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起,吾儿就已经成为全国百姓的偶像,但是……”沙狐皇的嗓音变得要哭了似的,“那帮儿可恶的长老……”
……
在那个时候,三位沙狐长老站出来,坚持着自从“分封土地建诸侯”以来的主张,要求国君遵从大周天子以来的,给众妖的礼数等的限制
“名不正则言不顺”
“不行!纵使是嫡子,没有通过试炼不能继承大位!”
“除非……与那位女将结合,终身不废此婚姻!”在众沙妖的注视下,那时的梵云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去提亲,按老规矩严格的遵守礼制,每一个程序都不例外,于是乎。
“满载全国的期望,儿每天一早,就带上礼物,在众乡亲的目光中,郑重的提亲去了……”沙狐皇仔细的说着,但已经很激动了,“然后……”
女沙狐妖在那里也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垂着头。
“唉…”她的声音似乎不只是对着梵云飞的……
“然后,每天,每天都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被冻的雕像那样,被车子载回来……”
这时候,女沙狐妖的脸,已经和那时候,影像上的一样,那时候,她在焦急中,隐约的好像泪流满面的……白月初似乎觉察到了类似于青梅竹马的那种感受,哭泣在心里,但说不出来的感觉,稍稍的叹了一口气……
“总是这样……真是悲剧啊!”沙狐皇抿了一口饮料,感慨道,“吾儿到底哪一点不好?”
“还不都是因为每次,皇上您都跟着去的缘故……”女沙狐妖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做声,只有脸上的神情可以读出来,白月初在那里也微微点了点头,多少表示赞同。
“直到有一天,”随着他的叙述,影像突然一变,变成了朝阳为背景的灿烂景象,“吾儿是第二天才回来的……”
这时候,白月初和苏苏没有注意他的停顿,“那上面是……”
“嗯,两人互相搀扶着,伤痕累累……”
……
沙狐城外的时候,梵云飞差点儿倒下,但还是挣扎着继续挪着……那时候的女沙狐妖飞一般的上去帮着搀扶他……
“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多问,只知道他们回来不久,就成婚了……”
“那时候,在大红提灯和红线花团下,吾儿和儿媳妇并肩立着,好像山峰一般,面对着众臣下,简单又郑重的说了一句,让我们都大出所料的话儿!”
“嗯,继续”与愣在那里听得入迷的苏苏不一样,白月初此时倒是没有太入迷,继续吃起来。
“那时候,这混小子在那里郑重的宣布什么”
……
“在这重要的……时刻,我想……把……这个……曾……”沙狐皇的复述倒是很严肃,不过,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梵云飞的想法确实很慢……
“救过我……和新娘……命的……定情信物……那时候,吾儿把拿御水珠拿了出来,像托着自己的命根子那样,奉为国宝,这小子真是疯了!”
……
于是,大家看到了那时候的情景,梵云飞那时的脸,显得很自信也很天真,上面提到的那句话也确实说得比较慢,不知道是为了让大家听得清楚还是真的没办法再快了,接下来的半句,在他缓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的,“以纪念……”
这时候,梵云飞那张脸上又滚下了热泪,那时的他,也是很慢的转向厉军娘,充满了眼眶的什么差点儿要溢出来。
“谁知道半路上那三位长老又杀出来了!”沙狐皇没有喊出来,但眼神里充满怨念。
……
“不行!千年御水珠与我族沙妖相克那些儿长老就是那么顽固!”
……
“那时候,那几位仗着背后有各个部族的支持,公然与吾蛮抗,朕真想和他们战个痛快,可惜!”
“可惜你的法力没法子对付他们……”白月初挂在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了对沙狐皇的一点可怜的感情。
“这些个长老说什么会招来厄运,倒也明白,于是,吾儿就不得不面对二选一的难题。”
接下来白月初看到的影像很清晰,白月初心想:“看样子,那时候的事情深深地伤了大家的心,所以记忆尤其深刻……”
“即使你是皇子也不能这么做!要是一意孤行坚持不肯放弃那御水珠的话儿,我们只有。”
“把你驱逐出去!”长老们和身后的各位,异口同声,坚定地喝了出来,倒是梵云飞那边儿的沙妖们噤若寒蝉。
梵云飞先是愣住了,然后,看看旁边儿也显得吃惊的新娘,苦笑了一秒,然后。
“那么……好吧,谢谢大家这次的……赏光……”梵云飞依然是慢吞吞的说着,“老婆,咱们……走吧!”
接下来是两位新人,举行完仪式,与众人告别的场景,那个惨啊,只是,大多数都默默的,而长老们在那里,像送别老友一般作揖,如此说来,两边儿都实在是难啊。
“殿下那时候,像个英雄一样,很伤心,但又尽力坚持着我则一直追随着殿下!”女沙狐妖不禁再次伤感,插嘴了,哽咽了。
沙狐皇也灌了好多酒,想到那时的情景:“夕阳下,吾儿像远走天涯的侠客一般,迎着红日,远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吾儿就是坚持着不放弃御水珠,他说,那是定情信物……”沙狐皇叹了叹气,“与儿媳离开后,一直在那塞外居住,一住就是80年……”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看着身边儿的儿子,稍稍摇了摇头,“一直到,吾儿的媳妇,终究熬不过人类的寿限……”
接下来,他又品了一口酒,语调开始强起来“那时候,我本以为,我立刻就能见到期待好久的儿子,哪晓得……”
……
“吾儿啊!”那时候的沙狐皇,痛快的掀开毡房的门幕,张开双臂,准备拥抱梵云飞“人死不能复生,快抛掉那御水珠,回来继承大位吧!”
“哦……”依然是年轻俊俏模样的梵云飞,手里依然抚着亡妻那树皮般的手,慢慢的转向一边儿……
“那时候,我满以为,我八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可我等来的却是噩耗……”沙狐皇再次握紧了拳头.影像上的梵云飞背朝着他,缓缓地说着:“我已经……申请了再世……续缘!!”
“什么?涂山狐妖的再世姻缘、”沙狐皇那时候愣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使用一法宝作为续缘之匙封入相爱的记忆…就能…”
那时的梵云飞没有转回来,沙狐皇顿时显得有点傻了“你该不是……用了那个,当做续缘之匙了吧?”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梵云飞不但没有回避,反倒加强了口气,语调相比平时,严肃多了:“嗯,我用千年御水珠作续缘之匙了,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寒风凛冽,心里凉的和湖面的冰一般,沙狐皇在那里,任凭这风刮过,打个穿堂……那边儿,女沙狐妖那里拿老旧的布匹来为已经苍老的将军厉雪杨盖上!
梵云飞那时候握着右手里那半截御水珠,如托着自己的生命之液怕洒了似的左手依旧是紧握着已经冷了的、军娘的干萝卜一般的手。
“不孝子!!!”还没有从回忆里回过神儿来的沙狐皇,下意识的狠狠敲了桌子!!
“让老夫白白的等了八十年!结果还得等!”沙狐皇继续着,咆哮中,“这果然是颗厄运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