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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起来无比窝囊的脚夫,竟然是少华山下来劫狱的强人!?
自己这双狗眼瞎了,把俩煞神带了进来!
想及方才在对方面前趾高气扬的派头,小牢子瞬间吓尿,惊恐地看着刀尖渐渐逼近,慌不迭地连连求饶。“好汉饶命!死牢在……在里面!顺着一直走再过道门就是死牢!”
“打死道士的好汉怎么样了?”
哪遇见过这种恶事,小牢子满心恐惧,只要能挣脱开寒气逼人的刀尖,要他干什么都成。当即夹住湿透的裤裆,带着哭腔回答道:“孟捕头正在提审,还有……县令老爷和县尉都在!”
什么?狗官高县令和县尉也在大牢里,正亲自审问杨林?!怪不得,小牢子方才百般推脱不愿带着进来呢,原来是怕担上干系。
林翘与朱武交换个眼神,惊讶过后,心下一片决然。
已经冲到了牢里,哪还有再退走的说法?不如趁其不备逮住那县令作为人质,然后守在牢内,等史进带人打进来解救!
倒转刀柄,林翘砰地把那小牢子敲晕,然后两人蹑手蹑脚顺着幽暗过道,悄悄向里摸去。
又一道铁门之后,就是死牢。只见一间火光汹汹的牢房内,喝骂声和皮鞭的抽打声不绝入耳,几名袖子高挽的牢子,正围着身带重枷的死囚施展手段。
一县之地,又能有几名死囚?
林翘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对付左侧三个,然后悄悄摸上,等牢子们发现不妥时,已经如同地府里冲出的恶鬼,从黑暗中猛地扑将过去。
寒光一闪,血光突现。林翘反手持刀,抹开个牢子咽喉后,右脚弹踢,正中另外名牢子裆部,不等其惨叫出声,膝盖顺势上顶,嗵地捣碎下巴,立时毙命。而朱武也紧紧勒住名牢子脖颈,将其硬生生扼死。
短短几个呼吸间,突袭便告结束。四名牢子,转眼被杀三个,剩下个牢头也被林翘用寒冷刀锋逼住脖颈,直吓得魂飞魄散。
“杨兄弟!让你受苦了!”朱武摸出牢头身上钥匙,打开重枷,待借火光看清对方面容后,却一时愣怔在当场。
“你……你不是杨林兄弟!”
只见这死囚貌相甚豪,脸上胡茬凌乱,眉毛黑亮,一具魁梧身体上布满血迹,眼里露出的怨愤比天还高。
朱武一把揪住牢头衣襟,厉声喝问道:“他是谁?杨林呢?”牢头却是认得朱武面貌,吓得惊声叫道:“大王饶命!他姓石……姓杨的在里面审问……”
救错人了?不过,如今这个年代,被关在牢里折磨的,多半都是好人,也算是一项功德吧。
林翘摸摸鼻尖,对自己和朱武两人闹的这个乌龙甚为脸红。当即过去挥起锋利无匹的索格黑刃,咔嚓两声斩断那死囚的脚上铁镣,拉起对方,道:“看你也是条汉子,就这样冤死不值得。自个想法去找活路吧。”
已经绝望的时候,却突然获得自由。死囚一时迷惘的不知如何反应,竟呆呆的站在原地发起怔来。
而朱武已经逼问出杨林下落,恨恨地一刀结果了性命,转对林翘急道:“杨林兄弟被狗县令提走了,正在前面火房里拷问,这会想必已经听到动静,咱们须得手脚快些!”
刚才的突袭误中副车,显然已经惊动了对方,这时死牢尽头那间专用做审讯犯人的火房里,几条人影举着火把出来,手中钢刀明亮晃眼,像是要过来查看。
“既然这样,咱们就去找县令老儿谈谈,看他究竟想要如何!”
被血光一冲,林翘只觉得浑身热血翻涌,心情激荡,杀气仿佛失去压制般,急需找个出口发泄。当即冷笑着往前迎上,不等对方出声喝问,已是猛然撞了上去!
寒光闪耀,出刀如风,当头那差役哼都没哼便被一刀戳烂心肝。而朱武轮起腰刀紧随后面冲上,却只劈死一人后,骇然发觉身旁再无差役站立,出来查看的差役们被林翘连捅带削尽数干翻!
擦了把溅满鲜血的脸颊,林翘这时的笑容异常狰狞,转身又扑向铁门里探头来看的牢子,追上去将其一刀抹断脖颈。
死牢外面关押的全是重犯,见此一齐鼓噪,林翘干脆仗寒铁黑刃锋利,把几处牢门统统砍开,放出关押在内的三十来名犯人。而朱武则趁机点起火头,指引犯人们向外冲。
片刻之间,整个监牢已是大乱,几名牢子惨叫着被犯人一拥而上摁到,转眼就乱拳砸死。借着犯人们疯狂逃窜冲势,林翘两人又返回头扑向火房,把见势不妙想要逃走的人群堵个正着!
中间一个肥胖中年人,头戴短翅乌纱帽,身穿绿罗袍,肚腹大得跟怀胎十月一般。见到林翘朱武两人跟索命饿虎似得冲来,竟吓得连声尖叫,转身又逃回火房内。
而一名紫色戎袍打扮的武官,横起腰刀,大叫着拦在门口,想要抵抗。被林翘一脚踹倒,锋利无匹的刀刃顺耳后插进去搅动,瞬间结果了性命。
这时,一道黑影忽然从身旁窜过,口里发出嘶哑如鬼的吼声,猛扑进火房里。就听惨叫声戈然而止,随后就是刀砍入肉声噗噗响起,跟包饺子剁肉馅一般。
等得林翘和朱武冲过去,但见逃进屋内的肥胖县令已然消失,地上独留一滩肉泥,跟前屹立着一名披头散发的魁梧汉子,手持钢刀茫然回望,浑身散发的凶厉气息,让林翘都心生紧张。
是那名被百般折磨的死囚,想不到身手如此敏捷。
“杨兄弟!”朱武转眼瞧见屋内正被吊起来的杨林,赶紧抢过去将人放下。“怎么样?能挺住吗?”
杨林满身血迹,脸色苍白的吓人。见是少华山结识的朋友闯进大牢相救,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不由大笑起来,脸上已是淌下泪水。
“多谢哥哥搭救,这点伤还奈何不得俺杨林,只是被饿得无力,弄碗酒喝喝就好!”
朱武闻言也是哈哈一笑,放下心来。当即驮负起杨林,由林翘护着往牢外冲去、那名傻站着的死囚,却也提着钢刀,紧紧跟在后面。
监牢囚犯暴动,光靠牢子又怎能制止住?
等几人冲到大门口,就见大群差役勇壮已经围过来,刀棍齐举,正四处围杀逃犯,呐喊着休要放跑一个。
“朱哥,跟紧了!”林翘头也不回,反腕抓住根砸过来的哨棒,身子一矮,撞进对方胸膛,左手寒铁黑刃干净利索的从肋下捅入。“咱们杀出去!”
呜——!哨棒挥动间,一端空洞发出鬼哭般啸声。
林翘抖擞精神,以棒代抢,全力施展出心意六合枪法,连戳加劈,上下翻飞,把一根哨棒使得神鬼莫测。
并且谨记昨日史进的提醒,每一击都带以“震、崩、破”等棒法诀要,配合天生神力,一时间,挡在前面的差役们,无不被抽得筋断骨折,惨叫着翻到在地!
而那名死囚也极勇猛,抡起钢刀紧紧护在朱武身后,刀如匹练,状如疯虎,砍瓜切菜般弄得满身血腥,杀戮效率甚至比林翘还要迅速。
指挥差役勇壮们围来的是华阴县孟捕头,出名的狡猾。当时他也在牢内参与审问杨林,看得情势不妙,却没跟着县尉上前阻挡,反倒从后门逃出,等纠集起大批差役勇壮后,才壮起胆子,想仗人多来捡个漏子。
孟捕头对自己的安全极为小心,这时站在人群后,见得对方三人呼喝酣斗,状如下山饿虎,己方差役根本拦截不住,不由得大惊失色。
“贼子厉害!大家放箭!射死他们!”
训练有素的大队弓手,正是武功高手们的克星。对方即未披甲,又无盾牌,光靠手中刀棒,根本挡不住两拨齐射!
呼喝声中,后方勇壮们迅速站成前后两排,齐举弓箭,只等挡在前面的差役让开,就要乱箭齐发!
便在这危急时刻,西面突然传来阵鼓噪声,仿佛成千上万人一齐呼喝,好似天崩地裂一般,惊得众人齐齐停手,下意识的转身回望。
城门方向,一道浓烟腾空而起,街上人群如同炸开了锅,四散奔逃。大群厢军惊慌地顺大街窜来,一路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城破啦!少华山的强盗打进来了!”
随着惊叫声,一队骑兵从后面火速冲来,追着厢军的屁股马踏刀砍,杀得街上哭声一片。更有一员浑身血红的战将,胯下如火赤马,仿佛山林里放出来的饿虎,带着血雨腥风咆哮冲来。
少华山大当家九纹龙史进!
在得到眼线传回的消息后,史进当机立断,与杨春陈达带领百名精锐喽啰悄然而起,突袭夺取了城门!如今心忧军师朱武及师弟林翘的安危,单人匹马直杀了进来!
“狗官!敢欺我兄弟,受死吧!”
怒骂声中,史进已经纵马奔到孟捕头跟前,手中浑铁长棍夹着索命厉啸,当头夯下。只听得啪地脆响,一颗头颅宛如熟透西瓜般炸开,红血**冲天而起,溅得四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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