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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翘是个偏心眼儿,一根筋的倔。
前世在特警学院的时候,就特别迷恋散打格斗,整日里一有空闲,就拉着教官切磋。如今穿到北宋,又迷上了万兵之王——大枪。
跟随师父王进习武的三年时间,几乎把全部精力都给了那根白蜡杆子,其余十八般武艺,多是应付了事。便连棒法,也常常拿着当长枪来使。
因此,等换上根哨棒再切磋棒法后,十招不到,哨棒就被史进干净利索的打飞。
“师弟,你枪法精熟,已达到圆润如意的境界,应有师父七成水准。我这两年只图厮杀痛快,常用把三尖两刃刀,棒法到是有些生疏了。从明天起,咱们没事多过过招,勤练武艺相互提高!”
接过陈达递来的毛巾,史进边擦汗边大呼畅快,与林翘约定每日都这么切磋一场。而陈达看着心痒,在一旁也嚷嚷要掺合一脚。
林翘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一是对于力量的把握上,尚不能做到收发由心。二是实战经验极度缺乏,不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而史进这几年在少华山打出好大名气,常与三山五岳的好汉切磋交流,早是个厮杀老手。通过两场比试,自然看出来小师弟存在的不足,为免对方推脱难堪,这才故意提出每日切磋。
林翘又不糊涂,心中清楚,当下抱拳对着史进及陈达,深施一礼,感激之意尽在其中。
摆摆手,史进满不在乎的笑道:“自家兄弟,无需见外。对了!师弟,你可有称手兵器?枪棒上的功夫,总归是要马上厮杀见分晓,杆子练练可以,上阵却是不成。”
称手兵器?那根伴随了自己三年的白蜡杆子算不算?可惜遗落在延安府家里了。或者,那把别在腰后的寒铁索格黑刃?
原来自己依旧是穷苦吊丝,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林翘呵呵苦笑下,刚要开口,却忽地想起,在老贼王寅马车里翻出来的那杆长枪,正被自己和檀木箱一起藏在金栗山呢!
当即说明情况,点上几名身手机灵的喽啰,各乘快马,两日一个来去匆匆,从金栗山那户忠厚的山野人家里,把宝贝尽数运回少华山。
五箱蒜条金,到是让史进朱武等土老冒大开眼界,被闪耀的满眼发花。但几人都是率性汉子,根本不接受林翘的提议,将这五千两金子纳入山寨公库,而是劝林翘收好,等以后作为老婆本,娶房漂亮媳妇。
什么样的漂亮媳妇用花五千两黄金的彩礼?
无奈下,林翘只能把这五口檀木箱子随便放到床底,丝毫不怕这等巨财会有人惦记。
古语有云,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话说,还有比土匪窝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史进等人并不看重钱财,反到是看见那套夺自王寅的装备后,个个不住口的称赞,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云兽吞肩,梅花掩心,镔铁甲片黝黑反光,这具锁子铠每一个细节都异常讲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
点钢枪长约四米,赤牛筋木为杆,百炼精钢铸首,枪刃扁长锋锐,擅于破甲。还有体高腿长雄健如狮,跑起来同团烈火般的赤火驹。
大家都是识货的人,见之不禁咋舌,对这一身堪称华丽的土豪装备相当感叹。再想及失去如此兵械战马的王寅,忽然间都是觉得,与其一刀痛快杀掉,还不如让对方忍受心痛煎熬!
“这套铠甲属于凤翼山字甲制式,因胸前护心镜状如梅花,故应叫梅花锁子铠,虽属重甲,却极轻便。”
“此根赤牛筋当有三十年,坚韧厚重,水火不浸,也不知他从何得来。枪头以精钢打造,形如芦叶,乃是仿自百年前名将杨延昭的芦叶枪。”
“至于这匹赤火驹,体魄雄健,应该是汗血宝马的后代,血统虽略有不纯,但也是名种龙驹了。”
听着朱武一样一样点评,林翘终于放下心中灰霾,稍微盘算后,考虑到自己已经有了青花骢,况且又不喜红色,便把赤火驹当作礼物送人。
“小弟此番前来,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匹赤火驹还算得体,如今借花献佛,望师兄及各位哥哥不要推辞。”
一匹上等好马,价格约在四五百贯,像赤火驹这等名种,自然更贵一些,便说千贯也有人买。
史进等人连说礼物太重,推脱不受。直到林翘又牵出青花骢,言明自己已有宝马,留下赤火驹纯属浪费后,这才勉强收下。
而林翘则把梅花锁子铠和芦叶枪留下自用,算是鸟枪换炮,有了套拿得出手的装备,不再像以往那样,整日里抗着根傻傻的白蜡杆。
芦叶点钢枪,长四米,重三十一斤。枪杆笔直如切,黑中隐隐又带些赤色,杆身鸭蛋粗细,通体打磨光滑,稍一碰触,指尖竟如过电般传来阵战栗感。
枪首铜箍处束着簇马尾红缨,沉重欲坠,似饱饮鲜血。百炼精钢打制成的枪尖扁长如剑,尺长锋刃暗花层叠,雪亮耀眼。
赤牛筋木比起白蜡杆子坚实许多,韧性却丝毫不差。因此蓄力更大,弯曲后反弹的力度加成也更为牛叉!
好一杆大枪!跟着老子,必不让你委屈!
接下来几日,除了吃饭蹲坑,睡觉扯蛋外,林翘对山寨诸事毫不操心,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适应这杆芦叶点钢枪上。
一千次持枪突刺,一千次横枪劈挂,一千次抖枪圈拿,靠枯燥无味的反复练习,来揣摩熟悉赤牛筋枪杆的特性。
芦叶点钢枪比常用的白蜡杆子长近半米,对枪招的影响极为明显。林翘又特意在山半腰找了处树林,没事就泡在里面,边策马盘旋,边端枪击刺画在树干上的白圈,体验这半米的不同。
而等到天色近黑时,其余几位当家处理完山寨事务,吃过晚饭,便会聚到演武场,同林翘相互切磋武艺,交流厮杀心得。
…………
又是一个日落黄昏,晚霞漫天。
演武场上蹄声如雷,两员战将纵马奔驰,激起阵阵烟尘,正打得难分难解。
一员约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战将,身穿黑漆梅花锁子铠,头戴熟铜凤翅盔,腰间围着条白翎绢抱肚,衬着一张坚毅的俊朗脸庞,颇有点评书里三国赵子龙的风范。
而史进同样披挂整齐,顶着镔铁荷叶盔,披着朱红鱼鳞连环甲,上套一件猩红战袍,手中举着根长近九尺的浑铁棒,催动红艳如火的赤火驹,便同打铁般嘁哩喀喳的追着林翘猛砸,惊心动魄至极。
在对方狂暴骤雨的攻击中,林翘毫不畏惧,抖擞精神,胯下青花骢打着旋儿连窜带跳,手中芦叶点钢枪闪缩不定,把套心意六合枪法使得神出鬼没,让场边同样用枪的陈达看得血气沸腾,连连叫好。
五十回合到!杨春立刻敲响铜锣,提醒全神贯注的两人停手歇息。
听到鸣金锣声,二人拨转马头分开,摘下头盔,呼哧呼哧粗喘着气,神色却依旧亢奋。
步战是一回事,马战是一回事,披挂甲胄厮杀又是一回事。
像这等真刀实枪的切磋,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受伤。但效果也极明显,连续三日下来,从开始时的生疏艰涩,到后来的随心所欲,林翘提高的极快。
开始的时候,面对跳涧虎陈达,还有来有往打个平手,现在嘛,林翘有把握十个回合就让对方弃枪认输。哪怕在猛虎般的史进疯狂进攻下,也能坚持五十回合不落下风!
甩蹬下马,将芦叶点钢枪递给一旁伺候的任才,林翘甩着发麻的手臂,端起茶水就是一通好灌。“师兄,你力气并不如我大,却为何震得我虎口作痛?”
“师父在棒法要义上有讲,若是夯击便用震字诀,扫抽便用崩字诀,你不会卸力,自然要吃亏了。”
史进热的汗流浃背,一边指点,一边在喽啰帮助下脱掉朱漆连环甲,打起赤膊,露出身上鲜艳夺目的青龙纹身。
震字诀?崩字诀?棒法要义自己也学过,这等诀要自然精熟。没想到施展起来,力量加成竟如此之大。
自己常拿哨棒当枪来使,扎、劈、崩、点都很顺畅,感觉中并没多大不妥。那如果用长枪来使棒法呢?或者说,把棒法的威猛狂暴融入枪法的刁钻诡异之中,会有什么效果?
自己所学的心意六合枪法,共分为四个境界,分别是炉火纯青、圆润如意、心随意动、返璞归真。按照王进的说法,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后两个境界完全靠领悟,教是教不会的。
三年苦练,加上一点点天份,自己已经达到了圆润如意的地步,但如果想继续冲击下一个境界,达到心随意动的枪法大成,必须另辟捷径,光靠苦练绝对不行,
正在思量间,就见一名小头目急急跑来,老远便叫道:“大事不好!”
“大当家!县城耳目传来急信,明日午时,高县令要处斩杨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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