩连忙解释说:“仅为奴某妄猜,并无真凭实据。况且,蓟宾王乌头劳已在几年前去世,其子乌威力才立不久,兴许他不同于乃父乌头劳。怎么,将军胆怯了?”说罢,奴加摩自己先声笑了起来。西域人嗜杀成性,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见怪不怪的事。

公乘举冷冷一笑,说道:“末将走遍天下,遭遇恶王也非是第一次,岂会害怕他蓟宾王不成?”

蓟宾国国都循鲜城也称得上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店铺枇次,商品琳琅,行人如织。可能是外国人见的多了,对于大汉使节的来到,并没到起太多人的注意。倒是城门守卒的傲慢和官员们的轻蔑之态,使公乘举大感意外和恼怒。

此时,蓟宾之地虽是春机盎然,但公乘举却感到周身冰凉。“是大汉大,还是我蓟宾大?”乌威力端坐高堂,冷冷地问公乘举道。

公乘举强忍着怒火,反唇相讥道:“大汉再大,也是上大不过天,下大不过地。北接漠地,南依天涯,东临海滨,西极流沙,纵横不过一万多里。人不算多,也才有五千余万口。不过,若是人省一粒粟,可使贵国饱食一年。”

“哈哈哈……”乌威力仰天一笑:“好一个灵牙利齿的使节。还没有哪个国家的使节敢这么同本王说话,今天本王算是领教了。即便是本王无知,使节大人也无须在本王面前称大。既然贵国疆土辽阔,物阜民丰,那么,阁下到敝国来又为的是什么?”

公乘举也冷冷一笑,对道:“物产再多,也会有未有之物。朋友再多,也有未交之人。有句话叫作‘朋友多了路好走’,难道殿下就不想与大汉交朋友吗?”

“说的好,痛快!传令下去,设宴款待汉使节!”乌威力大声吩咐道。虽简单对答,他却在心里掂量出这位大汉使节决非等闲之辈。汉地距此地万里之遥,能越荒漠、过冰山,举涉千难来此者,足可称之为英雄。

乌威力年龄虽并不很长,但满脸乱须使人把他的年龄往往能多猜出二十多岁。他目似鹰隼,面带杀机,身材魁壮,言语中更是时时居高临下,处处藐视他人。乌威力原本为乌头劳的三子,按长幼之序,本不该立王。但他在父亲去世的当天,就在灵堂之上接连弑杀两位兄长,戴上了那顶沾满血腥的王冠。随后,他又霸占了两位兄长的妻妾,诛灭了他们的子女。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唯有王权才是至尊。

“就不怕本王杀了阁下吗?”乌威力饮下一杯酒后,侧过身问公乘举。

公乘举听了冷冷一笑,轻淡地反问道:“若是害怕,末将还会来吗?况且,大王何故杀在下?总得有个理由吧?”

乌威力又是一阵狂笑:“大汉讲礼仪、道德,而本王只讲权力,丈夫惟有权力才是尊严。本王就是不明白,大汉明知本王对它反感,为何还接二连三地派遗使节,难道是看中了本王什么?况且,本王有的,你们一点儿也拿不去呀!”

公乘举正襟危坐,侃侃而谈:“恕在下直言。大王之见解,在下不能苟同。汉遣使不为某人一人,而是为了蓟宾百姓。汉过去不谋蓟宾的一草一木,现在还是不谋贵国的一木一草。汉遣使来此,只为传承友好,并无他图。”

乌威力收敛住了笑容,说道:“什么百姓?这蓟宾国的一切都是我乌威力的,不要跟本王讲这些。本王不是乌孙昆莫老儿,为一小女子,竟甘心做汉奴,真乃不为大丈夫。”

奴加摩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怒吼道:“莫辱我王!你欺汉使,是以绝远,汉兵不能至。而辱我王,就不怕乌孙国的十二万大军么?”

“哈哈哈……”乌威力又是一阵狂笑:“乌孙有兵十二万,本王亦有兵丁十八万,休与本王谈兵事。不过,本王还是十分欣赏二位的胆识的,否则,你们还能坐到现在么?”

“这么说,我等还要感谢殿下不杀之恩了!”公乘举起身说道:“王者,应德泽黎庶,恩被百姓,善用良材,减赋轻徭,与邻国互通友好,才能久立不废!”

乌威力霸道地看了公乘举等人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本王为王,王者之道比阁下清楚,奢谈无益,白废光阴。你等就不必给本王讲这些了,送客!”

回到下榻之处,公乘举的心情还难以平静。他一直不安地踱着步子:“看来,我们的确得尽快离开此地。”奴加摩正欲作答之时,突然一个侍卫突然来报,说有一哑人求见。

公乘举感到很蹊跷,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准见”二字。来者年龄在四十开外,身体瘦弱,但还算硬朗,见公乘举等人后也不显拘谨。从他的面相来看,不像是塞人或月氏人,倒像是汉人或匈奴人。那人见公乘举等人后的目光神色和礼节举止,使人确信他确实来自大汉。

“你是大汉之人?”公乘举将那人引到后室,问道。

那人急忙点头,泪水溢满眼眶。

“那你是如何流落此地的?”公乘举十分惊讶,又急切地问道。

那人听了这番问话之后,竞哭泣起来。他边哭泣边用笔写道:“奴才叫尉文忠,本为张骞大人的随从。奉张大人之命来使蓟宾国,结果来使十余人,几乎全部其王被杀。因奴才为匈奴人,才没被他们杀掉,但却被他们割去了舌头,被迫为奴……”

公乘举看罢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乌威力无德,一个小小的蕃地野王,竟有如此包天胆,真真当诛!”

尉文忠听了又急忙写道:“将军在此地危机四伏,还是伺机早早回去吧!不要与之硬拼,‘留得青山在,何患没柴烧’。乌威力尚在盛时,气数未尽,铲诛其并非易事……”

奴加摩趁机也说:“尉文先生说的也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如今夜就动身,以防不侧。”

公乘举对趁夜色出逃之计不屑一顾:“堂堂大汉使节,不辞而别,岂不被人耻笑?”

“现在还跟他讲什么礼节,逃命要紧呵!”奴加摩着急了,他生怕公乘举负气误事。正在这时,侍卫又来禀报:“禀将军,乌威力大王要将军到王府,说有要事相商。”

“能有什么事?无非想毒害我等。”奴加摩小声说道。他惟恐公乘举同意夜入王府,再度冒险。

“可现在已无法脱身,只能去见。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走,咱们这就去拜会他,看他如何加害我们。”几个人在传令兵的引导下,径直来到了王府。见王府的兵丁并无增加,众人的心稍稍放宽了一些。

乌威力伫在门庭一侧,见几位走过来,竟也主动迎了过去:“本王爱饮,酒后又多误事,今日醉言,使节不必记在心上。今晚约你们来,是想送你们一些东西,诸位可随本王来。”

公乘举定站立,笑着说道:“今天已晚,不如明天再说。”他猜出乌威力耍在花招,连忙推辞。

“哎,难道使节大人还怕本王加害你们不成?还是随本王来吧!本王知你们将归,只是想送你们点东西而已。依敝国之规是由客人自己挑选礼品,所以,就请各位大人随本王来挑选吧!”乌威力似是十分诚恳。

公乘举和奴加摩异口同声道:“多谢大王!殿下的心意我们领了,礼物当免。”

“这怎么能行呢?”说罢,乌威力不用分说先往王府后庭走去。公乘举和奴加摩怔了一下,也只好跟了过去。几个人穿过阴森恐怖的后宅,来到一片空地上。见乌威没有停步的意思,公乘举不禁问道:“大王要带我们去何处?”

乌威猛然回头,冷冷一笑说道:“本王要送阁下下地狱!”话音刚落,只听哗地一声,地面崩裂,公乘举等人猝不防落入深渊之中。乌威力站在陷阱边沿,仰面大笑不止:“一点防范也没有,还做什么使节?如此就对不住列位了,你们就慢慢地去死吧!”

“你这无耻的****,我们素无怨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公乘举怒不可遏地吼道。

“来蓟宾国,当知我乌威力。本王连弑二兄,霸嫂为妻,你当知他们并与本王无仇。杀你们并不是说你们对本王有仇,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本王看着你不顺眼,你们明白了吗?”说罢,他大笑着离去了。

此井深过数丈,有两个侍卫坠下后当场摔死,另外三个和奴加摩都已昏迷过去。陷阱之内散落着许多骨架,公乘举顺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个人的脑壳骨。他心里怵然一惊:看来这是乌威力的一个杀人场!井下狭窄,漆黑一片,而且尸体散发的恶臭,令人有种窒息感。他摸索着站了起来试图爬出去,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井深数丈,而且壁体光滑,根本无法攀沿。

“咳——”这时,奴加摩也苏醒过来,环视一切,显然有些害怕了。他惊慌地叫道:“公乘将军,公乘将军!”公乘举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连声说道:“我在,我在!奴兄,都怪末将过于自信,致使我们又遭此劫难。”奴加摩摸到成堆的积骸,知道又陷入了绝境之中。

“既便是绝境,也不要绝望。天不亡我,办法总会有的!”公乘举虽然这样宽慰奴加摩,但自己却陷入了无限愁绪之中。悔不该贸然夜进王府,更不该对乌威力一点防范之心也不存,竟让他的粗陋伎俩得逞。

“那个尉文忠知道我们进了王府,他定会搭救我们的。”奴加摩也想到了尉文忠。可尉文忠毕竟只是一个仆役,他又如何知道这一切呢?况且,王府布防森严,他又如何进得了王府呢?虽疑虑重重,但尉文忠毕竟是惟一的希望:“但愿他能来!”

此后,另外三个侍卫也相继醒来,几个人想尽包括搭人梯、凿壁攀登等一切办法,结果都是徒劳的。“如果能逃出去,这里还会有这么多的残骸吗?”公乘举虽感绝望,但仍在给他们打气:“各位莫悲观,办法一定会有的……”

不知又过了多久,饥渴之中,公乘举及众人都昏厥过去。冥冥中,听到了说话声,抬眼一看,只见井口又被掀开。一群兵丁围在井口,旁边还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呆子。兵丁们粗鲁地训斥着那呆子:“快滚开,疯王爷!这可不是随便看的地方,要是让大王看见了,定也会将你一块扔下去。”

呆子一脸傻笑,仍不肯离开。这时,几个兵丁取出一个布袋子,对呆子说:“这是毒蛇,是要吃人的。疯王爷再不走,我们就让蛇咬死你!”

那个被称为疯王爷的呆子见状,吓得连哭带叫地跑掉了。几个兵丁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哎,哥们,都过了三四天了,里面的人该死光了吧!”一个兵丁问另外一个。

“管他呢,就让蛇去问他们吧!”另一个兵丁边说边解着口袋。公乘举急忙去摇昏睡之中的奴加摩,实际上奴加摩早已醒来,他也正定睛看着上面所发生的一切。

“让他们快站起来。此地毒蛇十分凶猛,专吃人畜,很难对付!”奴加摩轻声对公乘举耳语一番。二人连忙去扶几个伤者,这时才发现,另外三个兵丁中已有两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死去了。这时,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蛇从头顶上坠落下来。蛇们大概是饿极了,争相扑食这几个死难者,大蛇吞噬腿臂,小蛇食耳指,其凶惨让人不忍目睹……待井口重新被盖严之后,公乘举和奴加摩对井底之蛇一阵乱踢猛砍。由于看不到,全凭知觉,凡蠕动之物全被踢打斩杀。不一会儿,所有的蛇全都被踢打致死,而二人因饥渴劳累,又一次瘫卧在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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