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当真是挺怀念的。
现在的宋姨看到她不见了,或者是“死”了以后应该会很难过吧!毕竟姐姐逝世时,宋姨也很难过。
对啊,宋姨这么疼她们,亲眼看着她们长大的,又怎么能不难过呢?
那父母呢?他们会难过吗?会在意自己吗?估计是不在意的吧,姐姐……
当时姐姐的最后一面……他们都能为了工作而放弃见姐姐的最后一面,而自己的结果,又能和姐姐有什么不一样吗?或者说比姐姐好到那里去呢?
想到着,那微红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难过,随后恢复死寂。
那漂亮的眼睛里,就像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其实有姐姐的日子,才是真正活着的模样,那时候的心才是跳动的,那时候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可是,自从姐姐离开她以后,那个活着的她就成了过去式了。
姐姐,这里是你带我来的吗?如今我来了,你,在哪呢……
想着想着,便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姐姐,有宋姨,还有她爱但是就是不愿意说出来的父母。
梦里的她欢声笑语,而现实中,眼睛紧闭的她,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慢慢滑落,直至落在枕上,消逝不见……
……
待夙凌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黑夜笼罩着外面的世界,无端地增添了一丝萧瑟和神秘,让人心生恐惧。
可空中的点点星辰又似那盏盏明灯,照亮了人们的心,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惧。
夙凌额头上布满了密汗,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紧绷的身子渐渐松了下来。
她揉了揉眉心,心有余悸,她最后又梦见了姐姐。
那张娴静,永远带着笑颜的脸尽显扭曲,她在怪自己,怪自己当初不懂事,怪自己当初耍小性子,害得她为了救自己而早逝……她告诉自己她不想死。
夙凌又梦见了宋姨,梦见了父母,她们指责她,怪她,怪她害死了姐姐,姐姐是因她而死的……姐姐……
突然间,她的心脏抽痛,痛得她不得不蜷缩在床上。
而丞相府一家破旧的小院里,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同样捂紧了自己的心脏,小脸紧皱着,却带着欣喜,吃力的喃喃道:“是妹妹……”
当刺痛褪去时,夙凌的脸上尽显苍白,毫无血色,秀发被汗沾湿,当她正准备下床自己洗漱时,正好知书端着水,走了进来。
见到夙凌那狼狈的模样,她不禁加快了步伐,边走边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怎的脸色这般差,您先躺着别动,奴婢去叫大夫。”
“不……不必了,无什么大碍。”见到知书在旁的夙凌竟莫名奇妙的松了一口气。
她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盆边,正准备探手去寻帕子洗漱,就被知书制止了。
“这种事怎能让姑娘来做,姑娘坐着就好,奴婢来侍奉姑娘。”接着,知书便想自己去寻帕子侍奉夙凌洗漱。
“不,不必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夙凌对她笑了笑,伸手将帕子重新拿回自己手中。
在现代,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做所有的事情,就算家里有女仆,也从来不干这种贴身事。
现在来到古代,突然有了一个丫头贴身伺候还真是不习惯。
“这……这怎么行呢?姑娘你大病未愈,实在应……”
不等知书说完,夙凌笑着,立马说道:“好啦!你都叫我一声姑娘啦!乖乖听话就是,你姑娘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面色都特别好呢!让我自己来吧!”
还不等知书否认,她就将帕子放入水中浸湿,拧干,擦脸。
还未注意到这一切的知书,无奈的小声叹了一声:“唉,姑娘,这……您未免也太胡闹了……”
突然,知书意识到自己姑娘好像从未自己洗漱过,该是不会洗漱吧!她正准备教时,正好看到夙凌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动作娴熟的惊人。
知书不免大吃了一惊,姑娘怎的会做这些事?而且还做得这般娴熟,就似……就似姑娘每日都是自己这般梳洗的。
随后夙凌看着身旁脸色突变的知书,不解的问道:“知书,你怎的了?莫非身体不适?”
夙凌突然间皱了皱眉,道:“你三天三夜未歇服侍在我身边,该不会是真落下病根了吧?若当真如此,该如何才是好?咱能请动大夫吗?”
见自家姑娘因为担忧自己而皱起了眉头,知书赶紧道:“没,没有,劳姑娘记挂,奴婢很好。”
“身子不适定要知会我一声,晓得了?”夙凌看着知书,不放心的嘱咐道。
见知书应下了,她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知书,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现下已是戌时了。”
“戌时了?为何现在还没有晚膳?”
夙凌刚开口,恰好晓琴端着夙凌的晚饭走了进来,她的动作虽带着恭敬,但神情却十分傲倨,颇有一副她才是这院子中主子一般的模样。
知书看到晓琴这副模样,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了夙凌。
而后者的眼睛中再也瞧不出一丝清明,浑浊的不行,她的脸上带着憨笑,硬生生的将那倾世容颜给埋没了,显得平凡无常,甚至可以说是丑的令人恶心。
只见晓琴脸上洋溢着嘲讽的笑,她看着夙凌,随随便便的福了福身,懒洋洋的将乘着饭菜的托盘落在桌上。
捏着嗓子娇声娇气的道:“奴婢参见姑娘,这是今日的晚膳,这可是大夫人特意让奴婢拿过来给姑娘您加餐呢!“
知书定眼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就真真的怒了,气得立马斥道:“放肆!一个下人也敢在姑娘面前摆谱,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从前见你年纪小不与你一般见识,现竟愈发没谱了,竟爬到姑娘面前作威作福,谁给你的狗胆?”